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兄弟啊，聪明。我现在就天天忽悠着他们跟Linda一起跳槽去品果去，所以得低调。这也就是和你一起喝口普洱，回去还得装孙子。”高飞又满足的喝了口普洱，看得胡云龙心里酸溜溜的，也忙喝了一大口，补偿一下自己。

胡云龙临走的时候，高飞豪爽的送了他一台最新的笔记本电脑，这更让他心里不是滋味。看着副驾上晃来晃去的电脑箱，胡云龙觉得自己现在也在乱世里，一定要变不利为有利，抓住这个机会。

他想起了当初MBI的一个培训。当时的老师出了个让所有学生觉得可笑的命题：

“请列举MBI的官僚主义有什么好处。”

“老师，您没说错吧？是坏处吧。”一个学生举手问道。

“没错，是好处。你能让大机构的官僚主义消失么？”

“嗯，不能。所有的大公司都有官僚主义。联合国第一、中国政府第二、MBI第三。”

大家都会心一笑，这是个流传很广的笑话。

“既然不能消灭它，就想办法利用它。”老师给这个命题定了个基调。

胡云龙想了想，这官僚主义还真的有很多好处，存在即合理么。

例如：可以混日子，把球踢给别人；

竞争没那么激烈，大家都和平相处；

事办不成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没错；

……

看了看自己的答案实在是拿不出手，就胡乱写了几个交了上去，可是这个问题却一直在脑海里萦绕不去，其实就是怎么把劣势变成优势么，汉奸也有利用价值么，当初党不就是利用他们传假情报么？

胡云龙怀着郁闷的心情，晃荡到樊东的办公室，樊东给他沏的还是普洱。

“小胡，没事，标中了，都能翻盘，何况这还没招呢？”樊东看着胡云龙不开心，以为他在忧心项目，殊不知他看着普洱想到了高飞，触景生情啊。

“给你说说老哥的事吧。你们那个Dennis压货压的凶啊，前天开渠道会。我们几个老总一算，他已经把去年一年的营业额在第一季度压完了，也就是说今年的货一季度已经都提光了，不知道他后面三个季度怎么办？”樊东摇了摇头。

“是么，不提不行？你们资金够么？”

“各大分销基本现在都花的差不多了，没法不提。现在这批货都是带着项目的，想拿项目，就得先提货。你不提别人提，今年生意还做不做了。”

“你们那批高价货怎么办？”

“公司决定了，不出，和MBI耗着。红鸟董事会的人已经投诉到美国去了，去东京和纽约见了几个老美。最近听说你们会出政策，帮我们出货。有你们帮忙出货，我们为什么降价卖啊，留着，不赚钱不卖。”

“这帐不是这么算的吧。资金占压，库房成本等等，分销讲的就是资金周转快啊。你们不计提么？”

计提是分销的术语。因为IT行业产品更新快，产品几乎到手就在贬值。所以运作好的分销，每个月都把库存按照进货价折旧，折旧部分算亏损，最低可以折旧到零。理论来说，如果一分钱卖掉折旧为零的产品，都可以算做当月纯利。

每个产品因为更新速度不同，计提的比例也不同，PC产品快的可以做到二年计提成零。

“计提啊，两本帐。对销售计提，所以我现在的数字都是负数。公司账面上不计提，按资产算，否则财务报表太难看了。可是就算计提成零，老哥我也不能甩啊，公司的审计和风险评估部会按照市场价格评估我的业绩。这和咱自己开公司不一样啊。”

“我都无所谓，反正老哥钱养老够了。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还是和朋友们实实在在做点事是真的。”樊东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是，反正是股民的钱。”

两个人哈哈大笑。这做IT的，很少有人敢买IT公司的股票，这猫腻太多了。

有的软件公司把老版本软件按当时的市场价格算净资产，一张破光盘能当几百万，这财务报表就更是不敢想象了。

“小胡，老哥的一个朋友开网游公司了，那里更黑暗。随便改个参数，公司的净资产就多了几千万，都变成点卡了……”

“对啊，然后再注册个公司买自己的点卡，两边对冲营业额，然后再……，想想都恐怖，我们还得换库房，他们什么都省了，怪不得说做网游和开印钞厂没区别呢。老美的萨班斯法案还是有道理的。”

……

两个人胡侃了一番，谁也没提湖北报价的事，胡云龙明白樊东这个老江湖根本没放在心上，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等待移通湖北发消息的日子很无聊，胡云龙每天和李可通通电话，再让刘鹏印着自己的名片，冒充MBI的人去跑跑那些小客户，自己遥控指挥一下，落得个省心省事。

俞可可的弟弟俞浩最终闯关成功，去了名闻天下的RCN公司做了个销售，专门请姐姐和胡云龙到俏江南吃了顿大餐。

“谢谢，胡哥。我这次能进RCN，多亏了你的指点，否则我这学历累死也进不了外企。哥哥，我敬你一杯。”胡云龙感觉他还没做几天销售，嘴皮子已经不一样了。

“客气客气，还是你自己努力，说说怎么进去的？来碰一个。”胡云龙看着他弟弟心气高昂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

“哥，您教的方法我都试了，可能用的不熟练吧，我想进去的大公司都没要我，倒是些小公司录取我了，我都不想去。”

“是么，那RCN怎么就要你了呢？”

“我当时去他们公司面试，感觉还不错，但是HR一直没给我消息。有天中午，我路过他们公司，就趁着中午没人注意，混了进去。我找个保洁问到了中国区总经理的办公室在哪里，就直接找他们的老总谈了，我说我想做RCN的技术，这是我梦想已久的公司什么的。”

胡云龙听的乐坏了，感觉这个弟弟是聪明到家了。

“后来呢？”

“那个老总觉得我很有闯劲，认为我适合做销售，就把我推荐给了他们的销售总监，我告诉销售总监我姐姐在MBI，他当场就录用我了。”

“好样的，我也觉的你适合做销售，来干一个。”胡云龙乐的差点把酒杯摔到地上，一边喝一边想起了自己当年为了签单，也一样闯过客户总裁的办公室，虽然被客户底下的人骂的狗血喷头，最后不还是签了。

“俞浩，你这个在营销学上叫做斩首行动——Beheading action 啊。是营销的最有效的方法，我看你的未来是大大的。”

斩首行动来源于美国的战术术语，也是营销的一种策略。

美国攻打伊拉克的时候主要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就是——沙漠风暴

派个飞机狂轰乱炸，看看还有谁活着。

第二个模式叫沙漠之狐

就是针对敌人的主要兵力实施直接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