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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言归正传,朱元璋当初从军,已经信仰神佛,而他后来在军中脱颖而出,拉起一支队伍独当一面的时候,在临战之前经常以占卜问卦来制定进军、防御与交战的日期。那时在长江以北的红巾军以白莲教徒为主,而白莲教徒信奉的是弥勒佛、明王等,恐怕朱元璋在战时也未能免俗,随声附和地向弥勒佛、明王祈求胜利。但是,当朱元璋率部渡江南下在应天建立政权之后,已经对白莲教的那一套感到厌倦,很快便改辕易辙,在战时不再向弥勒佛、明王等神祈祷。至于被誉为“明王出世”的小明王韩林儿,在朱元璋的眼中不过是一个远在北方阻隔千山万水的毛头小伙子,很难会带来什么好运气,他转而下令在民间寻求通晓天文之士,以破解茫茫宇宙间的先天命数之迷。

《明实录》记载了一段朱元璋“论天”的文字,他自称起兵以来,凡有所为,心中的念头一动,“天必垂象以示之”,他认定天意显示的征兆是能够预见的,由此可知,这位有意问鼎天下的豪杰对天文是异常地感兴趣。故此,他在军中养了不少术士,以窥探天意。其中,以儒、佛、道三教的术士为主。换句话说,这些术士,在现代人看来无异于特异功能人士。这些人一旦有施展拳脚的机会,便有可能通过朱元璋而左右战局,成为辅助朱元璋的战神。

那么,这些术士究竟有那些特异功能呢?以他们当中一位叫做孟月庭的和尚为例,此人最擅长观察天文,自称可以借此而知天意。

孟月庭和尚是朱元璋手下胡大海在攻打兰溪时俘虏的,因为身上带着一批有关天文地理的书籍,而被胡大海视为奇货可居,收于帐下。当朱元璋亲征婺州路过兰溪时,胡大海便将月庭和尚献出来以邀功。朱元璋了解到月庭和尚师承有序,不像游走江湖的骗子,便格外高兴,留其于身边一起参加婺州之战。

据说朱元璋包围婺州,选择城外的西峰寺作为驻地。婺州城里的人望见西峰寺上空出现了五色祥云,无不惊奇不已。一位通晓天文的元军将士当即不禁大惊失色,道:“此乃瑞气,这城不日必破。”两天之后,参与守城的同佥宁安庆打开了城门投降,婺州果然落入朱元璋的手里。由于史料缺少,现在不知道月庭和尚在攻打婺州时发挥了什么作用,不过,朱元璋一入城,马上在衙门东面建筑了一座观星楼,每晚都与这个和尚登楼观察天文,两人在楼上研究星象,常常呆到夜深人静,非常神秘。

月庭和尚的言行举止,深得朱元璋的赏识,朱元璋便将其带回应天,继续做自己顾问。春风得意的月庭在应天还了俗,娶了妻。此举表明他即使不是一个酒肉和尚,也是凡心未了之人,修为恐怕有限。

伴君如伴虎,朱元璋虽然尚未称帝,但霸气已经显露无遗。月庭稍为不慎,便惹来了悲惨的结局。原来,求贤若渴的朱元璋又得到了江西的铁冠子与处州的刘基,这两位都是擅长天文的人才,显现的才华更加令朱元璋折服,因而也得到了更多的信任。而月庭的意见因为常常与这两位奇人异士不合的缘故,渐渐受到朱元璋的冷落。至此,这名和尚的好运就走到了尽头,他不久被朱元璋以“语无伦次,以下犯上”的理由贬谪到和州,其后,更被奉朱元璋之命来到和州的校尉以毁谤的罪名用杖活活打死。

月庭和尚生前虽然努力地观察天文,研究星象,可是似乎并没有立下什么显著的军功,被朱元璋弃如敝屣也是情有可原。铁冠子与刘基则相反,他俩凭本事在战争中立下过功劳。

铁冠子是一位道人,名叫张中,临川人氏,他少年时参加科举考试而落第,遂放浪形骸,纵情于山水之间,此公为人离群寡居,性格怪异,他与别人谈话时只要涉及伦理道德,便顾左右而言他,因而难以被世俗之人所理解,亦常常被误会为玩世不恭的狂人。奇人经常会有奇遇,张中在游玩期间竟然从偶遇到的世外高人身上学到能够洞察天机的皇极术数,一下子变得能掐会算起来,与人谈论祸福,往往一言中的,由于他平时好戴铁冠,故世人称之为铁冠子或铁冠道人。

