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孟玉楼在李府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她遭遇的第一个对手,便是李衙内先前的侍妾玉簪。玉簪是李衙内前妻的大丫头,曾经“专一搽胭抹粉,作怪成精”,并倚仗着主子“轻身浪颡,做势拿班”。正房亡故后,认为自己有望扶正的玉簪突然改头换面,“逐日顿羹顿饭,殷勤伏侍,不说强说,不笑强笑,何等精神”。玉簪的想法当然情有可原,“一把手”归了西,就地提拔“二把手”升位也算得上是常态。不过,李衙内突然“空降”了一个孟玉楼,玉簪扶正的希望便落了空,这让她感到十分不爽,总想寻找时机给孟玉楼难堪。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想找点茬确实很容易。玉簪没有与有正室地位、又百般受宠的孟玉楼发生正面冲突,而是采取进谗言的方式,在李衙内面前数落孟玉楼的懒惰。李衙内并不吃她这一套,反而对玉簪训斥一番、拳脚相加。自此,玉簪开始原形毕露,在家中“使性谤气,牵家打伙”,拿孟玉楼的小丫头出气。在小鸾、兰香的面前,玉簪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懑,怒骂孟玉楼的到来,“把我蜜罐儿也打碎了,把我姻缘也拆散开了,一撵撵到我明间,冷清清支板凳打官铺,再不得尝着俺爹那件东西儿如今甚么滋味了”。不仅如此,玉簪还揭起了孟玉楼在西门府的老底。孟玉楼在房中听见,“气的发昏”,但依旧不动声色,并没有向李衙内告发。相比于吴月娘而言,孟玉楼胸怀坦荡,并不希望因为与一个丫头置气,使李衙内为难。当双方力量不对等时,舆论往往是倒向弱势的一方。作为正牌妻子的孟玉楼,要收拾一个小丫头自然很容易,但正因如此,难免会让孟玉楼落下“不容旧人”的口实。

孟玉楼有心放玉簪一马,玉簪却不识好歹,借着烧水的差事大骂不止。孟玉楼听了不言语,李衙内听了却怒火中烧,把玉簪打得七荤八素,索性将她撵出门了事。

没有了玉簪这个狐狸精,孟玉楼总算过上了清静日子,但陈敬济的出现却再 掀波澜。走投无路的陈敬济准备利用拾到的一支簪子,讹诈孟玉楼。面对这个不速之客,孟玉楼还是给他足够的面子,主动接待陈敬济,“彼此叙了些家常话儿”。陈敬济得点阳光便灿烂起来,挑逗起了孟玉楼,被严词拒绝后,便使出了自认为是“杀手锏”的银簪子,并威胁道:“你和大老婆串同了,把我家寄放的八箱子金银细软、玉带宝石东西,都是当朝杨戬寄放应没官之物,都带来嫁了汉子。我教你不要慌,到八字八(金夏)儿上和你答话!”。

为了稳住陈敬济,孟玉楼假意奉承,将他打发出府,随即又与李衙内商量应对之策。未经世事的陈敬济以为孟玉楼真的就范,半夜应邀入了李府,被构陷成盗贼,抓到严州府审问。由于李衙内的父亲李通判并不知情,没有来得及疏通关节,“清廉刚正”的徐知府放了陈敬济一马,并斥责李通判妄图“官报私仇”。

李通判回到家中,将李衙内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李通判翻脸不认人,准备将孟玉楼打发出门,“令他任意改嫁”。李衙内对孟玉楼毕竟情深意切,在父母面前苦苦哀求。最后,李夫人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打发他两口儿回原籍真定府家去便了。”就这样,孟玉楼跟随李衙内返回原籍,总算也是远离昔日的漩涡,过上了平静而恩爱的夫妻生活。

6雪上加霜

在西门庆所有的八房妻妾中(包括一开始就死去的陈氏、卓丢儿在内),无论是在西门府的生活,还是西门庆死后的境遇,孙雪娥无疑是混得最惨的。究其根本,不外乎内外两方面原因。

