吃过午饭，胡云龙和Maggie一起在星巴克坐了下来，两个人真的是好久没见到了。

“你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Maggie看着心爱的胡云龙一脸苍白的样子，非常的心疼。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叫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两个人现在明明是热恋阶段，可是偏偏聚少离多，一个月也难得见几回。

“还不是被客户搞的，死的心都有了。”胡云龙给Maggie简单讲了讲这次招标的情况。

“啊，Dennis都被搞得这么惨，这些老大是不是整天被客户骂啊，然后再回来骂我们？”

“这怎么说的，你被骂了？”

“我倒没有，可是我看最近软件部的销售数字上不来，那些老销售被骂的最惨了。上周末，我们部门到九华山庄开会，第一季度的销售数字非常不好，结果很多人被骂的……怎么说呢？狗血喷头不夸张吧，一个女都哭的不行了。”

“咳咳。”胡云龙口里的咖啡一下子呛到了自己。

“你可千万别上当受骗了，这都是在演戏呢。”

“演戏？”俞可可放下了手中的咖啡，侧过身来盯住了胡云龙。

“放心，老销售都是钢筋铁骨，谁也不会因为这点事真哭的，掉头眼泪就没有了。演点小戏而已，好销售都是演员。”

“真的啊，那你演戏也很专业了。”

“天天都在演啊。”胡云龙做了个鬼脸。

“做销售真可怕，你是不是对我也在演戏啊。”

胡云龙和俞可可的眼神互相对视了几秒钟，两个人同时都放弃了。这段时间的聚少离多，胡云龙在俞可可眼神里看到的更多是问号，对两个人关系的疑问。他避开了俞可可的眼神是真的害怕她在自己的瞳孔中看见高雯、吴越菡等等，甚至那些夜总会小姐的影子。

“你看我，眼神中只透露着纯情和天真吧。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被你电的头晕目眩的，哪还有能力演戏。”胡云龙飞速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心里暗暗的驱赶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图像，让它们赶快从自己的脑海中消失，不会被俞可可在自己的眼神中抓到。

“呵呵，就你还天真！我看你是桃花眼。”俞可可被胡云龙卡通般的搞笑逗乐了，把头扭到一边，掩嘴了乐起来。

“对了，你说软件部现在的销售数字不好看？”胡云龙见俞可可乐的很开心，忙趁机拉回了话题。

“是啊，根本完不成业绩，从美国来的那个女老板现在开始急了，正发疯了似的找单子呢。”

胡云龙听到这里，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对了，你们的美国女老板叫什么名字？”

“lucy，怎么了？“

“哦，没事，问问。”

两个人分手后，胡云龙回到办公室在公司的内部网上查到了Lucy和她在美国老板的信息，仔细琢磨了半天。

这次集采里面也有很多软件的包，当然成交金额肯定没法和硬件相比，不是这次谈判的重点，但是总金额对于软件部来说还是非常大的。里面最大的包是数据管理软件，MBI在电信行业的市场份额几乎是零，所以软件部的销售肯定都没有报到公司的系统里面去，因为赢单几率根本就是零。如果这样分析，lucy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也没有听说软件部针对移通集采有什么大的动作。

如果自己想办法告诉lucy和她在美国的老板在中国还有这么一个大单，她们肯定得有所动作。这样做会产生几种结局呢？

软件部因为自己很难卖出价格来，经常会吃硬件的豆腐——就是在客户那里软件免费，回到MBI内部再从硬件部拿走部分销售额。她们可能利用美国的关系去找到Dennis在美国或者亚洲的老板，让他们帮忙这个单子。只要亚洲区关注移通的集采，局面就肯定会有变化。不知道具体会怎么变，但是涨价肯定是不太可能，降价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她们不找硬件部，自己去打客户关系或者打软件内部，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个和自己就没什么关系了。

胡云龙暗自下定了决心，要给Lucy和她在美国的老板，也就是MBI软件部的亚太区总裁发个邮件，告诉她们在中国移通集采的这个单子，让目前的这个局面产生点变化，达到给Dennis和于凯施加压力的目的。

肯定不能用自己的ID和名义发，只能惹火上身。可是怎么发，才能让lucy看上去合情合理呢？

Cc给lucy平级的老板非常重要，这肯定会让lucy想到邮件不知道还bcc给了谁，如果落到政治斗争对手手里，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这样会确保lucy肯定要大张旗鼓的做点事情。

胡云龙一边看着邮件发送结束的信息，一边计算着lucy的反应时间。现在是下午二点多，日本现在肯定也在上班，美国纽约是夜晚，估计明天上午就应该有反应了。

发完了邮件，胡云龙忽然有了一种兴奋的感觉，这种冒险总能刺激自己肾上腺分泌的加速，做生意关键时刻的确是需要有这种勇气的。

他心里暗暗知道，集采的价格会产生转机了。Dennis压货是表象需求，通过他过往的发展轨迹能看到向上攀升才是他最关注的事情，这才是事关他生死的需求，是真正的需求。亚洲区和美国几个主要老板的看法肯定会对他升迁产生很大的影响，为了老美的认同，他是很有可能让步一个小小的移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