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总和阿亮都坚决反对我垫钱来摆平此事,这反倒让我束手无策了.在他们还没携手迈上法院之前,我曾经给双方都支过招.
阿亮那方,将库存货打折销售,能收回多少钱算多少钱,我就不信,这些三脚架按成本价倾销,这个便宜没有人捡.
王工这边,先退一部份押金,体现其诚意,然后分批再支付,缓和一下,对许总也好交待.因为3万块,如果用3年慢长的时间来归还,其实就不值3万了.到最后一点零头,如果许总真的想赖掉,我想阿亮也不会为几千元请律师吧!要高姿态先行一步,拿出解决问题的诚意来.但是,王工没有采纳我的馊主意.
最后的结果,不出我所料.云信请律师,花费4000元,败诉.需退押金3万.阿亮赢得官司,请律师开支4000元.
这样正反一算下来,8000元便支持了律师队伍的建设.耗费双方脑细胞若干.
通过此役,让我重新审视与云信的合作关系,也检讨自已,以后给挚亲好友介绍生意时,需谨小慎微.一失足成千古恨,亲情,友谊,都会成生意的陪嫁品,有去无回.
就在我为云信的事忧得心烦意乱之时,自已的工厂烽烟四起,内讧起来,股东们要造反,整出杯酒释兵权的大戏,我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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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筹建工厂,由我带头发动,将几位凑合在一起。阿志懂技术,象征性地投资5万,自已还在一家外企做月薪近万的金领,但收入都上交老婆财政,因其好赌喝花酒等各种业余生活丰富,在家装得老实温顺,属于妻管严类。
魏贤将积蓄15万都拎过来,他在一家大型台资做工,曾做过仓库主管几年,因事得罪上峰,被贬成普工,凉拌起来,郁郁不得志,毕竟有15年的工龄了,期望公司炒掉他,公司按照劳动法赔偿个十来万,但公司硬是不辞退他,当个闲人般圈养着,让他颇为失望。每个月近3千的工资照拿不误,却没安派具体的工作,成天在仓库游手好闲,上级知道他是员老级的老鳖,也不指挥他,在公司属于那种雪藏起来的废人,他的内心煎熬,不甘心光阴就这样被资本家这样廉价地购买去,想一想也是,一年3万薪水,10年30万,人家就买断他的青春,他都奔4了,还能折腾几年呢?每个月雷打不动,需按时给银行交房贷,上有老下有小需供养,日子过得拮据紧凑,每天压抑地活在无形的压力下,心底灰蒙蒙的没有光亮。谁不想理直气壮,混得个人模人样,趾高气扬地活着。而他的处境,在公司里如同低声下气的小媳妇,为了那点口粮夹着尾巴做人,下了班,周围认识不认识的人,锦衣玉食,车来车往,且不说夫人换了几任,商品房有几套,他只能跨着电单车,急冲冲跑到菜市场惦量着买点便宜小菜,接送小孩上学。电单车城里还禁骑,两眼鼓得大大地左顾右盼地防范,存放在小区还要提防小偷的惦记。被生活残酷的现实奴役,奔波劳作,他那残存的一点理想尚未泯灭,总想挣扎着奋力摆脱套在身上心灵上的枷锁,出人头地,让家人和自已活得更有尊严。
于是在我的游说下,毫不迟疑地加入这个创业的团队。他那份鸡肋工作照做不误,每天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利用业余时间参与工厂的建设中。
阿志和魏贤曾经是我十多年前的老同事,这种合作的基础还算良好,三人老愤青,为解放几个家庭的经济伟大理想,义无反顾地团结在一起.
正如[[蚁民进行曲]]所唱响的:
起来,不愿做房奴的人们,将我们的热血筑起麻将的长城.我们失去的是蜗居的锁链,得到的是蚁民的自由.
起来,不愿做工奴的人们,将我们的热血筑起简历的长城.我们失去的是工资的锁链,得到的是跳槽的自由.
还有位重量级的股东隆重登场,他在一家国际连锁的服装集团上班,经过几年卓有成效的耕耘,荣获采购总监的大位,不用说这是块超级吸金的大肥缺.我弟弟,阿斗,干得风声水起,从一名仓库的小搬运爬到人们朝思暮想的职位,当然有些别具一格的手腕.
当时他春风得意,赚得盆满钵满,在市区黄金地段一次性付款的二百多平米的复式山水洋房,就是最有说服力的成绩。但人是有追求的.这是个高危的岗位,相对于老板来说,是弱势群体.正如个别公务人振振有词的宣称一样.万一那天老板将他开掉,难道说将打他回原形,回到70年代?未雨绸缪,他当然会想到提前安排“退休”前的养老计划。
当他探知我蠢蠢欲动的想法后,气贯长虹地说,这个大股东非他莫属,先砸过来20万,不够的话再开口。有这位资本大鳄在后面撑腰,我当然怦然心动。
创业开端,有雄厚的资金那可是求之不得,何况小弟还信誓旦旦地表示:我只负责投资,由你们管理。这就打消了另外两位合伙人的顾虑,毕竟他们与小弟不熟,什么秉性一点不了解。
我作为工厂发起人,基于他们的信任,本应该在股本份额上占最大比率,但因将资金用在购买物业,一时没有太多的流动资金,暂时投入10万,大伙一致同意,如公司需增资扩大规模,再追加原始资本,重新分配股份。我想想,这样也行,重在参与。
于是,一间新公司瓜熟蒂落地诞生了。魏贤给它取了个吉利的名字:共创实业有限公司。阿斗挂名为董事长和法人代表,三人都有工作,我作为自由职业者,当仁不让地扛起大旗,总做起总经理。我们事先约定,魏贤管理财会,阿志跟进技术,我总揽全局。
这一切进展顺利,4条枪,兴味盎然,斗志昂扬,准备精诚合作打天下。我们将美好的明天,用心,用行动开始描绘。
商海中,一条打造的新船扬帆远航,它会遭遇那些狂风暴雨的洗礼?它会被恶浪涛天催毁得只离破碎,还是遍体鳞伤地逃回港湾?
万事开头难,但必须开头,才能有发展的机会。走在前面的启蒙者,大多数会最先倒下成为以后成功的铺垫。这就需要忍耐和坚持,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牺牲精神。
我全身投入在刚蹒跚起步的工厂经营中,在一起家庭聚餐中,阿斗借着酒意,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哥,你看工厂那样忙,你天天弄得晕头转向,弟媳从广州外语学院进修毕业,赋闲在家,玩得无聊,你能否将吉祥公司的业务转让给她做呢?”
阿斗是我唯一的亲弟弟,虽然他目前生活富裕,但对我毕恭毕敬,心存感激。因为他现在做的这份工作,便是我介绍的,当时不了解他的能力,暂时屈就在仓库做杂工,没料到三年下来,他凭借自已的小聪明和勤奋,善于察言观色的机灵,做到公司的高层。而其太太凤莲也是我太太翠花从中牵线,通过老乡作媒介绍的,从前在一家日资作办公室职员,有机会到日本培训了几个月踱金回来,下嫁给当时还是一穷二白技校毕业的小弟。后来她辞职去读日语本科,学成归来,高不成低不就作起了全职太太,小弟曾给她在石歧步行街租个铺面,经销过两年的服装生意,经营不善关门大吉,一直在家闲呆着打发时光。因为她性格内向,有点古怪,两家的妯娌很少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