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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敖曹的槊术盖世无双,当时人称高敖曹是项羽再生。知道高乾等人在信都起事后,尔朱家族的一名成员殷州刺史尔朱羽生率五千人马袭击信都,高敖曹来不及披挂铠甲直接率领十余人骑马迎击。高乾从城中用绳子吊放下来五百人来支援高敖曹,但没能赶上,高敖曹已经与尔朱羽生的部队干上了。高敖曹和他的部下们个个都以一当百,如入无人之境,尔朱羽生竟然大败而逃。

机会总是垂青有准备的人,尔朱家族遇到大麻烦了,高欢翻身的机会却来到了。如果一切都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的话那高欢又如何乱中取胜、浑水摸鱼呢。这时高欢驻军于壶关(山西东南部)大王山,他想乘机捞一把,率兵东进碰碰自己的运气。

高欢扬言要讨灭信都,由于这时高欢已经声名远扬,所以信都一时间都人心惶惶。高乾安抚众人说:“我听说高欢雄才大略,盖世无双,他岂肯久居人下。况且尔朱兆残暴无道,上弑君主,下虐百姓,这正是英雄立功的好机会。今日高欢到信都来肯定有更深远的谋划,我应当轻骑前往迎接,暗中观察他的意图,诸位不必担心害怕。”

于是高乾秘密求见高欢,他劝高欢说:“尔朱氏残暴叛逆,人神共愤,凡是明白事理的人都想奋起讨伐。明公你平素威德卓著,天下之人倾心归慕,若能仗义兴兵,那些宵小之徒均不足以与明公抗衡。我们冀州虽然很小,但户数却不下十万,赋税足够接济军资,希望明公能深思熟虑。”高乾的话言辞切切,高欢听完后非常高兴,当夜与高乾同帐而卧,引为知己。

河南太守李显甫集曾聚了数千户李姓人家居住于殷州(河北隆尧县)西山方圆五六十里的地方,李显甫死后他的儿子李元忠承继了家业。李家一直很富足,过去借了很多钱给别人收利息,李元忠当家后将借钱的契约全部烧掉,免除了所有借钱人的债务,因此乡亲们都非常敬重他。当时盗贼四起,清河县(河北省东南部)有五百人西戍边关,回来经过赵郡时因道路不通一同来投奔李元忠。李元忠派手下仆人为他们作向导,并对他们说:“如果路上遇见贼寇的话,就说你们是李元忠派来的。”这些人按李元忠吩咐的话去说,一路上贼寇果然都对他们回避放行。葛荣起兵后李元忠率宗族亲党修筑堡垒以御敌自卫,他亲自坐在大树下坐镇指挥,葛荣的军队前来骚扰时李元忠每次都能将其击退。葛荣恨恨地说:“我连一个土财主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成就大业!”于是葛荣出动全部兵马围攻李元忠,李元忠寡不敌众,终于被抓获,葛荣将其随军羁押。葛荣的叛乱被平定之后朝廷任命李元忠为南赵郡太守。

尔朱兆杀死元子攸后李元忠弃官回乡,策划兴兵讨伐尔朱氏。这时正赶上高欢出兵东进,李元忠便坐着一辆马车,车上载着酒菜前去迎接高欢。高欢听说李元忠是一位酒徒,认为他成不了大事,没有立即去会见他。

李元忠见高欢不来见自己,下车独自坐下,把饭菜都拿过来,倒酒撕肉,边饮边吃。他对高欢的侍卫说:“本以为高公能招揽英雄豪杰,现在他既然已知道国士到了门前,却不像周公那样去迎接贤士,他这个人为人怎样也就可想而知了。快把我的名刺还给我,你们不必通报了。”李元忠这是以退为进,逼高欢和他见面。

