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夫不禁仰天长叹，这个市场只有疯子才能活下来，因为INTEL已经错过了内存市场发展的最佳时机。最后他不得不带领INTEL退出内存市场，成就了他“虚度光阴”的三年。

胡云龙迷迷糊糊的在分析着需求，也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梦里面格鲁夫看着一库房的积压内存，不禁仰天长叹——Only the Paranoid Survive，天上Maggie在嘻嘻哈哈的笑着……

“小胡，起来了。”Tony上来推了推胡云龙，移通总部已经在叫MBI的人进去谈判。

“Tony，电信行业是不是MBI中国最大的客户？”

“对，毋庸置疑，电信肯定是老大了。”

“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近五年来，整个国内所有行业的IT基础设备采购，电信行业的采购量最大。我们移通不是老大也是老二，在移通这个是最大的一次集采。两个月前我们去美国，他们的电信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搭建好了基础设施平台。现在全世界，这么大规模搭建基础设备平台的估计也就是中国了。那我们有没有资格要个最好价格？“

“当然，所以这次的价格调整是美国总部特批的。“

“那去年年底税务全国集采，你们投的折扣是谁批的？“王芸生此言一出，MBI的人都不敢接话了。

去年年底，中国税务系统二期招标，是中国有史以来采购量最大的一单。一期普惠投了超低价中标，甚至上了华尔街日报，对普惠的股价都产生了影响，让MBI非常被动。而且二期后面还跟着采购量更大的三期工程，再加上当时是MBI的财务年年底，所以MBI不惜血本投了个超低价，成为二期最大的赢家。

可是中国税务和移通公司不同的是，税务总部有采购的决定权，而移通总部没有，投了低价还要面临地方的最终采购。可是谁能当年和王芸生说你没有采购权呢？

“嗯，我是负责电信行业的，税务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Tony玩起了太极拳。

“你不清楚，那MBI谁清楚呢？“王芸生死死的盯着Tony，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应该是亚太区的老总比较清楚吧。“

“好啊，你就把亚太区经理叫来，我和他谈谈。“王芸生不溫不火的问道。

“这个……”Tony犯了难。

MBI在中国的大客户就不止上百个，亚太区老板就要负责上千个大客户，而且通常他们都是去见关系很好的客户，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聊聊就散了，没人到这种关系很差的客户找骂来。

“亚太区的老总在东京呢。”MBI的亚太区总部是在东京的，最近才慢慢搬到中国的上海来。

“你们的亚太区不包括日本吧？”

“对，日本算是独立的一个区，向美国汇报。”Tony话里微微有了颤音，大家真的都不知道王芸生在打什么牌。

“那他整天呆在东京干嘛，一年几百万养个老总干什么？我们这么大的客户，一次也没见过。”

现在这种状况，安排亚太区老总见王芸生，那还不如让Tony直接辞职算了。

“这个有点难，通常都是预定时间的……“

“你是说最大的客户见他还需要预约么？”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安排真的有点困难……”胡云龙看见Tony偷偷的掐自己大腿，肯定为自己钻进这个套子里后悔呢。

“有什么困难。”王芸生靠在椅背上，不慌不忙的看着Tony。

“嗯，嗯，得安排时间，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Tony支吾着。

“我可以等，不着急。”

“我和公司商量一下啊。”Tony也没办法了，只好先退出来再说。

Tony出了会议室，直奔卫生间而去，进去就用冷水洗了洗脸，好让自己恢复清醒。

一行人也都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办法谁都想不出来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的大脑都处于停滞状态。

Tony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公司的电话。

“对，王芸生说想见亚太区老总，对，我没答应。嗯…….嗯。“

“张雷说了，他可以随时来见王芸生，见亚太区总裁肯定不好搞。“Tony挂了电话和大家通知到。

张雷是MBI电信事业部的中国区总经理，专负责移通的，这个级别也算是够，按计划他也做好了准备。大家都没什么好想法，觉得也还不错，就又排队进入了会议室。

“王总，我们亚太区的老总在美国呢，现在暂时联系不上他。我们中国区总经理张雷，张总他随时可以和您见面，您看可以么？“Tony紧张的看着王芸生。

“张雷，他能决定价格么？“

“他是ISU的经理，不是产品部的，他可以和产品部的沟通。“Tony也算是为张雷留了条后路。

“那我见个屁，级别高有什么用，什么都定不了。你们中国区谁能决定价格？”

“Dennis 刘，他是MBI的大中国华区总经理，所有行业的价格都归他批。”胡云龙听到这里，忙掐了自己一下，确认自己没听错。所有人都有个轮流休息的机会，就Tony根本没休息过，看样子是脑子坏到了，这Dennis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我也听说过这个人，很有名气么。每次和MBI谈判，就听说要找他批价格。你说你们都定不了，和你们谈个什么劲，谈来谈去还是找他批。好，亚太区老板在美国开会，那我就见见中国区老板，把这价格定了吧。让Dennis来见我，不用那个张雷了。”

Tony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后悔的用手直掐眉头，MBI都知道Dennis杀人不眨眼，就算是他和Dennis很熟，这见王芸生也不是开玩笑啊。

“张总，他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过来见您。Dennis的时间我还不知道……”

王芸生看见Tony为难的神情，嘴角的微笑一闪而过。胡云龙看明白了，他就是要见大家都拦着不让见的人。

“好了，你们也累了好几天了，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回去休息休息。明天下午二点，请你们的Dennis来这里，我和他把价格定一下，回去吧。”

大家一听到今天晚上可以睡觉的话，忽然间都清醒了，用渴望的眼神看着Tony，仿佛在说管王芸生想见谁呢，先让大家回家睡觉吧。

Tony站在那里想了半天，看样子也没想出什么眉目，摇了摇头，领着大家退出了会议室。

出了移通总部，很多人累的实在是受不了，都回家休息了。Tony和胡云龙回到公司，张雷和刘森等在那里，准备一起商量对策。

胡云龙一进入办公室，先宣告自己已经有点坚持不住了，只在一旁听听好了，Tony也是简要了说了几句，表明王芸生明天下午想见Dennis，或者中国区决定价格的老板，就歪倒在了一边。

“你们的价格谈定了么？”刘森看见两个人累成这样，也同情的直摇头。

“没完全定，所以王芸生想找Dennis再谈。”Tony应道。

“我随时可以去啊，找Dennis……”张雷看了看刘森。

“这价格还没定呢，怎么能找Dennis呢，去了谈什么呢？”刘森看着大家问道。

“王芸生谈到了国税的单子，不过没有提折扣是多少，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他是觉的现在的价格不够低。”Tony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答到。

胡云龙感觉张雷肯定是很矛盾的，去了有可能放出价格出来，可是Dennis很强势的风格，也让人很担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刘森肯定是不想让大老板去见这种客户，肯本控制不了。

一行人谈来谈去，最后决定还是明天联系一下王芸生，看看可不可以让别的老板代替Dennis，张雷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看来大家对Dennis还是心存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