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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萨满(shaman)这个词就来自通古斯语(saman),意思是“多知之人或辨灵之人”。萨满被称为神与人之间的中介者,他们与其他宗教神职人员最大的不同是其自身就是沟通现实世界和灵界的媒介。成为媒介的方式有两种,一是神灵为主体,通过舞蹈、击鼓、歌唱来引诱灵,使灵“附体”在萨满身上,通过萨满的躯体与凡人的交流;二是萨满‘灵魂出壳’,在精神世界里上天入地,同神灵交往。这种神秘仪式被称为“跳神”或“跳萨满”。

萨满文化的很多特征如今已广为人知,比如灵魂在三个世界间穿梭,萨满祭司在清醒和迷幻之间不断切换的意识状态,动物灵信仰等等。这些文化特征对萨满的专业技能提出了很高要求。远古大萨满或大巫也许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而达至灵魂出窍的境界,但并不是所有萨满都可以,那是因为萨满文化中缺少选拔合适人选所需的“转世”制度。因为萨满传统曾经如此深入地影响了当地人的日常生活,不仅祀戎一类大事要请神,日常许愿、找祖先唠嗑、给家里人祈福都需要请神,萨满毕竟也是人,灵魂再放纵不羁爱自由,也很难老出窍。

那就需要致幻剂了。要做到灵魂飞行和意识切换靠什么?飞行员们都知道,靠lsd、大麻和致幻菇。lsd鄂温克人是肯定没有,远东虽然有大麻,但大麻四氢大麻酚含量极低,达不到致幻的目的,所幸,从贝加尔湖远道而来到兴安岭的鄂温克人不缺蘑菇,那就是毒蝇伞(flyagaricmushroom)。毒蝇伞的生长环境遍及北半球温带和极地地区,在松林里与松树等植物共生。这蘑菇的英文名称中的fly来源于古老的中世纪传说,时人认为苍蝇飞进脑袋会导致精神或心理疾病,显而易见,吃这种蘑菇,苍蝇会飞得你脑壳瓦塌掉。此外它还有更有名的称谓,爱丽丝梦游奇境菇,在卡罗尔(lewiscarroll)的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爱丽丝咬了一口魔法蘑菇的右半边,下巴颏立即撞到了脚面,再咬一口右半边,她的脖子高出了树梢,把树上的鸽子吓坏了:毒蛇怎么从天上掉下来!?

而这种致幻菇是怎么和萨满联系在一起的呢?靠驯鹿。鄂温克人最出名的特征就是“骑驯鹿的人”(reindeerrider)。他们的生活和驯鹿紧紧联系在一起。驯鹿的皮、骨骼和鹿角给鄂温克人和其他北地部落提供了衣服、建筑材料、器物、工具,驯鹿是他们的主要交通工具,也是食物来源,最重要的是,驯鹿也是他们文化和宗教灵感的重要来源。如今,鄂温克人的驯鹿礼仪已经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最早接触到这种致幻菇的萨满无疑是借助于驯鹿的觅食本能。

在羊吃完没有死还活得很兴奋的情况下,人们开始尝试咖啡豆,而在驯鹿从雪中刨出深埋的毒蝇伞食用后变得异常狂躁后,萨满们开始尝试毒蝇伞。很快,那种飞起来,在没有时间和空间感的虚无中蒸腾的,在漂浮的光点之间自由飘荡的感受就征服了他们。前文提到的蘑菇爱好者华生同志曾经试吃过并写下感受:“在这种半睡状态下,出现色彩的幻觉。睡醒后情绪激昂,兴奋状态可持续3至4小时。这时感觉自己的力量增强,很重的东西也可以轻松地举起。”

这和同为萨满文化的西伯利亚科里亚克族传说不谋而合。科里亚克人把毒蝇蕈称为wapaq,意为神的唾液,乌鸦吃了它就拥有举起一头鲸的力量。驯鹿和毒蝇伞,萨满和毒蝇伞,驯鹿和萨满就成了鄂温克文化中最重要的三种关系。

毒蝇伞是有毒的,两种简单的降低毒性的方法分别是用肝脏解毒和晒干蘑菇。前一种的产物是过滤后仍含致幻成分蝇蕈素的人尿或驯鹿尿,这是科里亚克族萨满仪式上的必备道具,后一种方法的产物是挂在火堆边的,形状如大号袜子皮口袋里的干蘑菇,这在脑洞派们看来是解释了圣诞老人往小朋友们的圣诞袜里塞礼物这一传说的由来。除此外,圣诞老人那一身镶白边的红色大衣、红脸和雪白的大胡子在他们看来也是毒蝇伞的拟人化。

