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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

墨家,在墨子在世时,便有”能谈辩者谈辩,能说书者说书,能从事者从事”这三个不同的分工,那时候的墨者,虽然彼此之间有分析,但还能力往一处使。待到墨子死后,最终分成了有秦墨相里氏、齐墨相夫氏,楚墨邓陵氏。

《韩非子·显学》记载:“自墨子之死也,有相里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有邓陵氏之墨,故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离为三,取舍相反不同,而皆自谓真孔墨。”

待到墨家第三任巨子,“孟胜及一百八十名墨者死阳城君之难”这件事发生后,墨家主体大受打击,各流派也开始不可避免的分裂。他的弟子在全国各地,可能因为地理位置的距离,他们开始以地域慢慢分化出三家—楚墨邓陵氏,齐墨相夫氏,秦墨相里氏,取舍不尽相同,但都自称是真正的墨家,维护自己正统的地位。

楚墨,既没有学术化,也没有像藤蔓一样附身于强大国家政体,而是继续行走在民间。他们坚持“裘褐为衣,跂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效仿古代圣王大禹的苦行僧做派,算是墨家里的原教旨主义者。

楚墨的邓陵子,此派更多的是以侠客的身份,四处行侠仗义,他们反对各国的战争,认为这些战争都是权贵们为了自己利益发动的,极度伤及百姓的利益,他们以自己的价值观来衡量这个世界。“兼爱非攻”是准则,为了阻止一场一场的战争,他们也像墨子一样行走天下。

他们也继承了墨家的兼爱非攻的理念,在历次战争里,都曾扮演过帮助被入侵的小国抵御大国的角色,还经常游说诸侯弭兵。

宋灭滕,南方之墨在滕;齐灭宋,南方之墨又在商丘;五国伐齐,南方之墨又在即墨,协助田单守城…”

南方之墨严于律己,吃苦耐劳,并且还与社会风俗背道而驰,力主节葬,梦想世上的人都像他们这样节俭克制,像爱手足兄弟一样爱天下人,这一切,都让人望而生畏。

所以连黔首庶民,也宁可继续做他们的百工、商贾、农夫,甚至歌舞百戏,医药卜祝,也比做墨者强。墨者宣扬天志,提倡大不攻小,强不侮弱,众不贼寡,诈不欺愚,贵不傲贱,富不骄贫,壮不夺老身…

奈何,世人都喜唯强是依,籍此欺凌弱者,谁愿意助其对抗强者,主持道义?

所以到头来,墨者越来越少,而偶尔加入他们的,也只有那些感念墨者救助的弱势群体,并且还陆续死亡…

但随着泗上小国被齐楚等打国灭亡得差不多,秦国的兼并战争规模越来越大,楚墨的影子也逐渐淡出了世人视野。

齐墨的相夫子,这派是一个以学者辩论为主的门派,他们游历各国,与邓陵氏不同的是他们是以讲座的形式来宣扬墨家的兼爱思想,游说君王不要兼并土地。暴力是他们所反对的,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做法更是受到他们的批判,为了实现和平他们倡导用更柔和的方式而不是战争,这看起来很不切实际,因此被认为是思想上最幻想的一派。

秦墨的相里勤,此派注重科技研究,非常讲究实际。他们帮助秦国完成统一战争,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基地位于秦国,而是体察到只有秦国当时的制度,最接近他们墨家的最终设想的,所以他们是想借助秦国的力量来完成墨家的理想。甚至在秦国歼灭六国的战争中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第四代巨子时期,东方的墨者谢子,不远千里入秦而见秦惠王。墨学的中心已经转移到了秦国。由于秦墨,少虚言而多实干,所以墨家这一派与农家、兵家一样,是被秦法家允许存在少数学派,没有遭到残酷打压。

而在秦国的墨家弟子,常在少府供职,秦国所谓的“标准化”生产,以及强大的军工能力,与秦墨脱不开关系。到战国后期时,秦国已经实现了标准化的装备制造能力,“勒物工名”制度则确保了秦军装备的质量,而秦军箭头和青铜长剑则表明秦国的装备制造水平已经处于极为领先的地位。

所谓“勒物工名”,就是器物的制造者要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任何一个质量问题都可以通过兵器上刻的名字查到责任人,而秦国法律对失职者的惩罚是非常严酷的,这就是“勒物工名”制度的用意。

从兵马俑出土的秦军兵器可以看出。兵马俑中出土的箭头,几乎都是三棱形的,拥有三个锋利的棱角,在击中目标的瞬间,棱的锋刃处就会形成切割力,箭头就能穿透铠甲、直达人体。而箭头的三个弧面几乎完全相同,近乎完美的流线型,秦墨凭借经验接近了现代空气动力学的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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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子百家史话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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