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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珽现在已经权倾朝野,斛律光却很厌恶他。斛律光每次远远地见到祖珽就会骂:“这个使国家多事、贪得无厌的小人又想搞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祖珽很郁闷,我招你惹你了?

斛律光曾对部下的将领们说:“以前赵彦深在的时候军事兵马的处理一直和我们一起讨论,自从这个瞎子掌权以来完全不跟我们商量,这样肯定会误了国家的大事。”斛律光有一次在朝堂上坐在帘子后面,祖珽不知道斛律光在,骑马经过他的面前,斛律光大怒道:“这个小人竟敢这样!”还有一次祖珽在门下省,说话声调既高又慢,正巧斛律光经过那里听到了祖珽的腔调,很看不惯他的德性,又狠狠骂了他一顿。

祖珽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位斛律大将军,他私下贿赂斛律光的奴仆询问原因。斛律光的奴仆对他说:“自从你当权以来主人每天夜里都会手抱双膝叹气说:‘瞎子入朝,国家必毁。’”祖珽听完后恨得牙痒痒,看来将相和是不太可能了,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斛律光有骄傲的资本,他的弟弟斛律羡是幽州刺史、行台尚书令,也很善于治军。斛律羡带领的兵马都很精干强壮,设置的要塞堡垒规范整齐,突厥人很怕他,称他为“南可汗”。斛律光的长子斛律武都是开府仪同三司,梁、兖二州的刺史。但骄傲的人往往会引来他人的嫉恨。

穆提婆请求娶斛律光小妾所生的女儿为妻,但斛律光一口拒绝,还当众羞辱了穆提婆一番,让穆提婆下不了台。穆提婆已经把姿态摆得很低,他只要求娶斛律光的庶女为妻,以他现在的地位就算要娶斛律光的嫡女也不算太过分。可斛律光还是这样地盛气凌人,他这样的态度怎能不让穆提婆恼羞成怒。小人可以不要脸,但面子是不能不要的。

真正让穆提婆和斛律光势不两立的是下面这件事。高纬本来要赐给穆提婆晋阳郊区的一块土地,斛律光在朝上反对说:“这块地从太祖(高欢)以来一直种谷物,饲养了几千匹马,是用来对付入寇的外敌用的。现在把它赏赐给穆提婆恐怕会影响国家的军务吧!”听了斛律光的话高纬就没把这块地给穆提婆。斛律光是一心为了国家照想,可在穆提婆看来这却是赤裸裸的挑衅。不肯嫁女儿就算了,现在居然又断了穆提婆的财路,斛律光也太目中无人了,要知道挡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从此祖珽、穆提婆两人都恨斛律光入骨。

祖珽和斛律光一个是文臣一个是武将,在皇帝心目中应该地位差不多。但陆令萱、穆提婆母子乃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得罪了他们两个,斛律光的命就危在旦夕了。

刚好斛律光的女儿斛律皇后一直得不到高纬的宠爱,祖珽觉得有机可乘,因此开始离间高纬和斛律光的关系。

斛律光虽然位极人臣,但生性节俭,不喜好声色,他很少接待宾客,也不贪图权势。每逢朝廷集会议事斛律光通常在最后发言,说的话总是很符合情理。他用兵时仿照他亲斛律金的办法,军队的营房没有落实自己绝对不进帐幕,经常整天不脱铠甲不坐下休息,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士兵犯了错斛律光一般只用棍棒责打,从不随意杀人,所以部下们都争相为他效命。自从年轻时参军以来斛律光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连曾经让高欢无计可施的韦孝宽都多次败在斛律光的手下。

韦孝宽在正面战场上干不过斛律光,这只能说明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不过韦孝宽是一个不按规则出牌的人,没有人规定只能光明正大的较量,从背后捅刀子也是一种可取的方法。所以韦孝宽决定玩阴的,用的就是屡试不爽的反间计。韦孝宽私下制造谣言说:“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斛律光字明月)又说:“高山不推自崩,槲木不扶自举。”当然韦孝宽编这些不是在自己国内传播,而是派间谍把这些谣言传到邺城,让邺城的小孩在路上歌唱。

祖珽听到这首儿歌后喜不自禁,太有才了,这是谁编出来的?

虽然祖珽不一定知道韦孝宽是原作者,但他心里一定非常感谢写这几句诗歌的人。为了加强效果,祖珽又在后面又加了两句:“盲老公背受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祖珽很得意,这下斛律光你还不死你!

祖珽叫亲信向高纬奏报这一情况。高纬感到很奇怪,就问祖珽是不是最近京城在流行一首儿歌,祖珽和陆令萱都说确实听说有这么回事。祖珽说这首儿歌预示着斛律光意图造反,将要夺取大齐江山。祖珽怕高纬听不懂,还进一步解释说:“百升就是斛。盲老公是指我,和国家同忧愁,饶舌老母似乎是指女侍中陆令萱大人。斛律氏几代都是大将,斛律光声震关西,斛律羡威行突厥,女儿是皇后,儿子娶公主,谣言确实令人可畏。”

斛律光竟然要造反,高纬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高纬可不是明武宗朱厚照,来一句“天下任他去夺!”没有天下哪来的皇帝的幸福生活,任何威胁高纬天下的人都必须得死翘翘。

不过高纬对祖珽的话也不敢全信,而是微信,他又去问韩长鸾有没有这么一回事。韩长鸾毕竟是武将出身,对斛律光惺惺相惜,他拍着胸脯说斛律光绝对不可能造反。既然好伙伴韩长鸾说斛律光不会造反,高纬就把这件事暂时放下。

祖珽见目的没有达到,有点出乎意料,但他亡斛律光之心不死,又去求见高纬。祖珽请求高纬屏退左右,只有何洪珍在旁边。高纬说:“接到你的启奏朕半信半疑,后来朕去问韩长鸾,韩长鸾认为没有这种道理。”祖珽还没有开口,何洪珍就向高纬进言说:“如果皇上本来没有怀疑斛律光的意思就算了,现在既然有这种意思而不决定执行,万一事情泄露出去怎么办?”何洪珍的话意思是就算斛律光本来谋反之心,但现在如果知道皇上怀疑他也会起谋反之意的,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杀了斛律光比较好。高纬说:“何洪珍的话讲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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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高家的荒唐史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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