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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100人口述史》(752)

陈华回忆说:“就如此这般,我回答了四句,就挨了日本宪兵四记耳光。每一记,都打得我眼前金星直冒,嘴角涔涔流血。一名日本宪兵问完,再换一个。大概我已经挨遍他们队上每一个人的耳光了。问来问去,实在问不出‘耳光’以外的另一句回答。日本宪兵把我当作要犯看待,启德机场戒备森严,一专机送我到广州。”

陈回忆说:“还以为香港的日本宪兵野蛮呢!一到广州,算他们‘赏脸’,换上一位花田中尉问我的案。这位花田中尉跟我见面。居然连闲话都不需要了,先给我来上一次下马威,一顿拳打脚踢,外加抓起头发拖来拖去。这一顿狠狠的修理,直将我打得晕头转向、遍体鳞伤,耳朵里尽响起戴笠闲谈时对我所说的:‘对付东洋人,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随他怎么问,什么都别说!’”

陈华说:“打到吃饭号音响,花田自顾自去用餐。叫勤务兵给我送来一碗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我身体发虚,肚子饿得要命。可是面对那一碗囚食,我连闻都不敢去闻,那里敢吃。一顿不吃继之以一天两天,我吃不下饭产生了出乎意料的效果:以为我挨打不吭声,再加上不吃不睡,是在想绝食自杀。”

陈回忆说:“当时,日本宪兵抓到了我,一致认为这是了不起的重大收获,以我和戴笠的关系,他们认定可以把沦陷地区的重庆特工一网打尽。我若一自杀身死,那他们岂不全部希望落空?因此,由于这一项误会,他们头一个反应是恼羞成怒,用更野蛮的手段强迫我吃饭。”

陈华说:“三声吃不吃一问,我委实难以下咽就只好连连摇头。花田火大了,不使巴掌用拳头,一顿打得我满地乱爬(的)毒打,死去活来三五回。我不哭、不叫,还是闷声不响。从中午打到下午四五点,花田的皮靴顶到了我的眼跟前,一把头发把我拎起来,再发出一声喝问:‘你究竟吃不吃,招不招?’”

陈回忆说:“我有气无力的挣出了一句话:‘你打得累不累呀!’扑哧一声,花田笑了。”

陈华说:“这一笑,正是东洋人对我‘怀柔政策’的开端。不打了,反倒把我请到他们的军官餐厅,眼看我狼吞虎咽,小鱼大肉的填满了肚皮。至今想想当年的日本宪兵也真笨,偏偏想不透我是养尊处优,天天山珍海味吃惯了,我不是不吃东西,而是味道不好宁可不吃。”

在回忆中,陈华还说:“至于他们逼牢了我要我招的呢?也不是我不招。偏是我真的只认识一个戴笠。当然了,戴笠的高级干部我认得的也不少,只是他们阶级太高,一个个位居要津,鲜衣怒马,又怎么会到沦陷区来拎着脑袋做地下工作呢?”

这时,轮到陈华发问了:“依你看,我是不是个人?”

花田说:“当然是人。”

“男人还是女人?”

“女人。”

听了花田的话,陈华说:“女人总是比较爱干净的,是不是?从香港到广州,我已经关了、打了十几天。这一身衣服又破又烂又臭,你叫我怎么穿下去?”

陈回忆说:“满心以为给他出个难题目,殊不知正中他的下怀。既然决定对我‘怀柔’,就不得不带我上街,非关‘拍拖’,不是逛逛,而是由他‘自掏腰包’给我买衣服,买日常用品。他七拼八凑‘借’给我一百港纸,我老老实实的告诉他说:‘在香港,在上海,我的钱都大大的有,只要你们把我放出去,我马上还你。’”

陈华说:“由日本中尉当贴身保镖,我旧地重游在广州市区采买,大包小包都堆到他的手上。要回宪兵队,看看手头还有不少的钱,反正身边有个跟班,增城挂绿荔枝刚刚上市,我统统买了荔枝。”

花田看了,说:“你买这么多荔枝做什么?难道你又想不吃饭,光吃荔枝呀?”

陈华的回答,出乎花田的意料,她说:“不,到你们队上快一个礼拜了,你们队上的人打也打熟了。买点荔枝请请他们,做个顺水人情,以后下手也可以轻松一点。”

陈华在广州被押了三个星期,又被解到上海。她回忆说:

“当时我心中明白,日本宪兵始终认为我是一个香饵——可能让他们钓到金鳖。纵使戴笠不会情深如许,因为我的被捕垂危而急于营救,自投罗网。至少也能从我身上打、逼、骗出若干线索,将沦陷区各地戴笠的部下一网打尽。广州方面既然徒劳无功、白费心机,那就不妨把我解往上海去。在他们设想之中,上海是我的老家,我的‘巢穴’。上海方面的地下工作者我断然不会不熟,那就会让他们大有‘斩获’。”

从广州到上海,需要在台北中传,陈华说:“于是民国三十一年间,我就有过一次台北游。”

陈回忆说:“飞机是在台北松山机场降落的,机场上岗哨密布,如临大敌。中日大战已进行了将近五年,这才是我头一回感觉到战争的气氛。花田押解我搭乘军用汽车到市中心区,照说他应该把我押到台湾总督府军事监狱,偏是我在车上闲闲的问他一句:‘台湾从前是中国人的什么地方?’”

花田“扳着脸”说:“现在是大日本的领土,这里住的统统是大日本的皇民!”

陈华回忆说:“我锲而不舍的再问:‘那我这个中国女人,能不能到从前中国人的地方去逛一逛?’他无可奈何的点下头来。就此使我免了一日的台北牢狱之灾,而且还在距今四十六年以前,作了一次轻轻松松的台北游。”

陈华说:“吃了一顿最高级而最丰盛的日本料理,我手里挥舞着花田的军用钞票,叫他尽量挑贵的料理点,放开肚皮吃。花田嘟囔着:‘这一餐,要用上我一个月的薪饷。’我随口问了声他一个月拿多少卖命钱,花田据实报告。我略略折算,索性再气他一气说:‘我家里最低级的小丫头、小司机和厨房里的小师傅,一个月所得都要比你这日本中尉多个两三倍。’”

陈回忆说:“到上海,日本人照样还在对我‘怀柔’,使我轻松自在,备受优待。尤其是我在上海地头太熟,多方面的亲朋好友太多。即使关在日本宪兵队里也访客川流不息,囚室里满溢欢声笑语,亲友的赠与,仍然使我吃着不尽,反倒成为难友之中的大善人。”

在回忆中,提起这一段牢狱生涯,陈华自谦地说:

“我不是轰轰烈烈的爱国志士,也不是那些‘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地下工作者,只是一个有钱时懂得享受,倒霉也能吃苦的小妇人而已。再则国家民族观念总归还是稍稍有一点的,我之所以与众不同,被东洋人捉进监牢,实则因为我前有一个丈夫杨虎,后有一个好友戴笠。”

陈进一步说:“我之所以屈打不成招,纯粹由于我真不知道。至于打死不求饶,那是我对人性的了解——世间只有落井下石,那来雪中送炭?你越求饶,他就打得越凶。”

陈华回忆说:“等到上海日本宪兵队果真摸清楚了我的底细,他们倒也宽宏大量的将我先交保,后开释。然后撤除监视网,使我真正的恢复了自由。由于杨虎、戴笠远在重庆,这才让我水波不兴,悠哉游哉的在上海沦陷区,渡过了两年多时光。”

陈华说:“两年多里平静的心里只有两件事,其一是抗战早日胜利。其二是戴笠翩然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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