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快到了,写两则小故事,最近我在研究东西,没什么精力系统构思小说
第一则
上高中时期,我哥跟我嫂子开始处对象,当时双方都比较满意,于是,在我暑假的时候就会到嫂子家拜访她的父母,意思就是双方的至亲相互走动一下,联络一下感情,当然,我作为后辈理所应当去的。
嫂子家离我家大概就是五里地的样子,当我帮母亲忙完家务的时候,就快天黑了,早上的时候,嫂子找人带信来,叫我晚上一定要去她家,可能有什么好吃的吧,特意跟我留的,因为平时我在县里读书,学生嘛,吃食堂,生活质量肯定是一般般的。
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我到了嫂子家,她家的背后有一片竹林,阴冷阴冷的,即使中午路过的时候都会感觉后背发凉,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竹林里稀稀疏疏的坟包。
嫂子的父亲对我很是热情,满满的一大桌菜早就备好了,等我一到就开吃,那时我还不会喝酒,她父亲(暂且叫叔叔吧),叔叔总是很热情的倒满一大碗的酒,加上周围的亲朋好友,催促我喝酒吃肉。
刚一两次的时候,我倒没怎么在意,可能是热情吧,到了第三次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因为叔叔也知道我不会喝酒,而且还是散装高度白酒,于是呢,我就留了一个小心眼,因为当时农村里喝酒都是一桌人共用一碗酒,于是那天,我作假了,每次轮到我喝的时候,雷声大雨点小,只是用嘴唇碰了一下碗沿,悄悄呡一小口,敷衍了事。
待一桌人喝到九点过,桌上的人慢慢散了,村里的人都休息得特别早,因为夏天农活繁重,待我准备上楼睡觉的时候,叔叔可能知道我今天没喝多少酒,特意嘱咐我,“好好睡觉,听到什么声音别答应。”
我心里犯嘀咕,但因为从小生活在农村,乡下的规矩多多少少也知道,所以也没问原因,然后就上床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得醒了,大概是凌晨两三点中吧,起风了,屋后面竹林像被刀砍一样,“呯呯呯”作响,我嘴唇发干,起床找水喝,刚准备下床,突然听到隔壁邻居家的狗的声音不对,平时都是气质昂昂得狂叫,今天怎么感觉像在哭一样,喉咙里发出“呜呜”抽泣声。我竖起耳朵,仔细辨别那条狗的声音,慢慢的,“呜呜”声都没有了,四周除了竹林里的声音,只有“刷刷”的风声。
喝了一口水,然后上床继续睡觉,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女人的声音,尖锐但没底气,仿佛能被风吹散似的,又仿佛那声音能随风飘荡一般,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那虚无缥缈的叫喊声。
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浑身汗毛像一头炸毛的猫,脊梁冰凉冰凉的,因为我想起我哥之前跟我说的,在嫂子这个生产队的人,大白天偶尔都能在我背后的竹林里用眼角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在竹林里荡来荡去,如果定睛一看,什么都没有了.
我死死盯着窗户,感觉那声音越来越近,窗户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头发随着风打得玻璃噼里啪啦的响,管它的呢,我准备破开胆子大吼一声,在我积蓄力量的时候,叔叔突然大吼一声,他住在我隔壁,随即一本书被扔出了窗户,嘴里破口大骂,“狗日的,今天家里来的是客人,你想黑(吓)哪个!跟老子滚回去!”
伴随着嘻嘻索索的声音,过了一会,那个叫我名字的声音消失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在叔叔家过夜,不管叔叔怎么挽留,即使天黑了,绕路走公路都得回家.
第二则
听我姑父说的,我姑父是农村上的泥瓦匠,周围有人如果家里要修房子,都得找我姑父,因为我姑父手艺不错,二来我姑父好说话,基本不怎么计较工钱啥的,也就是说,人很直爽,不像有些斤斤计较的人,所以,十里八村的都喜欢叫我姑父去帮他们。
遇到夏天做工的时候,往往因为赶工,回家的时间就比较晚,姑父回家的时候必然要经过一条小河,河上有一座石桥,那条河每年必然要淹死一两个人,按照农村里的说法是找替死鬼。
以前,有个人在那条小河里,夏天的时候,摸螃蟹,有一天,就在那桥下看到一个手臂大小的泥洞,看到泥洞周围有螃蟹往来的痕迹,于是就伸手往洞里掏,因为看不见洞里的具体情况,只能靠手的触觉来感知洞里的情况,总感觉里面有东西在自己手边来回窜,不是螃蟹就是黄鳝,那时的人胆子大,根本不怕蛇,当然,作为乡下人还是有经验的,蛇一般不会在河边打洞,二来,生活在水里的蛇一般没毒。不知不觉,那个人的手臂都快见底了,还是没抓住里面的东西,那人一狠心,猛得往洞里一捅,抓住了,一个滑滑的东西,看来是一条很大的黄鳝,那人心中暗喜,看来今天能打牙祭了。
慢慢的,终于拉出来了,待那人定睛一看,顿时吓得趴到在小河里,因为自己手里抓住的是一只手!而且那只手仿佛是女人的手,细小,惨白,力道非常大,那人手腕处呈现一片淤青。那人急忙用左手里握着的棍子发疯似的朝那个手臂砸去,闭着眼睛不知道砸了多少下,猛地感觉自己手腕一松,那只手臂不见了,那人后来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在床上躺了几天才下地。
回到我姑父的故事,有一晚,夏天的时候,我姑父因为做工,走到那座石桥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过了,天上的月亮在我姑父看起来仿佛月亮四周有一层淡淡的毛边,微风吹着河边的芦苇荡来荡去,仿佛女人的头发一般,四周有蟋蟀的叫声更显得深然恐怖。
姑父麻起胆子朝桥上过去,待快走到桥中央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得站在桥头,一身白,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部,因为浓密的头发遮住了脸部,而且头发快垂到腰部了.
姑父喊了几声,那个声影还是一动不动,仿佛一个石雕一般,不回家是不可能的,绕路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旦绕路,还得多走几公里的路,况且,万一在绕路的路途中又遇到了该怎么办。
姑父右手紧紧握着砖刀,深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走去,如果真是鬼物啥的,手里有东西,至少能反抗一把。
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姑父不敢朝那个女人身上看,只能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步,深怕一抬头就和那个女人的死鱼眼睛来一个对视,到时,估计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终于走到了桥头,按照刚才的目测距离,已然通过了那个女人的位置,我姑父暗暗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拔腿就跑,身后传来“扑通”的一声,仿佛有人跳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