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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军统”(285)

借着张德兴提供的方便,监禁中的汪精卫写了很多诗词,其中最出名的,自然是那首《被逮口占》,其中“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一句,不知为多少人传诵。

要说“偶像”,在当年,汪精卫是当之无愧的“偶像”,“粉丝”无数。

写到这里,笔者再一次慨叹造化弄人,假如汪精卫真的在1910年牺牲了,这一生却有多光彩!

在狱中,汪精卫还填过一首《金缕曲》,并特地注明了是“民国纪元前二年北京狱中所作”。

“民国纪元前二年”系1910年,即汪系狱后不久。在标题之下,汪精卫还写了一个小序,这个序,是在1940年,汪精卫的《双照楼诗词稿》出版的时候加的,讲述的是当年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值得全文引用:

“余居北京狱中,严冬风雪,夜未成寐。忽狱卒推余,示以片纸,摺皱不辨行墨,就灯审视,赫然冰如手书也。狱卒附耳告余,此纸乃传递展转而来,促作报章。余欲作书,惧漏泄,仓猝未知所可。忽忆平日喜诵顾梁汾寄吴季子词,为冰如所习闻。欲书以付之,然‘马角乌头’句,易为人所駴,且非余意所欲出,乃匆匆涂改以成此词,以冰如书中有‘忍死须臾’云云,虑其留京贾祸,故词中峻促其离去。冰如手书,留之不可,弃之不忍,乃咽而下之。冰如出京后,以此词示同志,遂渐有传写者,在未知始末者见之,必以余为勦袭顾词矣!此词无可存之理,所以存之者,亦当日咽书之微意云尔。”

感于陈璧君的一片真心,实际上,从此时,汪精卫已经接受了陈璧君的爱情,然而,面对着“永远监禁”的刑期,谁知道此生还有没有再相聚的机会呢,因此,这首《金缕曲》写得极为情真意切,儿女情长,迥不似“精卫”汪洋恣肆的文风:

“别后平安否?便相逢、凄凉万事,不堪回首。国破家亡无穷恨,禁得此生消受。又添了、离愁万斗。眼底心头如昨日,诉心期、夜夜常携手。一腔血,为君剖。

泪痕料渍云笺透。倚寒衾、循环细读,残灯如豆。留此馀生成底事?空令故人僝僽。愧戴却、头颅如旧。跋涉关河知不易,愿孤魂、缭护车前后。肠已断,歌难又。”

其中,“一腔血,为君剖”、“肠已断,歌难又”,堪比陆游的“红酥手、黄滕酒”了。

谁也想不到,重逢的日子这样快就到来了。

1911年10月9日,孙武等人在汉口宝善里14号楼上后的亭子间制作丨炸丨弹,准备起义,不慎丨炸丨药着火,孙当机立断决定当晚起事,10月10日夜,起义军攻占督署,是为“武昌首义”。

按:孙武等人制造丨炸丨弹的火药,就是1909年汪精卫等人刺杀端方未遂,留在武汉的。从某种意义上讲,辛亥革命的火种,还是汪精卫留下的。

由于多种偶然因素和复杂背景的集合,经多次武装斗争失败的革命党人,在这一次事前准备最为仓促的起义当中,居然一举成功!

概括地说,“武昌首义”的成功,其原因有三:

第一,实际统治中国近半个世纪的慈禧老太后、也包括与他同时代的、籍着“平长毛”起家的奕訢、曾国藩、李鸿章等人——都是一时俊彦,这拨人的过于强势,最大限度地压缩了在他们之后的中生代和新生代政治家的成长空间;偏巧这些人又多长寿,退出历史舞台过晚,晚清四、五十年的时间,聚光灯始终照在这几个老头、老太太身上,龙套们连句台词都捞不着说,怎么可能成长。

当爹的太强,当儿子的难免就“怂”,由于新老交替工作没有做好。一旦没有了老佛爷压阵,以载沣为代表的新一代满洲亲贵,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忠厚则有之(宽大处理汪精卫一案足可证明),政治斗争的经验却不足,“扛”不住事。包括为人处事的道理,恐怕也没大弄明白,遇上袁世凯这号的,根本搞不清他说的话是真是假;至于处理复杂和突发事件的能力云云,那就更甭提了。而新一代“佛爷”隆裕太后,事实证明,不论是长相、还是头脑、或是才具,与她的姑姑相比,差的不止一个档次——不是随便弄个老太太、穿上花盆底、梳个两把头,就可以当佛爷的。

