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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军统(698)

陈恭澍回忆说:“他(指蒋安华)是上海区第三行动大队队长,已被捕一段日子了,如果不是现在看到他,还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呢。他衣衫不整,头发蓬松,满腮胡子,一脸霉气,一看就是从牢里出来的。他毫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故意避开眼光不看我,万里浪让他坐,他正在思索着如何应付这个始料不及的尴尬局面。”

陈心想:“这可糟了,如果一个一个认下去,迟早总会露出破绽来。其实,破绽已经不少了。”

这时万里浪问蒋安华:“你们熟吗?”

陈回忆说:“蒋摇头,摇得有点勉强,不要说万里浪看得出来,连我也觉得不妙。此刻,万里浪颇有得意状,可是他并没有作进一步的追询。”

这时,又进来两个人,前边一个“肥都都、脸圆圆,架着一副墨镜,带着笑容让后面的人先请”。

按:后来陈恭澍才知道,先进门的胖子是“七十六号”的“书记长”傅也文。

陈恭澍回忆说:“我注目一看,后面的那个人正是我们南京区的区长钱新民,这一下可麻烦了。”

说时迟,那时快,钱新民不待陈“有所表示”,毫不犹豫地“抢先一步”与陈握手,同时大呼:“恭澍兄!”

接着,钱再加上另一只手,“作老友重逢状”,连呼:“恭澍兄、恭澍兄。”

至此彻底拆穿“西洋镜”——

陈恭澍回忆说:“钱新民的一声呼叫,戳穿了我的真实身份,也打断了我的一线希望。到了这种节骨眼,如果还想赖下去,那就显得太不够格了。”

这时,陈恭澍的举动,非常有区长的“范儿”:“于是我蓦然起立,把身上穿着的夹大衣脱下来往沙发背上一丢,顺手整一整领带,正色的对着万里浪说:‘不错,我就是上海区长陈恭澍。’”

陈回忆说:“事已至此,一度紧张的心情,反而松快多了,我自己觉得在应付即将到来的诸多问题上,也比较有了定力。第一、我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失掉做一个区长应有的尊严,至于他们将要如何处置我,那是他们的事。第二、这并非单纯的个体事件,我虽失去统驭能力,但仍有责任维护组织的安全,以及千人之众能够继续活动。”

在回忆中,陈恭澍还说了很多场面话,主要是解释自己在今后几年中从事“反间”活动的“苦衷”,在此暂且不提,只说他对沪一区“失事”的“总结”。陈说:

“二十八年八月中至三十年十月底,笔者主持上海区工作两年余,赖同志们之冒险犯难,才得杀敌致果,并在情报工作上有所贡献,这一时期,可以说是干得有声有色。但由于多重原因及顾全不周,却将得来不易的声名毁于一旦,实笔者之无能也。”

陈分析说:“究竟错在那里?抽丝剥茧,归纳此番失事的直接原因,端在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其中,多少还夹杂着一点感情用事的成分。虽然敌伪图我日亟及环境险恶都是事实,如果诿称对手太强,倒不如说是本身的防范松懈来得适当。”

陈恭澍说:“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前‘华北忠义救国军’参谋长齐庆斌、政治部主任张作兴二人,因在华北已无法立足,乃奉调回后方另派工作。于二十九年途经上海时,为增强工作机能,遂电请上级准予留用获得同意。齐、张二位,与笔者同学同事,私谊深厚,有他们参与工作,对我帮助颇大。所以又保荐齐庆斌为上海区书记(原书记他调),张作兴负责电台督察。”

陈说:“张作兴兄脸上有麻子,这是最明显的相貌特征,通常在特务工作中,尤其是与外界颇多接触的联络工作是不适宜的。我之所以请他督导电台,也就是为了接触面比较单纯的原故。岂奈日久玩生,果然犯了大忌,毛病就出在这里。他是怎样曝的光,迄今不明,可是‘大麻子’被‘七十六号’的喽啰们盯上了确是事实,连作兴兄自己都觉得事有先兆,只欠不能肯定罢了。”

陈说:“说到这儿,应该承认是又一次失算;原则上,凡发现事有可疑,就应该当机立断,早作处置,不能因循才对,拖拖拉拉,岂不是过于大意了吗?”

