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宋朝,开关窗才渐多。窗户上的雕刻在宋明时期工艺变得很复杂,镂花窗户开始出现,设计精巧,令人叹为观止。窗棂格图案十分繁杂,柳条格、枕花格、井字格、锦纹格等。普通人家用纸来糊住窗户,有钱人家则用丝绸。直到清朝乾隆年间,清宫档案里才提到在窗户上安装玻璃。民间使用玻璃窗可能更晚。
下图:唐朝的直棂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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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整个中国历史看,皇宫占地面积有逐渐缩小的趋势。汉长安城内,皇宫区占整个长安城面积的80%以上。5世纪末,隋文帝在汉长安城东南方8公里处,新建了隋唐时期的新长安城。这次,皇宫占据新长安城的面积明显变小。但规划者把居民区划分得像棋盘一样平直。整个长安被划分为几十个封闭式的小区。小区的周围有高墙,形成了“城中之城”,这种封闭小区叫做“坊”。街坊这个词就是从这里来的。坊内是不允许做买卖的。要买东西只能到城内的指定区域“市”去买,生活很不方便。“坊市制度”和农村的“保甲制度”一样,体现出管理型社会的特征。
宋朝的皇宫是历朝历代中最小的,甚至在一些民间的酒楼上都能窥见皇宫里的情景。宋朝还出现了中国历史上一个非常重要的转变,城市不再作为行政中心,而是作为商业中心。宋初,开封城内所有坊的围墙被打通,唐代的那种封闭式小区消失了。城内出现了大量临街的商铺,老百姓可以在街边的店铺内自由买卖。据说,当时的开封可能有6000多个商铺,充满了都市生活的气息。
下图:汉长安城、唐长安城、宋代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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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是一个有好多转变的朝代。正是在宋朝,中国人完全改变了过去盘腿坐的起居习惯,椅子成为主要坐具,人们开始盛行垂足坐。平木的刨子也在宋元时期出现,让中国的木工水平有了与欧洲并驾齐驱的能力。有了能够平木的刨子,方桌、大衣柜、架子床等大型高式家具在宋元时期纷纷出现。到了明朝后期,达到了中国古典家具的巅峰时期。
椅子起源于古巴比伦。埃及、波斯、希腊、罗马都使用椅子。但椅子传入东亚地区却很晚。在南北朝时期才开始传入中国。椅子传入中原后,最初被称为“胡床”。中国最早的椅子在上世纪初在新疆被发掘出土。虽然椅子在隋唐时期就很流行了,但当时还有很多人是盘腿坐椅子上的。而今天的日本、韩国还保留着垂足坐的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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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时,砖的使用越来越普遍,使民居变得越来越精致。也正是砖的应用,让明初出现了中国历史上的最高建筑——80米高的南京报恩寺塔。
在南方,今天的婺源、同里、周庄、乌镇等著名古镇,保留着那些明清时期的古建筑。这些青瓦白墙的建筑别致错落,淡雅疏朗,表现出极高的审美情趣。秀美的雕花窗户、精致的封火墙、再加上建筑物上圆润、繁复的砖雕和木雕、石雕,极具生活气息。而长三角一带的古典园林,把自然景致转移到花园中,整个院子像一个巨大的盆景。假山、水池点缀其间,和建筑融为一体,美丽非凡。
下图:婺源
下图:砖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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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材在很多地区被看做是“质量较差的建材”。用木材建造建筑物比较容易,但保养却极为不易。木头在雨水的浸泡下,时间一长就会腐烂。威胁更大的是火灾。故宫的太和殿(第一大殿)在明代被火烧过3次,在清代又烧过2次。而武汉的黄鹤楼,仅在明代就毁过7次,清代毁过6次。所以,早期古建筑保存下来的非常少。
为什么中餐馆能开遍全世界,而中国式建筑却越来越少?因为与其他文明比,中国古代的建筑技术实际上比较落后。建筑是中华文明的一个短板,和中国饮食在全世界的压倒性优势形成对比。地中海一带的建筑无论工艺、设计、施工等方面都在全世界遥遥领先。那里的建材是石头或者砖头,建成的建筑物容易保留。著名建筑物有埃及的金字塔、罗马的大斗兽场、雅典的卫城等。这里以拜占庭帝国的圣索菲亚教堂为例说明。
圣索菲亚教堂位于今天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是一座无与伦比的人间圣殿。它自公元537年建成以后,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房间,直到美国纽约的中央车站落成。圣索菲亚大教堂恢宏无比,教堂正厅从地面到天花板的最高高度达到55米!相当于15层楼房那么高!正厅之上是一个直径31米的圆顶,连绵的40多个玻璃窗使圆顶看起来像是悬浮在空中。从些带彩色玻璃的拱型窗户,引进的光线照在空旷的大厅里,让人有种莫明的感动。建筑结构之高超、艺术之精美、气氛之神秘,充分体现出了卓越的建筑艺术。这座杰出的建筑物,建成于中国的南北朝时期。
下图:圣索菲亚大教堂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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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8年,法国一位花匠发明了钢筋混凝土的技术,标志着现代建筑业的开端。作为新技术,钢筋混凝土造价低廉,结实耐用,很快在世界各地得到普及。中国第一座钢筋混凝土大楼是上海外滩的亚细亚大楼,高七层,由英国人于1916年建成。之后,钢筋混凝土建筑很快在神州大地上处处蔓延。今天的中国每年都用掉全世界一半的水泥。摩天大楼像雨后春笋般在全国各地拔地而起。今天,世界前10高的摩天大楼里,竟有6座是中国的。
一些现代人试图找回古代那种室内情趣,在装修的时候使用老家具。但装修完毕之后却发现效果不太好。其实这是因为古代的室内比较昏暗,所以家具都做成暗色,而现代的安着玻璃窗的房子比较明亮,暗色家具非常不协调的缘故。
今天的中国还保留了好多老式建筑,各地也在不停地仿造。在修建圆明园的时候,乾隆命令在远瀛观、大水法等西式的建筑上加上了中国的屋顶。但视觉效果上十分别扭。陈希同在主政北京的时候,也曾经给很多现代建筑加上一个仿古的屋顶,结果这些建筑都十分丑陋。平心而论,古代建筑其实并不好看。那屋顶的瓦片像一排排鳞片。而翘起的屋檐也十分让人不舒服,样子显得诡异、怪诞。但这些古老的建筑却像并不高大、并不强壮、并不光鲜亮丽的老太太,总是让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