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蓄的钱,投进共创公司,指望能赚点外快贴补家用,一年多了,没有响声,这让他更为纠结,原以为秦斗和自已一条心,能有一番大作为,没料到,连财务都对他防范,让他彻底心灰意冷,再说,他的老婆那种病,得花多少钱,半死不活地拖着,就算公司再好的效益,那钱也会挪用掉,分红的机会渺茫.现在,就连秦斗的亲哥都要退股,我还赖着不走,不太明智,高攀不起.
魏贤萌生去意.
秦斗站着茅坑不拉屎,还尽想法子让我们往里扔钱,几个股东惭惭觉察,大家的心开始散了.秦斗的干劲十足,成天忙碌,小孩交给凤莲的二姐带,自已开车,拉着病怏怏的老婆到处干活,他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的收入来源,只有靠工厂了.
而吉祥公司的代理业务,他将十多家经销商的货款结了,没再去进新货,这档生意黄了.那些货款,他全部用来支付医疗费.
而让我气愤的,因为秦斗做这家代理业务,是凭我关系,并且由我在合同上作担保,如今他甩手不管,对于吉祥公司的催款充耳不闻,对方没办法,老板强哥三番五次给我电话,请我协调一下,秦斗对我的好言相劝,置之不理.想当年,这个生意,一年能为他轻轻松松赚几十万,他不知道感恩,还象蛇一样,为了存活,反咬农夫一口,真是缺德.
我担心,公司交到他手里,那一幕会再次重演,过河拆桥,不讲诚信,是做生意的大忌!种种迹象表明,大家苦心经营的公司,将沦落成私人的财产,我岂能袖手旁观?
几个月没进工厂,那些员工还是那样的亲切,坐进办公室,翘起二朗腿,我说道:“和你商量件事.”
“啥事?”秦斗一怔,因为我很少主动和他聊天.
“关于公司,我们上次谈过,我想退出,你先付一半,再打个欠条给我?”兄弟见了面,我心一软,说话也结结巴巴,不想再往绝路上逼他.
“我哪有钱,确实没有,要不过几个月再说?”秦斗摇头,哭丧着脸说.
“还过几个月?我给你快一年时间,多少得表示一下,一直这样拖下去,我也得吃饭呀!”我不退让,知道他的性格,按老爸的话:好事急于求成,坏事能拖就拖.他便是这句话的忠实执行者.
“没办法,没钱!”他耷着脑袋,埋头抽烟.
我没有退路了,也不忍心主动提那句话,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以他目前的经济状况,维持下去,很难.那个窟窿只会越塌越大,他还在那死撑着,象只鸵鸟,遇到危险,将头埋在沙土里,逃避问题. 还要照料病婆子,嗷嗷待哺的婴儿,几十号人的工厂打理,他那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
但看着他这样用心地经营着工厂,就算我铁石心肠,也会被感染打动. 我于心何忍?
可是,大家一手建立起来的企业,就这样毁于一旦, 明知我可以拯救,却放任自流,辜负了当初的誓言,良心受到拷问.
一面是亲情,要我放手;一面是良知,要我接收.矛盾困扰着我下决定.
秦斗也在苦苦思索,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最后,他不情不愿地蹦出几个字:
“要不这样,我退出,你们谁愿意接手都行.”他晓得我没现金,阿志当公司是放羊,魏贤的工作不能丢,那还有谁来管理?这不是以退为进,让我给他一段缓冲期?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让他提出来,他以为我会知难而退,继续挽留他做下去.我平静地说:
“那我和他们商量一下,看谁有意向!”当公司成为鸡肋,谁都舍不得扔,谁也不会当作宝.
秦斗慢条斯理地说:“不管谁接管,都要将我私人的买下来!”我一惊,心砰砰乱跳,话音之外,他有附加条件.
“你投了多少钱?”
“固定资产大约有几十万吧.”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很显然,要拿下这个堡垒,除了他原来拥有的股份,额外要追加一笔资金.按正常的思路,他私人投资的,与公司无关,人家愿意转就转,但他强加了这道障碍,将两者捆绑在一起,企图将有野心篡位的家伙拒之门外,其中有个关健点,他没有挑明,他购买的机器设备,到底值多少钱,这个数谁说了算?单凭他一面之词?
看来,他并不想转让他的股份.不过是吓唬一下那些蠢蠢欲动,不知天高地厚的股东们.你们哪一位有实力来争这个大位?上窜下跳,也不照照镜子,掂量掂量自个的份量!
谈坏情绪
好象从睁开眼睛,到上床做梦之前,一天之内,总会有些烦躁的情绪突然冒出来。不知道该做什么是好,感觉做什么事,都没有什么意义,提不起干劲来。或者不想做事,在百无奈聊中,空虚间,又觉得时间浪费的可惜,于是便滋生些悔意和遗憾来。
人,总会感到孤独无助。在这个世间,可能我们拥有很多的亲情和友谊,拥有很多的物质或精神方面的财富,但不时地,孤独会如同感冒一样,不期而至。有时会想,这个人间,为何只有我这个与众不同的个体呢?这个灵魂没有第二个或几个作伴呢?因为个体的唯一性,让人质疑,我从何而来,要到哪儿去,活这一世,有没有什么意义呢?
名也好,利也罢,子孙有福围拢膝下,等等,这些,一旦获得了,便稀空见惯,不以为然了。当理想达到了,当远景实现了,到头来,还是觉得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抓到。其实,都是身外之物,但身内之物又是什么呢?
时间,一天一秒地逝去,重复着,大致地重复着昨天的生活,只到突然一个瞬间,我们撒手人寰。这条不归路,没有路标指确方向,没有提示和预演,匆匆忙忙地,在路上奔波,呼吸,为了争取一点短暂地快乐,而忍受长久的劳碌或折磨。真不懂,为何呢?
有时,看人,会有一个怪诞的印象,不就是两条腿的活物吗?上面有一截躯干,顶着分出美丑或贵贱的脑袋,为何在这人间,演绎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和?人,好好地活着,活过,轻松一点,简单一些,不是更好吗?那么多的想法,束缚,规条,等等,加持在人的肉体之上,精神之上,到底为何呢?让我不禁不住想起一个词:奴役。
是我们心甘情愿在在自虐呢,还是被奴役?
现在的我,还活着,鼻子还能呼吸,我便发神经地想,在亿万年前,我的最原始的那个点,会是什么呢?既然是进化而来,那现在活着的每一个人,都也是一样,有着亿万年的家传历史。
每天醒来,便发现,有一堆的到期的帐单需要安排,也有一堆的到期的欠款需要向别人催收。夹裹在这个旋涡中,没完没了。总之,没有一点超脱。如同,到钟点,要赶去上班,到钟点了,准时去接小孩,或者要进食了,要排泄了。生活因此有了规律,也因此更加地无味和无聊,没有了自由而放任的选择。
当你以为,你拥有了许多,其实,那只是表象,你还是一个唯一的一个人,人世间,没有与你相同的另一个人。那怕是相似的思想和感情。因为我们个体是如此的孤独,因此不停地去追求,攫取外在的东西来打扮和充实自已。其实,这些都是空无,虚渺。
于是,有的人便说,人生来便是苦的,需要寻找来生的美好,真有这回事吗?不必去反驳,因为反驳需要口水和力气。既然来了,那就苟活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