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军统(709)
接着,戴笠开始讲“正人必先正己”,他说:
“民国二十一年我们只有一百人,到今天已经有×万×千基本同志;连我们掌握运用的公开机关计算,总数不下×万人。或许在一年之后,我们可以突破×万的数字。由于我们工作迅速的开展,所以同志数目也就随之激增;尤以近两年增加的速度最快。不过在另一方面,我以为这也是我们最危险的时期。这一个时期如果遭到大的打击,比哪一个时期的影响都要来得严重!”
戴笠列举说:“就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公开机关的业务性质来说,在交通方面有运输监察;在经济方面有缉私;在治安方面有警卫、稽查、特检工作;在内政方面,全国警政差不多重要部分都是我们同志掌握;至于在军事方面,各位知道,我们简直关系更大。”
戴笠说:“今天主任在纪念大会中,特别把领袖早几天在八中全会的话申述了一遍,说今后敌我胜败的关键,大半要取决于经济。而美国罗斯福总统代表居里,这次来华考察,也说中国战时经济走私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这问题能够得到解决,中国在经济方面并不需要多少帮助,这又是一位美国经济权威的看法。”
国民党的五届八中全会是在1941年3月24日召开的,此时,中国抗战已进入最为艰苦卓绝的三年(1940年—1942年),其困难,主要表现为财政危机,行政院已于1941年2月设立经济会议,采取一切手段调剂粮食等短缺物资,平抑物价。
在五届八中全会上,蒋介石提出“三分军事,七分经济”的口号,强调“经济统制”,通过了《动员财力,扩大生产,实行统制经济,保障抗战胜利案》,《“战时党政三年计划”及“国防工业战时三年计划纲要”案》、《请迅速实施战时计划经济以加强抗战力量奠定基础案》、《积极动员人力物力财力确立战时经济体系案》等一系列决议案,并决定行政院增设粮食部和贸易部。
上述决定的核心是两点:一是全力增加财政收入,二是把有限的资源集中到军事上来——“意在创造国家资本,节制私人资本,消灭居间剥削阶级,使财政经济均得调剂。”如《改订财政收支系统议决案》,将全国财政分为国家和自治两个财政系统,国家财政“包括中央与省之财政通盘筹划,统一支配”,自治财政“以县为单位,俾收因地制宜之效”;此外,民国时期的盐、糖、烟类和火柴等生活必需品和主要日用品的专卖制度,也是在这次会议之后,逐步完善的。这些措施,对于增加税收起到了很大作用。
提到蒋介石在五届八中全会上的讲话,戴笠当然有其用意,他要以此强调“团体”的作用:
“前此缉私署的成立,就是因为领袖预见这个问题关系抗战财政的重要。讲到这里,我附带要报告最近缉私有关的事情,就是我身边的一个警卫和一个司机两位同志因运动走私判处枪决。这并不是我把同志的生命当儿戏,而是我们要想‘正人’非先‘正己’不可!”
戴笠说:“我们知道,今天全国总预算是七十万万,事实上只有十万万的税收,其余的数目,发钞票吗?借外债吗?都不是根本办法,而且太危险!但如果我们缉私工作做得好,便可以增加几倍的税收,解决抗战财源的大部困难。单就缉私一项来说,我们的工作关系抗战建国前途已是如此重大——其他可想而知。”
——其实,“发钞票”、“借外债”,正是解决经济问题的不“三”法门——前述戴笠所说“美国罗斯福总统代表居里”,是应宋子文之邀来华考察,其目的之一,就是想争取美国援助。至于钞票,当然更没有少印。
戴笠说:“总之:打仗需要税收充裕,充裕税收是我们负责;需要军火制造迅速,警卫军火安全是我们负责;需要军事调查,而军事调查是我们负责;需要肃清贪污,而肃清贪污是我们负责。……一句话,国家需要什么,什么便是我们负责;这是我们工作目前的现况。”
戴笠说:“为着不辜负领袖的期望,为着发挥团体的光荣,我们应该迅速改进缺点,加强我们工作的效能。因此从三日起,我们将有一个工作会议,希望大家同志就自己所见到的,尽量提出意见,贡献给团体。”
戴笠说:“九年来我们一贯的总是以××利益为唯一前提,以革命行动为唯一要求,不自欺,不欺人,秉承领袖意旨,体念领袖苦心,摩顶接踵,为领袖分劳分忧。我们这种作风,不要说比之一般无组织无训练的老百姓已是髙人一等,就是在革命范畴里有地位的人吧,讲政治斗争技术,恐怕也不过如此!”
在这里,戴笠所说的“秉承领袖意旨,体念领袖苦心”,是军统的又一核心理念。
戴笠说:“记得我这次到兰州,×××先生说我的学生训练得好,我当时回答他说:‘我这般学生有如家中的闺女一样,家里关防当然很严,但是门外的环境却特别坏,有许多轻薄子弟油头光棍在那里窥伺引诱,所以将来门一开,我这班闺女是不是能够永远保持贞洁,还成疑问。’”
戴笠所说的“×××先生”,指的是第八战区司令长官朱绍良,前面说过,1941年春,戴笠到兰州主持兰训班第二期毕业生的分发时,曾见到朱绍良。
戴笠勉励说:“要补救我们的失败和退步,使我们的工作得到胜利,要使我们这个革命家庭日趋兴盛,我觉得非常容易!我们只要看,在今天三五百年前,许许多多人不都是过了几十年便无声无臭,与草木同腐朽了吗?为什么有些人的精神事业却辉煌灿烂,历千百年不可磨灭?这就是由于他们对生活生存的意义认识得清楚,把握得坚定,所以才能有这样成就。因此我要大声疾呼,劝告大家同志:人生不过数十寒暑,我们如果要想万古千秋,精神不死,则生在现在这样的时代,献身于我们这个革命团体,从事神圣的特工,实在是一个千载难逢最足以有为的机会!我们千万要振作志气,发愤自强,不要辜负这一时代,错过这一机会!”
说到这里,戴笠顺便解释了一下“不准结婚”禁令的初衷:
“我这个人虽然没有到外国留过学,得过博士,但我的母亲告诉过我许多做事的道理。为什么我去年下令不许同志在抗战期间结婚。就是鉴于当前生活这样高昂,惟恐因此增加同志的经济负担,甚至形成拖累,无法解脱,小之影响个人精神,大之妨碍团体工作。我前面讲的两位同志!一警卫、一司机之陷于法网,就是由于他们平日不能安分吃苦,循规蹈矩,却尽在个人生活方面讲究阔绰,多欲多求;结果弄得经济不够支配,想不正当的方法来找钱,为团体纪律所不容!这件事给我们的警惕与教训实在太大了!今后团体纪律当中不能说没有这两个同志一类的人,但我总希望能够日见减少,乃至于绝迹才好!”
戴笠说:“近两年来,我们有不少的同志犯法,被处极刑。这不是我们的高明,也不是我们的威风,更不是我们拿同志的性命开玩笑,完全是为保持我们过去光荣的历史,贯彻我们先烈牺牲奋斗的初衷,不得不如此!而且非如此不足以整饬我们的团体,健全我们的组织,求得多数人的成功,保障多数人的政治生命!但‘家人犯法,罪在家主’,‘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对这类事件发生,我只有自责,只有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