第二,早在1900年,刘坤一、张之洞等人策划所谓“东南互保”的时候,清王朝已经开始形成了“外重内轻”的局面,督抚居然把圣旨称为“矫诏”,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等到《辛丑条约》签订,当年支持慈禧太后和义和团的大臣们纷纷被砍了脑袋,更加证实当年的种种举动确属“乱命”,至此“朝廷”威望扫地、颜面尽失。迄所谓“民主宪政”的实行,进一步使清廷失去了集中的统一意志。而帝制的力量,全在于高度的集中统一,即所谓专制,失去专制的帝制,不具备任何抗击打能力,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要他的命。

第三,上述两个因素交织在一起,再加上袁世凯上下里外地这么一播弄,“大清国”顷刻之间就垮了台,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中国几千年的改朝换代,流血最少的就属这一次了。

按:袁世凯其人,本来是有希望成为中国现代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的,可惜一步走错,不仅坏了自己的名声,还间接造成了此后的三十多年,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总算起来,一点血都没少流。

不过,清廷也亏得有这么一个袁世凯,否则,不论“革命”以任何方式实现,满清皇室都不可能有那样好的一个结局。

“武昌首义”之后,清廷很快下了“罪己诏“,大赦革命党人,但其中却不包括汪、黄等人。

据黄复生回忆:“自九月初六,宣统下罪已诏大赦党人后,资政院议员刘鸿岷、易宗夔等具书质问刑部曰,朝廷既大赦党人,何以汪黄两人犹禁在狱?”

“刑部推诿此案系民政部送来的,不关我部事。又问民政部,讵该部亦推此案已经交过刑部,不关我事。后乃两部一齐质问,两部无法,乃奏请释放。当下上渝,略谓政治嫌疑犯某某等,着发往广东交张鸣歧差委。”

据张德兴回忆:“在汪先生行将开释之前,平市《顺天时报》曾载汪先生将开释新闻。余阅知此消息后,喜极急持报赴狱中,交汪先生读阅。汪先生虽未喜形于色,但亦甚愉快,彼时曾略询外间情形。盖彼时革命军声势浩大,清廷岌岌可危,京师人心惊慌,谣诼四起,故有谓清廷开释汪先生,以图缓和革命军,而进行议和者。”

1911年11月6日,汪精卫、黄复生等被释放,一共被囚禁了一年半。黄复生说:“时九月十六日也。余等在狱计十七阅月。中间有御史请开党禁者,惟赵尧生先生一人耳。”

黄复生还说,御史当中,也有请求皇帝对汪、黄严加治罪的,这个御史叫胡思敬。当时他曾说过有“汪黄二逆,东西法律在所必诛”。当时黄在狱中愤极至极,“拟出狱后前往请教胡御史之‘东西法律’”。

据张德兴回忆:“汪先生出狱系在十一月间,天气异常严寒,是日奉堂谕提汪,黄,罗三氏上堂,由堂官告以开释原委,将三氏发交两广总督张鸣岐效力,并令立甘结,当堂去锁。余乃代汪先生雇得轿车一辆,陪送汪先生至骡马市大街泰安栈,暂住栈内后院南房,时已黄昏时候,汪先生书告亲友,令余分送各处,翌晨汪先生搭早车赴津沽,转往上海,余送至车站,依依不忍遽别,临行时汪,罗,黄三氏赠余像片一贞,余乃书为革命巨子某某,悬诸室中,以为纪念。”

当年被捕的汪、黄,今日荣归。可叹的是,当年得脱的喻培伦,却已经于1911年4月27日的广州起义中牺牲,后与其他牺牲志士合葬于黄花岗,后人统称为“黄花岗七十二烈士”。

1912年1月,29岁的汪精卫与21岁的陈璧君在上海完婚。

对汪、陈的结合,陈公博后来曾评价说:“汪先生没有璧君不能成事,没有璧君也不至于败事。”

1912年,汪精卫又填了一首《念奴娇》,词前词后,特地注明:“偕冰如泛舟长江中流赋此。”及“此词经冰如推敲再三,然后定稿。附记于此。”

词曰:

“飘飖一叶,看山容如枕,波痕如簟。谁道长江千里直,尽入襟头舒卷。暮霭初收,月华新浴,风定波微翦。翛然携手,云帆与意俱远。

记否烟树凄迷,年年飘泊,泪洒关河遍。恨缕愁丝千万结,才向东风微展。野蔬同甘,山泉分汲,蓑袂平生愿。呢喃何语,掠舷曾笑双燕。“

“翛然携手,云帆与意俱远”,“呢喃何语,掠舷曾笑双燕”,无论事业,还是爱情,这都是汪精卫最快慰的一段时光。

此后,汪精卫就要从一个革命党人转变为一个政客,尽管他并不十分地适合搞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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