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执法刚正不阿,顾覬之仍然是个体恤百姓的好人。顾覬之家境和睦,三儿子顾绰更是人如其名,是个富绰的家伙,乡里的士庶基本上都欠了他的钱,顾覬之反对儿子的行为,每令禁止,可惜儿子都把他当成了耳旁风。这好话说尽你不听,顾覬之也是个聪明人,坑起儿子来是一点也不手软。
他撒谎骗他的好儿子说:“我呢往日里总是不让你放贷过多,其实我也知道苦日子过不得。不过呢,你呀这收账总是稀稀拉拉,出了很多纰漏,我现在就在郡里,正是可以为你监督欠债的,让他们老实还钱。你的那些债券都放在哪里了?”顾绰一听,真是喜出望外,以为老爸终于想通了,要帮他收债了。于是就东翻西找,敛了一大盒借据文券,给了顾覬之。
顾覬之拿到文券,一把火就全都烧了,不仅如此,他还昭告乡里,凡是欠了三郎钱的人,都不需要还了,借据我都已经全烧了。你说这现在人人都说坑爹坑爹,岂不知这爹坑儿子也是不一般,顾绰得知此事,真是悔不当初,但是也拿自己的爹没什么办法。
121.王彧,字景文,宋明帝太子太傅是也。细心的同学可能会发现,我们的这位王彧同学与宋明帝刘彧是同名的。实际上,刘彧的名字就是因由王彧而取。王彧一家在刘宋时,可以说是显贵一时,王彧年少时更是风姿绰约,为当世所推。宋文帝早就知道他的大名,但是真正讨得文帝喜爱,还是因为一件小事。
那次,刘义隆带领群臣到天泉池钓鱼,陛下这钩也下了,鱼饵也备足了,坐了有个把时辰就是没有鱼儿上钩。皇帝陛下不免有些难堪,可是更难堪的是那些陪同的大臣,你说皇帝还一无所获,你们倒是盆满钵满,成何体统。大家心中都有些犯嘀咕,恐怕刘义隆生气起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这时,王彧走到了刘义隆身边,躬身一拜,面向群臣说道:“臣认为,都是因为垂钓者清廉,鱼儿才不愿意贪图食饵。”哎呀,这个马屁真是拍的恰到好处,不仅是哄得刘义隆心花怒放,也解救了尴尬的群臣,真是无量功德。
事后,在场的同僚纷纷表示,王彧真是能言善辩,刘义隆也更加看重他,为自己的第十一子取了单名彧,和王彧同名。不仅如此,他还为刘彧聘了王彧的妹妹为妻。王彧顺利晋升为未来的国舅爷。刘义隆实在是太喜欢王彧了,他不仅让自己的儿子和王家联姻,甚至是关心着王彧个人的婚姻问题。宋武帝刘裕的第五女新安公主之前是王景深的老婆,两个人已经离婚。新安公主目前正赋闲在家,刘义隆倾情推荐王彧尚了新安公主。王彧一再称自己有病,不能耽误了公主,这才没有成婚。可见皇帝激动起来,凡人也是承受不来啊。
王彧的仕途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皇帝让他当的官他总是推辞,可是自己接受的官职又总是做不长。那一年,他出任司徒左长史,因为姐姐的墓葬开启,王彧没有到场,被免了官。这个意思就是说,王彧的姐姐那一年也许是要和亲人合葬,所以要打开墓葬,举行移葬仪式,王彧没有到场参加,这也是触犯当时的官场条例的,古代的一些法令也是十分繁杂,说不定什么行为就要遭人弹劾。
不过王彧是贵戚,想当个官还是很容易的,你瞧,没过多长时间,他就起复为给事中、太子中庶子。不过舒坦日子没过几天,就因为和奉朝请毛法因同志赌钱,赢了二十万钱,被剥夺了朝服,白衣领职。这白衣领职就是没有上朝的衣服和官帽,但是该是你职责范围的事情,你还是一样要负责。我们可怜的王大人,也不是什么清廉之人呐。谁让你身为公职人员参与赌博事宜呢,而且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这也赢得太多了些,说不准就是输钱的毛法因同志将他举报了的。
他为了让王彧放心,给他写了一封情词恳切的书信,明确表明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国家不能没有您呐,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你不必担心啊。宋明帝这人有这么个毛病,他心狠手辣,可是还喜欢虚伪矫饰,他的兄弟都被他杀的差不多了,但是每次痛下杀手,他都要掩饰一番,经常长篇大论的解释,兄弟是多么的可恶,他自己是逼不得已。次次还要将这些书信传阅众臣,昭告天下。真是贼喊捉贼的代表人物,脸皮比天安门城墙还厚。
泰豫元年春,宋明帝病重,他终于是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他派遣使者前往王彧的官邸,赐他毒酒一杯,事已至此,他还要给自己的无耻行为辩解一番,你们将要看到刘宋年间最著名的笑话,他带给了王彧这样一句话:“朕不说爱卿你有罪,但是我不能独死,请你先走一步!”这是个什么人呐,就因为和你重名,还要遭这份罪过,情何以堪呐,情何以堪!
刘彧不仅是让使者传话,更是手敕一封,告诉王彧,我是为了保全爱卿的门户,才有此裁决。这就是告诉王彧,牺牲你一个,保你一家平安。手敕到达王府时,王彧正在与客人下棋,他看过手敕,就将它封存,继续和宾友弈棋。等到宾主尽欢,棋子都已经收好。他才徐徐向朋友们告白:“我今天奉诏就应该赴死了。”
他的门客焦度是个莽撞人,直言对王彧说:“大丈夫岂能坐以待毙,今天州郡的文武百官加一起也有数百人,足以一战!”王景文淡然的挥挥手,双眼喊着泪光:“卿知我心,欲全吾家百口人,唯有此举。”于是手书答谢恩典,端着毒酒和众位宾客辞别:“这杯酒就不能劝众位一同喝啦!”说完,仰而饮之。王彧的悲剧也许就在于他为什么要和刘彧同名呢,又或者都是因为他生错了年代而已。
122.还记得咱们很早之前讲过的那一对长得像猴的官人吗,其中有个叫颜延之的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印象。这个颜延之由于长得抱歉,年已三十居然还没有成婚,可能确实是丑的够呛,以至于很有才华的他,居然就是没人欣赏。不过,他后来做了大官之后,应该还是解决了婚姻问题,他有三个儿子呢。这里就讲几个他与他儿子颜竣之间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