陈说:“张作兴兄有‘带菌’之嫌,恐怕传染到别人,所以齐庆斌兄新搬的房子,连他(指张作兴)都没有去过。这仅仅是一个表面现象,在老齐找房子准备要搬家以前,作兴兄却受老齐之托到这里来看过房子;好啦,这个时候他已经被人跟踪而连带的把地址也给记下来了。只要他们稍微下一点功夫,就不难发现这幢房子必定与我们有所关连。”

最后,陈恭澍为张作兴开脱说:“三十年十月二十九日夜间,‘七十六号’大出动,老齐的新址,即被列为搜索目标之一,并非任何人被捕后供出来的。刚好那天晚上的我,被那连珠式的电话频频告警,而失去了镇静,好像鬼迷心窍般的左一个假定、右一个假定,一连串的错误估计,竟把自己投入陷阱,正所谓懵懂一时是也。”

陈恭澍的说法,从基本的过程上讲,大体是对的。但正如前面所说的,许多事情,往往会因“不尽”而产生“不实”,张作兴出事,当然是沪一区垮台的重要原因,但不是全部原因,甚至不是根本原因。

在此,我们不妨用“流水账”的方式,把沪一区“失事”的整个经过,从头捋一遍——

刘源深:化名张曦,沪一区“行一队”大队长。1941年6月28日被捕——由“行一队”第三分队长周西垣(化名冯贤)出卖。

陈贤荣:化名李根发、程远,沪一区总会计。1941年10月27日夜被捕——由周西垣出卖。

张作兴:沪一区电台督察。1941年10月28日被捕——由陈贤荣出卖。

齐庆斌:化名武维扬(吴维扬),沪一区书记。1941年10月28日被捕——由陈贤荣或张作兴出卖。

陈恭澍:化名关镇、苏坦,沪一区区长。1941年10月28日在齐庆斌寓所被捕。

桂涤非:沪一区人事助理书记。1941年10月28日晚被捕——由陈恭澍诱捕。

孙益之:沪一区文书。1941年10月29日凌晨被捕——由桂涤非出卖。

凌丰:沪一区电台交通员。1941年11月5日在与已经暴露的陈恭澍太太杨小姐接头时被捕。

尚振声:军统局直属通讯员。1941年11月7日被捕——由凌丰出卖。

孙国昌:沪一区会计员。1941年11月11日被捕——由张作兴当场指认。

徐嘉禾:沪二区译电员。1941年11月11日被捕——由孙国昌出卖。

王绍谦:沪一区人事助理书记。1941年11月11日被捕——由孙国昌出卖。

周金书:沪一区译电员。1941年11月11日被捕——由孙国昌出卖。

看了这张“一览表”,对于陈恭澍为何在回忆录中煞费苦心地模糊时间概念,并将他的被捕时点后移两天,大家想必都应该了然于心了吧。

特别要指出的是,陈恭澍的被捕以及由此带来的沪一区的崩溃,远不是如我们所知道的那样单纯,在这里附录唐纵1942年3月12日的日记一则:

“(王)新衡谈及陈恭澍叛变之经过,河内汪案失败后,雨农责备恭澍,三月不理。其后,王天木叛变,雨农仍派恭澍赴沪欲以制天木。恭澍在沪狂嫖烂赌,亏数万元。雨农派人査其账,恭澍恨之。其时四行在沪,为李士群所扰,愿出二百万元,止恭澍等在沪之行动,以免李士群等报复行动,雨农不允,而又终于奉命停止行动。浪人吴某与恭澍协商敲诈某厂商四十万元,某厂商以杜月笙出而为条件,未果,雨农知其情,迨吴某来渝,恭澍惧,乃投逆,将十年来所有一切秘密均公布报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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