1362年正月,陈友谅的江西行省丞相胡廷瑞以南昌投降朱元璋。朱元璋到南昌视察时,守将邓愈向其推荐了铁冠子。朱元璋便与铁冠子进行了了一次谈话,他首先问道:“我军兵不血刃地取得南昌,这个地方的平民百姓从此可以略微休养生息吧?”铁冠子回答:“不能。此地旦夕之间当发生血光之灾,庐舍尽成废墟,著名的宗教胜地铁柱观亦会毁于战火,仅存一殿而已。”

由于是初次见面,朱元璋对铁冠子的预言半信半疑。不料,这个预言在朱元璋离开南昌不久即变为事实,同年三月。驻守南昌的指挥康泰造反,武力夺取了南昌,主将邓愈死里逃生,撤回了应天。

朱元璋闻变,立即采取措施亡羊补牢,派徐达率部收复南昌。他从此对铁冠子感到心悦诚服,经常向这位道人请教一些疑难的国事。

过了几个月,铁冠子又露了一手,他预言应天城内的高级官员之中将有人会叛变,并建议朱元璋加强防范,以免遭遇不测。这次朱元璋不敢掉以轻心,深居简出,提高了警惕。

在这一年的七月,应天果然发生了平章邵荣、参政赵继祖谋反的事件。

邵荣与赵继祖并非朱元璋的嫡系,而是郭子兴的旧部属,自从郭子兴的儿子郭天叙与小舅子张天佑战死后,邵荣便继承了郭子兴旧部属的部分势力,因而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朱元璋。一山难容二虎,邵荣不甘屈居人下,对朱元璋的地位有觊觎之心,常常口出狂言,并联系赵继祖等人等待时机作乱。 1362年七月,朱元璋阅兵于应天三山门外,邵荣与赵继祖率领亲信埋伏于门内,图谋不轨。天空突然括起大风,军中的战旗随风舞动而拍打着朱元璋的衣服,朱元璋骤不及防,吃了一惊,想起了铁冠子的警告,马上更换衣服从另外的道路回城。邵荣的追随者见朱元璋避开己方的防区回城,误以为计划暴露,均人心惶惶,其中有个叫做宋国兴的家伙为了自保而向朱元璋自首。朱元璋经过调查后,认为证据确凿,遂派壮士捕杀了邵荣与赵继祖等人。

朱元璋平定了邵荣、赵继祖谋反事件,进一步将军权集中在手里,从此在军中地位更加巩固,再也无人敢于挑战。而铁冠子因屡次预言成真,树立起了自己的威望,现在他就等待一个机会,以便在战争中大显身手,成为新的战神。

机会终于来到,1363年四月,陈友谅乘朱元璋率领主力北上救援被张士诚围困的安丰城时,动员号称“六十万”的水陆大军倾巢而出,经九江等地从长江进入鄱阳湖地区,兵锋直指位于鄱阳湖旁边的南昌,围攻了整整三个月。

军情紧急,朱元璋不敢怠慢,他刚刚解开安丰之围,立即回师率领二十万军队沿着长江直上,火速杀向南昌。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一场大决战就要展开。

进军南昌的前夕,朱元璋向铁冠子询问对策。铁冠子屈指一算,从容回复道:“只需五十日的时间便会大获全胜。”朱元璋看见铁冠子言之凿凿,便命令其从军而行,以备随时咨询,当乘载部队的船只来到孤山之前,无风不能前进。根据《明史》的记载,铁冠子在全军将士的众目睽睽之下以玄妙的“洞玄之法”祭天,奇迹果然出现,从远方刮来了大风,绵绵不尽的长风一直把船队送到了鄱阳湖。

按照现代人的思维,铁冠子只不过进行了一次准确的天气预报而已,他在即将起风的时候举行祭天仪式,成功地制造了自己有能力兴风作浪的假象,结果被众将士奉若神明。

究竟铁冠子是一个观云察色的骗子,还是真正俱备了呼风唤雨的真功夫, 只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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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战神谱:真实却充满神话色彩的战争史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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