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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军统”(216)

张毅夫转述张学良的话说:“1947年2月28日,台湾人在附近闹事,也就是后来载入史册的二二八事件。那些日子刘乙光非常紧张,那几天他狠狠地盯上了我,好像要把我活活吃下去,话也不跟我说了。他指挥宪兵和特务不分昼夜,加倍警戒,如临大敌。宪兵们连续不停地在我房子前面巡逻。并向室内窥视动静,就在那个时候,刘乙光已经作好了准备,如果台湾事变闹到不可收拾的程度,他就要采取紧急处置。把我和四小姐开枪打死。对上面报告,他可以称台湾的乱民们来劫狱,幸而台湾事变没几天就平息了,否则,很难说,我今天还能和你在这里见面。”

张学良前面所说的生活方面的事情,我们不去考究,因为毕竟都是琐事。最后说的这件事,即“二二八事件”的前后,张学良的日记当中也有记载,这也是张学良、刘乙光二人的相处当中,面临的最大的一次危机。

1947年3月1日,张学良在日记中写:“刘乙光告诉我,连日台北、竹东民众暴动。袭击衙署,专打外省人在台为官吏者。”

这就是“二二八事件”,当时,张学良既看不到报纸,也没有广播可听,所有的时事、新闻,只能听刘乙光告诉他。

对当时的乱局,张学良很敏感,他在日记中接着说:“我到台湾第二日。已有此感觉,已见我写的莅台初感,非是我事后有先见之明。当局如不善处,台湾问题,真不知道成什么样子。”

又过了几天,3月5日,张学良说:“昨晚竹东来一卡车,米、面、菜蔬不少。这是怎么一回事,起初一点不知道。后来刘队长告知了一些,但真情还不能知道。一夜十分紧张,我也未能好睡。”

“连日沉闷,昨晚来了一辆卡车带来米、面、菜蔬。赵献瑞也来了,一刹工夫,寓中如临大敌,我的窗前门外,全部卫兵,并皆手持武器,这是怎么一回事?请老刘过来想问问,他说有事不来。又见他们焚烧文件,收拾行李,人员纷纷乱窜,有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令人烦闷,三请老刘,仍不来,余到刘的屋去看他们,十分仓皇,刘太太和孩子都改换了衣服,问刘是怎么一同事,他含混回答,仅说竹东也出事了,把区公所烧了。连日沉闷和鬼祟情形,使我十分不痛快。”

3月7日的日记:“今天他们又对我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大早刘太太就装模作样的到处偷偷地察看。一定是外间又有什么风声。我想也不外乎那一套,想了想,睡我的大觉去罢。”

3月8日:“一早,刘太太又偷偷地来了,假辞借烟,可笑!吃饭时,老刘避而不见,我想想好生气,我对他们以诚相向,并以善言导之,又以好言讽之,使其自觉,他还是那鬼祟小伎俩对我。后来想一想,这是他的职务。但是又一想‘士可杀不可辱’,他这种无礼貌的不诚实的举动,真叫人可气,就是外方对我有什么图谋,好好的告诉,使我自戒,说明他的苦衷。何必这样鬼祟拿我当傻瓜,可气!想了一想,他们可怜又可笑!后来‘细蛮子’(刘乙光之子)来到我房子玩,我看见赤子天真,与虚伪鬼祟相对照,真使我有甚大的感觉,古所谓,大人者不失赤子之心,正此之谓也。我气他们,我……也心不赤子了!慢慢想想,我即以赤子之心对任何人,他们也是任何人之一,何必生气,所以气也就消了。还是以客观的眼光,查看他们的行为,以作自己的借镜。”

张学良所说的:“就在那个时候,刘乙光已经作好了准备,如果台湾事变闹到不可收拾的程度,他就要采取紧急处置。把我和四小姐开枪打死。”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掌握了确实的材料,或者是他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刘乙光接到了上级的命令,授权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把张、赵二人杀掉。

我们可以想一下,即便是在颠沛流离的抗战期间,刘乙光带着张学良,先后辗转了16个监禁的地点,那时遇到的情况岂不更复杂?不比台湾的情况更加令人莫测?张学良也没有发现刘乙光对自己有任何居心叵测的地方,怎么这次面对“二二八事件”,刘就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了呢?

