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3个硬币,登上轮渡去对岸的鼓浪屿,海面上快艇飞驰,拖着一道白花花的波浪;几只洁白的海鸥,扇动着轻盈的翅膀,欢快地鸣叫着,上下翩翩飞翔,海浪阵阵地涌来,又退去,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岸边的岩石,将它们涤荡得水灵光洁.对面葱郁的林子里,散布一幢幢亮丽的洋楼,我站在船舷,随波摇晃.
我一个人,跟着感觉慢步在岛上,热闹的地方,便会有挂着干货或纪念品的店铺,门前的卖货娘子笑容可掬地用目光打量我.我不是游客,只是过客,会不会让她们的等待落空?酒店内坐满食客,一派忙碌和喧哗,店的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生猛海产,除了笼统地称为鱼和虾,我不大称得上名字.在林荫扎地的幽静处,会从密林深远处传来不知名的鸟鸣,蝴蝶慢舞着,累了,倦了,就歇息在那一垛爬满青苔的墙边,或者菊花那黄灿灿的花瓣上.我仰望苍穹,从树叶的缝隙间,才露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参天的大树笼罩着,有海风轻轻吹佛,或许,或听见一只悠扬的钢琴曲,不知从何户窗棂飘来.
让人能融入这里,可以什么都不必想,就这样静静地走着,听得见鞋底摩擦地面的噏啐声,有的山坡比较陡,有的地段较平缓,路上洁净,只有些落叶被风扫拢在一起.沿着海岸边,有一条弯延迤逦的沙滩,那沙子细腻,黄里透白,我踏上,会烙下一枚又一枚深浅的脚印,海浪扑上来,一次又一次地擦拭掉,沙滩上,没有我的足迹,但我已经走过.
在一座大石头,雕塑着一尊我需仰视的人物,我从他石头做的衣裳下走过,这种寄托了某种想法的艺术品,它的磅礴伟岸,让我肃然起敬.我只是一只如蝼蚁般的小人,从他顶天立地的英姿下的影子里走过,高山仰止,我只能目测他的高度.唯一不同的,我是个在动的活物,苟且爬行在这林莽和山涧.当然,谁不想建功立业?死后得到万众的景仰,立碑,成为永恒的形象,但渺小的我,更多的,只能选择做一粒沙砾,安乐与平凡,在红尘中随波逐流.
离开小岛时,我坐在船上,在波涛声里,心如止水.这是个美丽大方的岛屿,让我有点迷恋,值得回味,不是因为它淘气可爱的名字,而是那里的一块礁石,一掬浪花,一阵涛声.和珠海一样!时常唱响与萦绕在梦里.
我继续劝阿娟:“承包厦门的事,想得怎样?我前几天和姚总谈过,他对你很有信心,再说,如果你来负责这一块地区,不用接收陈货,基本上是个优质的'壳',我在这边协助你,将几个客户介绍给你认识,那样你可省去前期的开拓费用和时间,非常划算,如果小胜责怪你什么事,你可全部推到我的头上,转移视线.”
“你说得在理,我需要请个人长驻厦门,我一个女孩,不可能两边跑.”从阿娟的话外音,她好象有这方面的意向.
“这没问题,你的兄弟姐妹,八姑四姨里,随便选一个人过来,培训几天就会做,跑业务你在行,关于住的地方,我可带你租个便宜的房.要不,你看几时方便,过来先看看市场也行.”
我想让她亲自过来一趟,眼见为实,这边的市场值不值得做.只要她能过来,就进一步了.
“那我安排一下,你在厦门住多久?”阿娟问.“你尽快过来,我将这边的业务交给你后,我就可回去照料我的生意.”看来,阿娟有些心动,我暗自高兴,有她过来重新梳理这块支离破碎的市场,无疑交加快我的进展.她在福州做总经销有4年时间,有的客户,说不定在厦门有分店,小胜与她比拚,一是比耐心,她有,因为她常住在福建,在全省跑动.二是比实力,她有,她做这行经验丰富,思维敏捷,人也勤快,在福州有较可观的营业收入来作为支撑.还有一点,她是女孩子,小胜作为一个大男人,也不会做得太过分,双方激烈冲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些因素,就是我挑选她来做厦门的主要因素.女为悦已者容,我那样夸奖她,就是要鼓起她的斗志,敢于去扩张地盘,争取自已应得的利益.
我又和姚总联系,谈个人的思路:“厦门地区,未雨稠缪,一定要后继有人,及时培养新人来管理这个市场,这样厂家的开支会最节省,我也不可能长期在这边,阿娟是最合适的人选之一,她个人的思想工作,包在我身上,我来替你做!”
“那好,你可通知她过公司来签合同。”姚总答应我的请求.这让我很得意,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正在朝我的方向发展,这意味着,我影响了厂家的决策的观点.剩下的工作,就是让阿娟心甘情愿来担当在厦门赚钱的大任.我有信心能说服她.
“有一件事,请你帮忙,小胜现在欠近8万元货款,你看能不能去他家里一趟?”姚总不失时机地说,他这人,精明就在于,在满足你的一个请求时,会提出他的一个要求,作为交换,而他的新要求,往往更加艰难,富有挑战性.
“是做什么?他是不是在厦门?”我不会轻意接单,先问清楚内容.
“是他的对帐单,还有律师的催款函,不是到他厦门的住所,是到他老家,因为他的担保人,是他的父亲.担保物是老家的宅基地”.姚总将牌底揭开,原来要我上门讨债,还是找对方的长辈,这可能会有一定的危险,打人不打脸,将战火烧到对方的老家,做得这样绝情,这样的点子,可能只有姚总这类上层精英才想得出来.根本没有顾及到我个人的安危.当我作炮灰.
我没有当场允诺,说到:“你将资料先快递给我吧!”我非常明白,如果要这样操作下去,事情如果处理得不够圆滑,按照小胜兄弟俩的个性,结果会是怎样.一个人,要深入对方的根据地,作为说客或者来使,可谓前途未卜.我需要点时间来掂量轻重.
小胜的老家在江西一个偏僻的山村,我会不会去?去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去还是不去,是个问题。面对较重大的行动需要取舍决择时,我会在一张纸上列出详细的利和弊细节.这一次也不例外.去的不利方面有以下几点:我孤身到那里,可能会发生人身异外情况,如被人扁一顿,皮青脸胀地逃回来.激起小胜更大的怒火,得罪一批人.去了,好处是:完成厂家的任务,给姚总一个大面子.是必会刺激到小胜,让他有所反应,包括主动与我联系.让小胜的父母亲知道真实情况,可能动员小胜与厂家协商.还有一条,这是个较难的习题,需要求解,而我骨子里喜欢冒险.越是貌似艰难险阻的问题,我偏要去试试.如果平谈如水的生活,反倒将斗志泡得软绵绵,缺乏生机.
经过这番的深思熟虑,我决定去一趟江西,这个自古以来人才倍出的好地方,转转,这将是我第一次踏上江西省领土,一名战士远征,我总爱用战士来作比喻,这样显得更进取和形象些.因为战士面对是生与死的考验,是谋命,而销售员呢?不过是谋财,谋财与害命,谁轻谁重?因此要学会做一名优秀的战士,勇敢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