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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军统”(284)

看守张德兴与汪精卫相处近一年半,对汪多有照顾。后来,他回忆了狱中的许多情况,读来饶有兴味。

如谈到吃的方面,张介绍说:“彼时囚粮系由米仓领出之极劣老米,狱中呼此米为老米干,盖系仓中久存之米,色黄褐。……在前清时代,京都商民,多食老米。则狱中犯人囚粮,亦为老米,惟系次等之老米耳。汪先生南方人,在广东久食白米,故入狱之后因习惯之不同,饮食极感不便,厥状甚苦,但汪先生甘心忍受,从未言及老米饭之不能食。余观汪先生每日食极次之老米干饭,大腌萝卜一块,菜汤一碗,为状甚苦。”

黄复生吃了几天,实在忍无可忍。据张德兴回忆:“与汪先生同案之黄复生先生,因不能食老米饭,每日两餐不能下咽,致饥饿不堪忍受。黄先生被迫无法,乃要求改食白米饭,但狱吏不为呈报,黄先生焦灼万分。是一日法部堂官查监,黄先生乘机请求改食白米,并申述南人因习惯不同,不能食用老米,请求恩典。当时堂官即为允准,准黄先生改食白米饭,每日发白米一斤,以为囚粮。嗣后禁役告之罗世勋,罗先生援例请求,亦蒙准许。”

张德兴说:“时余亦劝汪先生请求改食白米,以便果腹,汪先生当答,余既为狱中犯人,应守狱规。余炸摄政王,虽为国为民,但在清廷法律之下,即应得死罪。今能不死,以属幸逃法网,尚何能争食白米与老米,故余不愿有所请求,情愿食此老米等语。因此汪先生始终在狱中食用老米。

张德兴还分析说:“盖汪先生所云,非以不死为侥幸,而不请求食白米,是系不欲以请求食白米之小事,而自损其牺牲精神,汪先生虽不明言,余亦审知其意,故余对汪先生不再劝解。”

张德兴还说:“一夜适天气暑热异常,人在室中挥汗如雨,余曾欲将汪先生刑具脱除,以期凉爽,汪先生认为不可,乃笑谢云,君盛意虽可感,余殊不愿领受,盖刑具除却之后,设为汝长官查知,则君将获罪,君以爱余之故,而使君获罪,余不忍也,请勿再谈此事,余闻此言亦感佩汪先生人格伟大,与识见高超,从此再不敢以庸人之仁,施诸汪先生。”

从张德兴讲述的这些事情上看,他能够理解汪精卫“自讨苦吃”的做法,这还真是一个很“明白”的看守,脑子很清楚。

既然汪不愿求狱方“法外开恩”,张德兴就拿自己的食物给汪精卫吃:

“余每日在狱中食饭,系自购白面制作,彼时余乃劝汪先生与余同食面物,汪先生初则坚持不肯,经余劝之至再,始肯食用。为日既久,汪先生亦能食面类,如北平之炸酱面,汪先生甚喜食之,每夜余作更看守,必食点心,长久夜坐,腹中饥饿,故每夜购烧饼充饥。有时汪先生与余深夜长谈,腹中饥饿,余必请汪先生食烧饼,汪先生亦颇能食此物。”

据张德兴回忆,某次,他与汪精卫闲谈中,曾向汪请教:“为什么要革命,革命有什么好处”

汪说:“因为满清专政,一人独裁,不顾人民利益,故人民团结起来,革除此不良政府,另组民主政治,复兴中国,使中国人民得享幸福,将来革命成功,人民教育增高,工商业发达,各尽所能,各事其力,国家社会无游民,均有职业。”

张又问:“到那时候,人民生活程度如何?”

汪的回答也很有意思:“那时候人民生活程度亦增高,土地昂,房价贵,一切生活物品,亦均腾高价格。”

在这里,汪讲的是其实是经济学的道理,张德兴怎么可能听得懂。他后来回忆说:“余当时甚不明此理由,复问为何如此,汪先生告云,人民程度增高,生活已随之而上,当时余仍不甚明了,迄今思之方行明白。”

关于“阅报作书”,则却有其事,但并非出自善耆的安排。张德兴说:

“法部监狱中,向不准犯人阅书写字,狱中犯人唯有终日枯坐,以消磨岁月,汪先生入狱之初,每日枯坐房中,抑郁不堪,为状甚苦,故余暗将报纸,携入狱中,送交汪先生读阅,聊以解闷,如彼时之《北京日报》,《大同报》,《顺天时报》,汪先生在狱中,均曾读阅,有时更写字消遣。”

“斯际狱中同事,均知汪先生有学问,纷向汪先生请求代书对联扇面,汪先生正藉此以消遣,故同事中有求无不应,因此汪先生每日在狱中写字极为忙碌,从此汪先生在狱中写字,几成公开之秘密,仅长官不知。”

张德兴还说:“汪先生为余所书扇面对联甚多,惟以年来奔走衣食,未曾妥为保存,二十余年之久,多行毁损,现所存者仅一扇面耳,余已视若珍宝,善为。”

说到这里,张德兴拿出当年汪精卫所画的扇面给记者看,并说:“惜保存之不善,业为虫蚀毁三分之一,所幸上下款尚存,字迹挺秀,展览此扇,有如身在当年相处之境,故余视为珍宝,不肯轻易示人。”

当时,记者看到“扇上所书下款贞惠”,就问,“贞惠”是不是汪先生的别号?

张德兴说:“前已言之矣,狱中不能写字,汪先生在狱中作书,仍是瞒上不瞒下,故汪先生与人所书对联扇面,仍不能公然书其汪兆铭或汪精卫字样。盖恐此对联扇面,落下真款,为外人所悉,传入长官之耳,则将发生问题,而获罪咎。因此汪先生特将真名隐讳,改书假名为贞惠,贞惠者,即将真名隐讳之意。”

张德兴还说,汪精卫出狱的时候,有一个叫王玉山的青年人与他同日被释放。在狱中,王曾服侍汪精卫,因此,“当其出狱之时,曾恳求汪先生为书对联等物,皆落真款。迨后王玉山在北新桥地方开设一铭贤公寓,柜房中悬汪先生所书对联,一般青年学生因崇拜汪先生乃系革命伟人,知该铺长王玉山与汪先生友善,对王玉山亦甚敬重,相约住居该公寓,因此该公寓一时实实兴隆,大有人满之患。

记者又问:“观君之扇面上款书剑峰,系君之别号乎?”

张德兴说:“然,剑锋二字亦系汪先生在狱中所代拟者。汪先生博学,人皆敬重,故狱中同人多向汪先生请教,余因汪先生时呼余为张先生,故心甚不安,乃请汪先生为余起一别号。汪先生喜甚,乃代拟一剑锋之号(按此有在监中相逢之意),盖希望将来前途之高大也。从此汪先生即呼余为剑锋,嗣后并代犯人王玉山起号为岚峰(按此有患难相逢之意),亦高大之意。余等皆系不学之人,对于字意不甚了解,惟知汪先生希望吾等将来前途高大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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