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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100人口述史》(793)

按李雨生所说,钱新民死于1941年12月13日,时间还在平祖仁、尚振声就义之前。

当时陈恭澍刚刚被捕不久,还押在“高洋房”,他回忆说:

“钱新民第二次失事的真相如何已无从查证,据一般所传闻仍不出百密一疏这个范围。十三号这天早晨起身不久,每天都送洗脸水来的祁根发,一进来就悄悄的告诉我们几个人说:‘今天早上枪毙了一个人,听说也是你们这边的。’我接过来问他:‘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他说:‘只听说姓钱,不知道叫什么,是从南京来的。’”

陈回忆说:“从南京来的,姓钱,这该是谁?没有想到这个人竟会是钱新民。坐过牢的人都有同感,一听见枪毙人,不管他是谁,认识不认识,总会有好一阵子心里不舒服,如果是和自己有关连的,那就更难形容了。我们一面叫祁根发再去打听,一面仍在东猜西猜。”

陈恭澍说:“就在这个时候,万里浪突然冒出来了,他一进门就问:‘你们听到消息了吧?’我反问他:‘什么消息?’他先叹了一口气,然后像是惋惜般的说:‘这位老兄,不相识,谁也帮不上忙了。’我和老齐、蒋安华三个人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什么。大家都在等他继续说下去。万里浪做出一副哭丧面孔说:‘钱新民这个人太自作聪明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家原是说好了的,绝不能再吃回头草,谁知道他老兄说了不算数,竟然又和重庆勾上了,这可好,连性命都搭上了。’”

陈恭澍说:“我们这才确定早上被枪杀的那个人,就是我们前南京区区长钱新民先生。万里浪之所以跑来且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们这件事,其目的,当然是在向我们示威,同时也是提一个警告,这小子真的是丧心病狂了。”

在回忆中,陈恭澍为钱新民“打抱不平”说:

“据笔者所知尚振声先烈已入祀本局纪念堂,且列入工作史页供人瞻仰;而钱新民可没有得到这份哀荣。如果有人问一句:同样都是为工作而牺牲,为什么会有此差别待遇?相信,将有几种不同的答案。笔者不愿预拟答案,还是在不同的角度上,各说各的好。不过,几十年来,有兴趣谈论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陈还说:“又据李雨生先生面告,钱新民先生死后,钱夫人携子女由南京赶至上海奔丧,痛称从此无依无靠,不知今后又将何以聊生!闻之令人酸鼻。”

——从钱新民被捕以后的所作所为看,至少“中途叛变”、“出卖同志”、“担任伪职”这三点是坐实了(如果再加上一条“无恶不作”,那战后肯定是要枪决的),这样一个人,如果还让他“供人瞻仰”,那实在是好比要高松年聘方鸿渐当教授一样。“太冤枉了!”

而且,陈恭澍的真实身份,就是被钱新民当场揭穿的,即便再宽宏大量的人,顶多不“记仇”而已,再怎么样也不会对这种行为表示感谢。但陈却反其道而行之,多次在回忆中为钱新民鸣冤叫屈不说,甚至将钱对自己的“指认”解释为“保护”,荒唐到极点。

不过这不奇怪,因为陈恭澍与钱新民,本来就是同一路人,为钱说好话,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说到这里,不得不再一次慨叹,陈恭澍的命太好了,好得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有一点,陈恭澍看得很透彻,即汪伪方面选择这个时候大开杀戒,完全是“杀鸡骇猴”,有意威吓他们的。

对此,程克祥也是这么看的,在回忆中,他说:

“职等三人(程克祥、彭寿、彭盛木)鉴于上列严重情形,为自爱自决,冀免遭受伪方之毒刑逼供及枪杀,曾集议自杀,并决定各用墨笔(七十五号特许看书写字)在衣服上大书‘××××万岁’、‘××××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铲除一切汉奸’四项标语,于夜深人静时,同自四楼囚室外之凉台跃下至极司非而路上以死。”

这时,事情忽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机,程克祥回忆说:

