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哥进去,你们在外面等,免得人家误会。约一下对方。”张勇吩咐道,穿着便服,左侧夹着那只黑色小公文包,右手夹着根烟,大摇大摆吊而郎当地向门卫室走过去,脸上一副桀骜不驯表情,如同政府领导来视察指导工作,保安瞪大眼晴正要过问,我在后面嗨了一声,也就没有拦他。
“这件事要是发生在珠海,我一个电话就搞定,还需亲自出马?今天倒要会会是什么人物。”张勇喷着烟轻蔑地说。
“说得对,虎落平川被犬欺,强龙斗不过地头蛇哟。”我附和道。“周小姐过2个钟才到,我们就在这等等。”
“不要浪费时间,我们可趁机上村委会,看能不能请村主任或当地的派出所来调解,人民内部矛盾嘛,先找组织。”张勇的思路就是与众不同,相信组织,走领导路线,与我们动不动喊打喊杀,死皮癞脸,威胁利诱的方式相比,那可谓又红又专。让人不得不佩服,他讲政治,讲大局,讲和谐,讲文明,确实受到良好的革命斗争的熏陶。
步行大约200米,就到了村委大院,两层楼,雨棚里面停着5台警务摩托车,一辆后厢全封闭的警车,警务室占有两个办公室,还有一间门牌上写着人民调解室,几名治安闲坐在屋内,文强他们几位在院子的树荫下休息,我屁颠屁颠地跟着张勇,他对进这种地方,并不感到陌生,如同走进邻居家窜门,毫不拘束地推开调解室的玻璃门,径直向里面坐着的一个办事员走去。
“做什么?”那名青年办事员一脸警惕,语气生硬地说。“是这样的,我们在村内的韩美制衣厂租厂房,由于她们不能提供足够的电量,我们不能开工,要求退押金,但对方不肯,想请你们出面协调。”张勇一边递上一只烟。
那个年青人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个我们管不了,你找隔壁的公『安』吧。”又低着头读桌上的报纸。
“他妈的,门上不是写着调解吗?不找你们找谁?一句冷冰冰的话就推脱掉,纳税人白养这类家伙做什么用?”我小声骂道。
“这是体制问题,能不管就不管,明哲保身嘛,少一事比多一事要好,谁叫你们老百姓整出这么多事来?都不得安逸。这是衙门风气,我见得多了!”张勇鼻子哼了哼,自我解嘲道。
我们又钻进警务室,内面三名人高马大的治安,一名穿警察制服的中年人靠在办公椅,闭目养神。
“干什么的?”一名治安严词呵斥道。张勇脸上勉强地堆着笑,重复地讲述了一遍。那名警察睁开眼睛,屁股也没挪动一下,有气无力地说:“这件事属经济纠纷,你们上法院解决!”
“因为金额不大,我们也不想将事搞大,希望请你们警察作个中间人调解下!”张勇不卑不亢地说,他果然也是吃这碗饭,见多识广,对这类一推二哄三唬的做法,心知肚明了,不依不饶地请求。换成了一介平民百姓,绝不敢这样穷追猛打地说话,一不小心,被人送一顶妨碍公务罪的高帽子关起来,那有一壶喝的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这里,我说不行就不行,别费话了!”中年警察的权威似乎受到跳战,有点激愤了,用言词表现出威风凛凛,歪着头,盯着张勇。
旁边一名治安见我有点面熟,恍然大悟地道:“上回就是他们深更半夜坐在那个老头屋里,弄得老头几次报警。”
“哦,那你们上旁边找村主任吧!”那名警察语气缓和一些,仿佛真有点担心事态搞大了,不好收拾,让他的职位坐不稳,说完,重新将头仰靠,面无表情地打起盹来。
我们又退出来,进村委办公室,里面一位身材娇小的广东妹接待:“主任在楼上开会,稍等一下。”我们溜到院子抽烟,费事尴尬地呆坐在那。
“那个工厂在这个村内,按理说,村委出面进行调解,这件事就会迎刃而解,对方不会不给村委的面子。”张勇自言自语地分析道。
“事实明摆的,如果因这件事闹大了,村委也脱不了干系,这是他们的地盘,我们已提前打过招呼,请他们来主持公道。”我天真地想,但是,如何说动村委会的干部,让他们责无旁贷地解决此事,心中茫然。
大约等了半个钟,几位神情庄重的人陆续下楼来。对于日理万机抓GDP(抓鸡的屁,是为了生鸡蛋!)的各级领导来说,小民提这类鸡毛蒜皮的事,不知会不会打扰他们呢?我忐忑不安地想。
张勇可没这样深思熟虑,他就认为,大家都是国家饭的,今天我来找你办件事,说不定那天,你有事逮在我手上,大家相互行个方便,如果这次你刁难我,下次好彩犯到我那边,给你一只小鞋穿穿。
“妈卖B的,开个锤子会,搞这么久!”张勇小声来段粗口,发泄他的不满。
村主任姓焦,1米82左右,需抬头仰视,英俊潇洒,国字脸,乌黑短发,皮肤干净清爽,阔嘴大耳,白白整洁的牙齿,声如宏钟,可能是经常作报告锻炼出来的。干部年轻化,知识化,美观化,都能从他身上体现。
张勇用粤语说:“主任,你好!”然后将来龙去脉复述一遍。焦主任高高地站在那,心不在焉听了一会,毫无表情地说:“这件事我听明白了,但作为村委会,我们不干涉企业经营,虽然这家在我们村,但这种事我们管不了,你们自已商量解决!”
主任就是主任,说话讲政策,条分理晰,让人无反驳的瑕疵。“你说得对,我们过来,只是恳请村委会作为一个中间人,进行调解,评个理,这样双方都信服,以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斗………………”
“不要说了,我很忙,这不是我们管辖的事,你可上法院!”焦主任脸露不悦之色,打断张勇的话题。
我们还有必要站在这里吗?请求最基层机关来主持公正,我们来了,申请了,而得到的结果是什么?碰到一鼻子灰,他们推的一干二净,不作为,有时比作为,更让人绝望和深恶痛绝,对号称一方父母官的失望。对于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来说,胸中的愤懑,无助,委屈,到底该向哪里诉说?以前孔老二说,苛政猛于虎,而有时,懒政自绝于民。
“我都说了,靠他们,母猪都可上树,求他们个屁,没个鸟用,事不搞大点,他们喝酒吃肉摸麻将,捞钱搞女人,夜夜当新郎,加班加点搞革命,歌舞升平。你不是衙门中的人吗?还不晓得,不都是个B样?”文强得意洋洋地嘲讽。
靠不住!那只有靠自已了!一条光明正大的路竟然行不通,这多少让人看透了一点,如果这件事牵涉到那几位的亲朋好友,或者有上级的批示,他们会这样袖手旁观?报纸电视上总是宣传,要依法办事,走正规途径,不要动不动抬棺示众,上演跳楼秀,越级信访等,为何有这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聚众看热闹?的确值得肉食者深思。
因为做摄影器材配件的业务,耳濡目染一些摄影方面的事物,也有幸参加了一些摄影家协会的活动,当然,我是一名伪摄影爱好者,只是因为生意的原因,而混进这些高雅的艺术家和摄影家的队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