侍卫把情况报告给了高欢,高欢料想此人一定有过人之处,不然不会如此大言不惭,有料才能耍酷。高欢马上接见了李元忠,引入自己的大帐之中。几杯酒喝完李元忠从车上取出古筝弹奏起来,并长歌一曲,歌声慷慨激昂。唱完歌李元忠对高欢说:“当今天下形势已昭然若揭,明公你还要为尔朱氏效力吗?”高欢对李元忠还不了解,不敢对他以诚相见,他说:“我的功名富贵都得之于尔朱氏,怎敢不为尔朱氏尽节!”李元忠说:“你如此怎称得上是英雄啊!”他又问:“高乾兄弟来过没有?”高欢明明已经见过了高乾,但却哄骗李元忠说:“高乾他们性格粗犷,目中无人,怎肯前来见我!”李元忠说:“高乾兄弟虽性情粗犷,却都明晓事理。”高欢说:“你真是喝醉了。”然后让人将李元忠扶出去。

李元忠不肯起身,一旁的孙腾却着了急,小心谨慎也得有个限度,过分小心谨慎始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那还能成什么大事!孙腾向高欢进言道:“这个人乃是上天派来的,你不能违背了天意啊。”高欢也觉得自己矫情过了头,于是又留下李元忠与他交谈。李元忠陈述时事言辞激烈,说着说着居然留下了眼泪,高欢也不禁悲从中来。李元忠见火候已到,趁机向高欢献计道:“殷州太小,缺乏粮草兵器,不能成就大事。如果明公前往冀州,高乾兄弟定会成为明公的东道主,倾心事公,殷州之事也可委托我李元忠处理。这样冀州、殷州可以联为一体,沧州、瀛州、幽州、定州等也会自然顺服。只有刘诞这个人也许会抗拒,但他远不是明公你的对手。”高欢听完后紧紧握住李元忠的手,向他称谢道歉。李元忠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想让高欢掏心窝子可真不容易啊,我费了这么半天的力才让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哎呦妈哎累死我了。”

高欢把李元忠留下来和他交谈了好几天,然后让他去处理殷州的事务,自己带领军队继续向信都进发。

高欢率部队到了太行山的东面,他对士兵严加约束,百姓一丝一毫的东西都不许侵犯。每次行军路过麦地时高欢总是牵马步行,远近之人听说之后都称赞高欢带兵有方,纪律严明,也就更加归心于他了。

高欢向相州刺史刘诞索要粮食,刘诞不肯给,高欢便派兵将粮食抢了过来。这年头谁拳头大谁就有理,我就抢你粮食了怎么着,有种你再把粮食抢回去啊!

高欢的部队到达信都后,封隆之、高乾打开城门迎接高欢入城,高欢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冀州。

高敖曹此时正在外面攻城略地。他听说大哥高乾把冀州白白送给高欢后非常生气,男子汉立于天地之间为何不开创一番自己的事业,却偏偏要选择寄人篱下。于是高敖曹送给高乾一件裙子,讥笑他如同妇人一般软弱。高欢知道高敖曹骁勇无比,想把他收到自己帐下,特派长子高澄执子孙之礼去拜见高敖曹。高敖曹看到高欢如此敬重自己,大为感动,这才与高澄一起回到信都。高欢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在不久之后到来的一场关键战役中高敖曹挽救了整个高欢集团。

三、与尔朱家族的决战

北魏朝廷加封尔朱世隆为太保,封徐州刺史尔朱仲远、雍州刺史尔朱天光二人为大将军,并州刺史尔朱兆为天柱大将军;任命安定王尔朱智虎为肆州刺史,侍中、骠骑大将军尔朱彦伯为司徒。看上去尔朱家族的势力已经在北魏盘根错节,似乎是稳如泰山、坚不可摧。

尔朱世隆让朝廷赐高欢为勃海王,想征召高欢入朝。高欢才不会上个当,他要是去了京城那还不是成了断了翅膀的老鹰,任尔朱家的人摆布。尔朱世隆见高欢不肯应召进京,也没有办法,只能改任高欢为大都督、冀州刺史,希望他能就此安分守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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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高家的荒唐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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