当然在进入全球化之前那数千年人类认识自身的艰辛历程中,任何文化的单一起源说总是让人怀疑,虽然这个说法能够解释大部分圣诞老人的形象和行为,但它很可能和圣诞老人来源于圣尼古拉斯一样落入陷阱。我们既无法弄清楚一种远东萨满文化何以能席卷全球,也同样无法弄清一个小亚细亚圣人怎么会变成红皮衣老头从极北之地驾着会飞的驯鹿拉的雪橇四处乱跑。我猜唐纳德费斯特教授给学生们讲这个故事是希望他们自己去寻找故事的漏洞,从而建立学术兴趣。毕竟毒蝇伞并不都是红的,通古斯人也不钻烟囱。

不过,比起这个节日在当代与消费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萨满巫师和迷幻蘑菇的远古传说就显得浪漫多了

这个圣诞老萨满的股数也可以这么说:

在寒冷的北极圈

有个叫科里亚克koryak的古老民族

在这特殊的一天

西伯利亚萨满穿着红色和白色装饰的毛皮大衣

坐着驯鹿雪橇

在松树下寻找这神圣的礼物—毒蝇伞

为了带回去能不那么沉

他们会先把蘑菇挂在松树上晾干

然后他们会摘下放满一个大袋子再回去

挨家挨户作为礼物派发给人们

这个西伯利亚的冬天

雪堆积过了蒙古包的大门

萨满只能从蒙古包顶的烟囱口爬下来

把袋子里的礼物馈赠给蒙古包的主人

充满感激的村民们会把蘑菇串起来

或者放进袜子里放在火炉边烘烤

等到第二天起来

这些来自松树下的礼物都已经干了可以食用了

正是你们所知的颜色艳丽的毒蘑菇

(并不是说颜色淡的就没有毒了,以后会讲)

因此,毒蝇伞当然也就是

整个圣诞老人故事的灵魂所在

这种富含致幻物的神圣蘑菇

可以引发一系列的幻觉和狂喜状态

几乎只生长在松树下

毒蝇伞只长在一些特定种类的树下

主要一些常绿树,尤其是用作圣诞树的松树

毒蝇伞的大型菌丝群分布在地底下

和松树的根系形成共生关系

而毒蝇伞就相当于菌丝群的果实

在部落人眼中,这些蘑菇简直就是松树结的果实

这种未见种子的果实

他们认为就类似于“圣母生子”

—而晨露就是神的**

(或许也就是为什么现代的圣诞树上布置一些银丝)

古老的turanian部落人相信松树就是他们的“世界之树”

—是宇宙的轴心

世界之树的根系舒展下到地下世界

它的树干是日常存在的“中土世界”

它的枝丫则向上进入天界

圣诞树上的北极星

对于turanian人来说

北极星也是极其神圣的

因为天上的所有星星都围着它转

而世界之树又延伸到了北极星上

它们共同组成了宇宙的中心轴

萨满的灵魂可以爬到松树上去

以此隐喻着到达了神的天界

(圣诞树上的北极星也找到了它的原型所在)

驯鹿其实也是个瘾君子

—驯鹿在吃完毒蝇伞之后

迎着极光就带着圣诞老人飞上天了

毒蝇伞的有效成分可以随着尿液排出体外

通过一次消化之后

毒蝇伞的多余毒性被减弱

有效成分被保留在尿液里

因此西伯利亚的牧民会喝驯鹿的尿

你知道,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神圣的做法

但是,第一个喝驯鹿尿的人你是怎么想的?

驯鹿确实也很爱吃毒蝇伞,

它们也会把吃过毒蝇伞的人排的尿

连着雪一起吃下去。

真是一个永续的故事…。

也有在富人们吃完毒蝇伞之后

吃不起一手毒蝇伞的穷人们会等待

他们的二手毒蝇伞

还有证据表明

这种有效成分

在经过五六个人体内循环过之后还能起作用

…。

吃完毒蝇伞的圣诞老人

皮肤通红,面色红润

带着红彤彤的脸颊和鼻子

乘上驯鹿雪橇

挨家挨户地来送礼物了

merrychrist-sa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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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真实考据——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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