不过,即便没有证据,我们也可以理解张学良,一个处于长期监禁中的人,经常会出现“境由心生”的情况,其思想方法和敏感程度,远不是我们这些局外人所可以揣测的。

所以,那几天,张学良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对张毅夫说:“那几天我老盘算,如果刘乙光真要对我下毒手,我是引颈就戮呢,还是我先下手把刘乙光杀了,或者同归于尽,这都是我所极不愿意的,我张学良就这样的下场吗?准备混乱中把我打死。幸而台湾事变几天就平息了,否则,真难说我今天还能够同你在这里见面。”

就在张毅夫临时“看守”张学良的时候,时任西北行辕主任的张治中到台湾休假,偕夫人和孩子也到井上温泉来看望了张学良。据张毅夫说,张治中在那里吃了一顿饭,谈了两三个钟头。但张毅夫很知趣,他没有“旁听”张学良、张治中的谈话,事后也没有问张学良。

据张治中回忆,因老蒋有规定,监禁中的张学良不得随便会客,因此张治中找了他的学生、时任台湾警备司令的彭孟缉,彭不敢答应。张治中对彭说:“一切责任由我负,不会连累你。”

张治中说:“一九四七年十二月三十日清晨,我带着我的妻子、儿女一家人搭火车到新竹……我们是上午十时到的。张汉卿已预先知道,早站在园子里迎接,我这次同他见面,觉得他比从前瘦了许多,也苍老了一些,眼睛显得比以前小了。据他自己说,因为眼睛有毛病,看书很费力。那时陪同他住的是他的爱人赵四小姐。我的家属由赵四小姐和那个刘副官陪同出去游玩,只有我们两人留在屋里谈话,我们谈得很痛快。他说他希望能恢复自由,问我他何时能恢复自由。我安慰他说,国内总要和平的,国共终于要恢复和谈的,国共和谈成功之日即他恢复自由之时。他听了很高兴。……我们那次谈话,一直谈到下午四时,临别时,他送我到汽车旁,紧紧握住我的手不放。他沉痛地说:“我在这里,除你以外,没有人来看过我,我对你实在万分感激!我们这一分别,不知何年何日能再见面!”说到这里,我们两人不禁相对黯然,几乎泪下,我当时心里真是难过得很。”

感于张治中来看自己的高义,张学良赠给他一首七言诗:“总府远来义气深,山居何敢动佳宾。不堪酒贱酬知己,唯有清茗对此心。”

当时,张治中的女儿张素我还给他们俩照了合影,就是现在网上广泛流传的。

张毅夫走的时候,张学良给他也写了一首诗:“山居幽处境,旧雨引心寒;辗转眼不得,枕上泪难干。”并说:“你到了南京,如果看见莫德惠,请把我在这里的情形告诉他。”

据张毅夫回忆,当年年底,刘乙光到南京见到了蒋介石,曾对张毅夫说:“张治中到台湾同张学良见面,委员长很不高兴,当面吩咐我,以后非经他批准,任何人不准去看张学良。”

张毅夫的回忆、张治中的回忆、还有前面多次提到的邱秀虎的回忆,是有关张学良幽禁生活的最直接的材料。多少年以来,由于能够亲眼见到张学良的人极少,而其中像老蒋、小蒋、宋美龄、王新衡等人又不肯公开谈起此事,因此,这几份回忆材料就成了有关张学良后半生生活的最权威的资料,也是所有有关张学良传闻的蓝本——许多似是而非的东西,都是这么生发开来的。

直到多少年以后,张学良部分恢复自由,特别是张的部分日记、信件公开以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所看到的许多东西,不免荒唐与浅薄。

当然,这不是我们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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