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大师悲歌：折断在悲壮祭坛上的文化风骨（上）

帝国最伟大的文化大师，和数十万文人一样，也未能逃过这场浩劫。

大师和元首有过交往，那还得追溯到前朝时期，年轻的元首是京师大学堂里默默无闻的书屋管理员，大师是名震天下的大学堂大学者。

年轻的元首非常想和大师这些京城的大学者讨论国家大事，这些学富五车、个性各异的大学者们也很忙，到书屋来就是查资料、静心看书研究，元首的方言又让人听得费劲，所以没有几个学者名人愿意和这个中等文化、操一口西部方言的年轻人谈论。这个自尊心极强的青年从此埋下了对文化名流的极深的恶感。

这天，元首听闻罗马共和国大学者阿尔伯特来访大汉和倭国，已经抵达淞沪。大师是大汉第一个译介其学说的学者，将去迎接这位世界顶级大学者。元首遂向大师表示，愿意帮他背行囊，和他随行，见见这位西洋大名人。

大师见这位年轻人器宇不凡，也很好学，就答应了。

在淞沪西洋大饭店，他们见到了从倭国访问回来的罗马共和国大学者、后来倡议研制出世界顶级大杀器超级丨炸丨弹的阿尔伯特。大师和他进行了深入的交谈，元首通过旁边的翻译，饶有兴趣地倾听着。

大师问道：“阁下这次访问大汉，对大汉民众有何观感？你如何看大汉的强国之路？”

个头不高、神态平和的阿尔伯特娓娓而谈：“大汉民众受人注意的是特别勤劳,是对生活方式和儿童福利的要求低微。但大多数是负担沉重的，男男女女为每日五分钱的工资天天敲石子，似乎鲁钝得不理解他们命运的可怕，好像是受折磨的、鲁钝的、不开化的民族,而同大汉千年伟大文明的过去好像毫无关系。大汉民众是淳朴的劳动者,在呻吟着,这是个顽强的民族,是地球上最贫困的民族,他们被残酷地虐待着,他们所受的待遇比牛马还不如。大汉的强盛将是个漫长的历史过程！”

“不对！你没看到大汉民众沉睡的力量！他们一旦觉醒，立即能让世界颤抖！”

大师身边的青年人的大声反驳，让这位西洋学者一怔，他听了译者的翻译后笑了：

“是的，大汉民众如果找到自己的领袖人物，是能够成为一个强大的帝国的。可是，年轻人，一个近代国家的真正富裕强盛，需要数学和逻辑；一个愚昧的奴隶之国，可以建成一时强大的帝国，在如今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也许这的确是大汉目前需要的。大汉的持久富裕强盛，仍然要走我们走过的路——以数学和逻辑为基础的法治、共和政府，而非奴才奴隶组成的帝国政府！”

大师不快的瞪了元首一眼，又问道：“阁下对大汉一衣带水的邻邦——倭国观感如何？”

“在倭国这块土地上，有如此美丽、亲切、和蔼的人，真是令人惊叹不已。倭国人是了不起的——彬彬有礼，对一切都兴味盎然，有艺术感，机智，伴随着理智的天真。他们是景色如画的国度里的优秀民族。他们已经摆脱了大汉儒家文化的影响，完成了西洋化过程。不过，上帝给倭国的生存空间太小，给他们的生殖力太强，国土广袤的东亚大陆将是生机勃勃、人口过剩、争强好胜的倭国人觊觎的猎物！”

大师又问道：“你对大汉的未来如何看？”

“你们国家的急务是救亡图存，一个强汉帝国，正如这位年轻人所言，也许将很快出现；但是，一个民众摆脱了贫穷、愚昧的近代化的大汉共和国，则将是一个艰难、漫长、坎坷的历史过程！”

大师追问了一句：“可以缩短这个历史过程么？”

“那要看国家领袖人物的素质！但愿上帝保佑你们，有一个视野开放、近代化的国家元首，而非一个古代帝王穿越到近代！”

这一次谈话永久载入了历史。不幸的是，这位西洋大学者对大汉、倭国的预言后来一一应验。唯一没有应验的是，他赞誉的倭国人，热烈欢迎他来访的倭国人，二十三年后，享受到他倡议研制的超级大丨炸丨弹，而且是两颗，两个倭国城市和数百万军民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