从内因来说,孙雪娥不过是先妻陈氏的陪房丫头,地位甚至赶不上从妓院娶来的李娇儿、卓丢儿。前面分析过,孙雪娥得以荣登第四房侍妾,主要得益于潘金莲的加盟。西门庆为了给潘金莲造成“职位已满,难以安排工作”的局面,让她以“外室”之实成为自己的“侍妾”,火线提拔了负责厨房事务的丫头孙雪娥。可以说,这个“生的五短身材,有姿色”的丫头,不过是西门庆用以权衡妻妾之间力量对比的工具而已。孙雪娥虽然位居四房,但在所有人的眼里,她仅仅是负责厨房的管事媳妇,就连春梅这样的丫头都能对她呼来唤去。西门庆对孙雪娥的“姿色”不感兴趣,但他每一次光顾孙雪娥的背后,都是妻妾之间争斗的热闹场面。可以说,这个“下得了厨房,上不了厅堂”的孙雪娥,既是西门庆治家理政的晴雨表,又因自己的争强好胜,成为潘金莲、春梅的眼中钉、肉中刺,惟欲除之而后快。基于如此复杂的关系,孙雪娥在西门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从外因来说,孙雪娥在西门庆死后混得凄惨无比,甚至沦落风尘,被卖作娼妓,是作者兰陵笑笑生有意为之。张竹坡在“批评第一奇书《金瓶梅》读法”中写道:“至孙雪娥,出身微贱,分不过通房,何其必劳一番笔墨写之哉?此又作者菩萨心也。夫以西门之恶,不写其妻作倡,何以报恶人?”也就是说,西门庆作恶多端,需要让他的妻妾沦落为娼妓,才能表达对西门庆的切齿痛恨之心,以警醒世人。但是,西门庆有这么多房妻妾,为什么偏要写出一个孙雪娥来呢?对此,张竹坡一一作了剖析。

先是吴月娘,张竹坡认为作者是“另一花样写月娘”,也就是透过她处理与西门庆及其他侍妾的关系,特别是西门庆死后应对复杂局面的幼稚无能,将吴月娘的贪婪、狭隘展露无遗。自从雪夜设局成功后,吴月娘笃信佛教,将她写成娼妓,既缺乏合理的故事情节发展,也与人物的塑造不相符合。

再说孟玉楼,她以正室之心态、作风,在西门府屈居第三房,自身已经十分委屈。尽管孟玉楼曾经在吴月娘、潘金莲之间两面讨好、明哲保身,但都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更何况在金月激烈交锋之时,孟玉楼为了不让西门庆为难,挺身而出担当说客。因此,将孟玉楼写成娼妓,显然是不得人心的。实际上在西门庆的所有妻妾中,孟玉楼的结局也是最完美的。

李娇儿就更不用说了,她本来就是娼妓出身,只能说是打回原形。李瓶儿原是花子虚之妻,是西门庆连蒙带拐抢过来的,张竹坡认为“欲用之孽报于西门生前”。潘金莲则“自有冤家债主在”,她虽然名义上是西门庆的侍妾,但与李瓶儿一样,一直都住在外花园中。也就是说,潘金莲、李瓶儿在西门庆的眼里,跟王六儿没有多大区别,无非是住得近一些的“外室”而已。王六儿也沦为娼妓,但我们不会认为是西门庆作恶所致,潘金莲、李瓶儿当然也会是这样的效果。张竹坡还认为,如果潘金莲沦为娼妓,反而正中了这个淫妇的下怀,“乐此不苦,又何以言报”。

在将诸多人等作了一番分析后,作为西门庆的妻妾沦为娼妓,以彰显天理昭然、报应不爽,这个重任必然要落在生活凄惨而又自不量力的孙雪娥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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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断金瓶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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