“计议甫毕,适彭盛木夫人蒙周佛海夫人之说项,经万逆里浪之许可,与盛木接见(彭氏夫妇均操台湾方言,监视人员不懂台语)。彭夫人告彭同志云:‘现在周先生、周太太、杨先生均在多方设法营救,不但可免死,或有先后恢复自由之希望。’于是职等遂弃成仁之念,转而为成功之图。”

彭盛木夫人说的“周先生、周太太、杨先生”即指周佛海夫妇和杨惺华。这当中,杨惺华起了重要作用,在战后写给法庭的“自白书”中,杨说:

“于三十一年间,军统局派驻京沪地下工作人员程克祥、彭寿两同志被为寇作伥之李逆士群捕获后,惺华乃极力设法奔走营救,卒以伪财部总务司长之资格,与李逆谈妥保释。”

对此,程克祥表示认可,在证词中,他说:“汪逆兆铭、李逆士群因职组掌握其整个秘密,案情重大,咸欲置职等于死地。幸赖周佛海、杨惺华营救于内,海上闻人徐朗西先生奔走于外,始由严重而趋于缓和。彭盛木拘囚一个月零三日,由周佛海保释;职与彭寿拘囚约半载,由杨惺华、徐朗西保释;其余组员朱雪涛、程士大、陆耀宗、王钰、黄元吉五同志亦均于职恢复自由后一个月内,由杨惺华保释。”

上述“营救”的过程,杨惺华和程克祥的叙述都比较简略,对此,为程代笔写《京沪区长》的黄曜隆反倒说得很清楚,想是程克祥为他详尽了解说了当年的情况。

三人当中,最早被释放的是彭盛木。黄曜隆说:

“彭盛木副组长,在七十五号关了个把月,就由周佛海下令把他释放,他之所以获释得如此快,有下列几个原因:第一,程克祥应讯时,一直没有说出他已加入组织,更没有说他是副组长。第二,程只说他是偶然被利用的人,没有固定的工作。第三,周佛海需要彭盛木之处甚多。彭盛木早日获释,对营救程克祥的工作多少也有一点帮助。”

查周佛海日记,1942年3月22日,他记载说:“九时起。接见胡兰成、樊仲云、彭盛木及福田顾问等,分别有所商谈。”证明到此时,彭盛木已经恢复正常工作了。

黄曜隆说:“……事后,据杨惺华亲自告诉程克祥:周佛海在汪精卫面前说了很中肯而且有力的话,周佛海说:‘程克祥是一个书生,受人利用只做做情报而已,从来没有杀过我们的人员,而且过去程克祥经办的几件大事,都没有出过差错,也算是立过了功劳,如果放了他,他会感念不杀之恩,将来或许还会立功图报。’汪精卫点点头,程克祥就恢复了自由。那是民国三十年五月间的事,总共被囚禁了将近半年之久。”

上述说法,与程克祥的证词完全吻合。

黄曜隆说:“程克祥恢复自由的第二天,就请周佛海的妻舅杨惺华陪同去见周佛海,向周佛海表示谢意,周佛海倒是很客气。”

当时,周佛海说:“谢我倒不必,我们的立场本来相同,只是走的路线不同而已。我对你有个要求,就是顾全我对汪先生的诺言,请你安心住在上海,不要再做反对汪先生的工作,有什么困难,随时通知惺华,我们会帮助你们。”

对此,程答应说:“请您放心,未得您同意之前,我和我的同志们,除了谋生,绝不做有关政治的工作。”

黄曜隆说:“程克祥认为这一次和周佛海虽然是简单的晤谈,但对周佛海的认识,可以说是更深入了一层,尤其对于这一次能保释了他们全组的工作人员。”

在《京沪区长》中,黄曜隆专门以第三者的立场解释说:

“程克祥一再表示,并不是因为周佛海救了其全组工作人员的生命,而对他特具好感。就因为和他这次简短的晤谈,对他的豪爽气概,知道他仍保有书生本色,而不是口蜜腹剑的阴险人物。”

由此,程克祥萌发了一个看似异想天开的念头——策反周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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