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都督元修义、小陇都督高聿拥兵于陇口，慑于秦州复杂的形势不敢继续进兵了，而吕伯度又离开了显亲，秦州一线政府军兵力薄弱。

历史记录上没有传下朝廷对莫折念生的处置结果，但以崔士和主持秦州的安排看，莫折念生的待遇也好不了哪里去。

莫折念生喘了一口气，继续举旗造反，秦州事变。

本来投降就是权宜之计，既然已经度过危机就不用继续装孙子了，不过，莫折念生以胡琛为榜样，认真总结学习了胡琛的革命经验，该低头时就低头，只要有实力名号算什么？

所以这一次莫折念生皇帝不做了，干脆宣布接受胡琛的领导，建立反政府的统一战线，共同将反革命事业进行到底。

然而，莫折念生的归顺对胡琛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太高兴了，以致高兴到乐极生悲的程度。

代理秦州刺史崔士和是事变的第一个受害者，崔士和单人赴任是冲着和平来的，现在莫折念生造反当然首先得向他下手，秦州都是莫折念生的人，崔士和连逃跑的可能都没有。

莫折念生本打算把崔士和送给胡琛作见面礼，但走到半道忽然又改变主意把他杀了。

两支纵横陇右多年的武装力量结合在一起，声势大震。

胡琛本来受破六韩拔陵的节度，现在势力强大了就有点骄傲，而此时破六韩拔陵的主力已经被打散，威望江河日下，手下也没有多少生力军了，胡琛野心膨胀，对落魄的老大也不太尊重了。

破六韩拔陵派特使费律到高平诱杀了胡琛。

这是破六韩拔陵最后一次露面，从此他便消失了，是隐居了还是战死了，我只能说不知道。大部分历史书只记载到元渊和柔然联合打的那一仗。

胡琛死了，受益的是高平军二号人物万俟丑奴，老二顺利接班做了胡琛部众的老大。

两大叛军在万俟丑奴的领导下，立即对台军展开了新一轮的军事行动。

28、夺命一箭

公元527年正月，万俟丑奴、莫折念生展开联合军事行动，万俟丑奴率高平军倾巢出动进攻泾州，莫折天生率领秦军主力下陇威逼岐州，另派胡引祖攻打北华州，叱干麒麟攻打豳州。

萧宝夤、元恒芝在安定一线与高平军展开生死大战，最终台军大败，泾州失守，吕伯度战死，萧宝夤率残兵败将向雍州方向败退，元恒芝北渡渭水。

大陇都督南平王元仲冏，小陇都督高聿败走，大都督元修义阵亡，东秦州刺史潘义渊以汧城投降。

秦军包围了岐州，岐州城人捉刺史魏兰根投降莫折天生，莫折天生以大将侯莫陈仲和为岐州刺史。

负责北华州、豳州一线的西北到大都督元颢败退逃回洛阳。北华州陷落！豳州陷落！

豳州刺史毕祖晖率城人退到华州境内，被朝廷问罪丢了官爵，不久又启用为豳州代理刺史，准备组织反攻。

兵败如山倒，各路西征大军纷纷溃败，关中州郡纷纷沦陷，三辅一带人心动荡。

新任雍州刺史杨椿劝元恒芝退保雍州，元恒芝不听继续跑路，令杨椿感到欣慰的是，西征主帅萧宝夤没有继续逃跑。

萧宝夤知道自己不能学元颢等人，人家属于宗室亲王，朝廷信任的人，即使免官问罪一般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启用。而自己的汉人身份本来带兵就是破格使用，兵败了只能引颈受刀。

所以，萧宝夤退到雍州的逍遥园停下来，收拢残兵万余人，在雍州以西设置防线抵御紧随而来的秦军，雍州刺史杨椿招募七千余人据守长安，三辅人心稍微安定下来。

北地郡功曹毛鸿宾引贼兵抄略渭北，杨椿的侄子、雍州录事参军杨侃率三千兵进击，毛鸿宾请求讨贼立功，反水后的毛鸿宾俘虏了宿勤明达的弟弟乌过仁。

台军大败的消息传到洛阳，朝廷的处理决定随即下发：萧宝夤削职为民暂在军中主持工作，杨椿为侍中兼尚书右仆射、行台，节度关西众将。

莫折天生兵锋直逼雍州，然而，莫折天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雍州之行竟然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莫折天生死于一支冷箭。

天上掉馅饼的事不常有，但偶尔某某中大彩的事也是有的。

幸运的人叫羊侃，来自魏晋南北朝著名世家大族泰山羊氏，军中职务为偏将。

羊侃身材魁梧，身长七尺八寸，用今天的计量的单位算（1尺=24.5厘米）也是一米九的大个，臂力过人，能轻松拉开十余石的硬弓。

泗水桥上有数个石人，长八尺，大十围，羊侃犯浑，推石人相斗，一会功夫石人全部破碎。

别以为羊侃只会粗疏的硬功，他的轻功也很了得，据兖州传出的故事，羊侃曾经在兖州尧庙的墙壁上直上五寻，横走七步，令观者叹为观止。

然而，羊侃却绝不是一介武夫，他自小酷爱文史，可谓文武双全，出仕后为尚书郎，同事们对他的武力津津乐道。

这事传到皇帝的耳内，皇帝把羊侃叫过来：郎官们都说你是大老虎，不会是披着虎皮的羊吧？猛虎什么样，你知道吗？

羊侃心说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羊还是虎。

“陛下请看！”

羊侃一下趴在地上做虎踞山岗状，手指深向大殿地板，竟然深陷地内。

好厉害的硬功！皇帝这下开眼了，不禁龙心大悦，伸手将自己随身佩戴的宝剑赐给了他。

羊侃此次随萧宝夤出征，兄长羊深在元颢军中任行台右丞、军司。

莫折天生大军冲过来的时候，萧宝夤组织了一次阻击，羊侃隐身战壕中，本着擒贼先擒王的狙击理念，弯弓搭箭对准了敌军统帅，把大魏朝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莫折天生悄无声息地应弦而毙。

两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片刻之后，神情振奋的官军开始冲锋，群龙无首的叛军则失去了战斗力。

叛军完败，众皆溃散，从此秦州叛军一蹶不振。不久，莫折念生大将杜粲杀死念生自立山头，莫折一家惨遭灭族。不过，杜粲很快又被另一个秦军将领骆超杀死，朝廷以骆超为秦州刺史，理论上秦州算是光复了。其他秦军残部在万俟普贤的带领下投靠了万俟丑奴。

羊侃捡了个大便宜，朝廷很快送来了嘉奖令，以其为征东将军、东道行台，领泰山太守，进爵钜平侯。

羊侃离开西征大军回到家乡泰山赴任，谁想到，他这一去，将弄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莫折天生意外阵亡，秦州叛军溃败，台军士气重新振作起来，受这个消息的鼓舞，已经沦落的各州开始频频异动，岐州亲朝廷的城民杀死侯莫陈仲和，把魏兰根救出来重新做刺史。

或许是上天要给萧宝夤一个机会，杨椿突然得了重病，不得已连连上表请求卸职，朝廷重新启用萧宝夤代为刺史、行台，萧宝夤重新掌握了关西军权。

但是，杨椿对萧宝夤很不放心。

29、萧宝夤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