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起身说道：“杨站长，这很明确，这个电厂就是被共产党炸的，这个标语说明了一切，大家都知道只有共党才会写这样的标语，你们大家看看……”王成指着标语继续说道：“这里共有三个字：‘民万岁’！我认为这个完整的标语应该是‘中国共产党万岁，全中国劳动人民万岁’！只有共产党才会这么写。”说完王成就坐在椅子上等着众人的鼓掌。

并没有王成所渴望的掌声，杨军杰笑了笑然后问钱强：“钱副站长怎么看这个标语？”

王成小声的说着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的话：“是代副站长，而且现在还没有任命。”

钱强站起身来，刚要说话，杨军杰示意钱强坐下说：“钱副站长就坐下说，你头上还缠着绷带。”

钱强谢过之后对众人说道：“我不同意王队长的说法，我也不相信共党会炸掉电厂，他们不会愚蠢到留下一些能显示他们身份的所谓证据。我认为共党更不可能伤及到无辜的工人，他们宣传的宗旨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个力量他们主要指的是工人，农民，知识分子。虽然这个标语按照常理来讲好像是共党所为，这也符合他们的一贯做法，但是我们要仔细想一想，共党为什么要炸掉这个电厂，既然要炸掉这个电厂为什么要带上标语，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他们共产党来过，就是来炸电厂的？”

钱强的分析引得众人哄堂大笑，王成感觉到这种笑就是对他的，于是他辩解道：“钱副站长，不！钱代副……站长，”王成故意把这个“代副”两个字说的很重很长，这就是要让钱强与众人明白钱强只是个代副站长，他继续说道，“难道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是共党本来就是计划张贴这些标语，后来被执勤的保卫发现，所以在慌忙中没有来得及张贴的原因，钱代副站长对共党的行为很熟悉啊，你的辩解也完全站在共党的一方，幸亏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要是在别人耳朵里传出这样的话语，我王成还真怀疑你和共党是一路的，哈哈哈！”

慕容雪看到王成对钱强的攻击再也不能忍受，她站起来问王成：“王队长，那请你解释共党为什么要杀工人，为什么要炸电厂？”

看见慕容雪为钱强辩解，王成心里就有了更大的气：“慕容副处长看来和钱代副站长是一个意思了，你也认为不是共党所为？这慕容副处长和钱代副站长一条心，这个也难怪。第一，你们是一个处的；第二，这个男女之间呆在一起被同化也是很正常的。好了，这些我就不说，我还是那句话，共产党可能是要贴标语，被执勤的人发现，为了避免被抓，在慌忙中有过激的行为也不为怪，也许他们不是为了炸电厂，纯粹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了炸药，这样的解释也合情合理啊，不过慕容副处长和钱代副站长一条心，这两人一条心啊，我也就不好说了，哈哈哈！”

众人听见王成的话觉得别扭，于是一个个都低着头假装看桌子上的文件。杨军杰听到王成的话也感觉不妥，他看到慕容雪马上要发怒的样子，急忙打圆场：“你们说得都有理，好了，相互攻击的话就不要说了，都是站里的同事，免得伤和气，王队长以后你叫钱代副站长的时候把代理两个字去掉，我听到感觉总是怪怪的。”

王成仍然不满：“本来就是代副站长，我怎么叫？”

钱强笑道：“称呼不重要，以后王队长还是叫我钱处长吧，这样大家也不会显得生疏。”

王成说道：“既然钱代副站长喜欢这样叫，那我以后还是叫钱处长，到时候钱处长不要责备我王成不尊敬你。”

杨军杰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大家都先散了吧，钱副站长留下……”

美惠子根据铃木的要求，她得打听军统对昨晚火电厂被炸的看法，进而确定下一步的计划。按照常理这些事情军统是不会受理，但是关系到共党及军统就得必须要查询和干涉，实际上军统的权限在国民党内部不仅仅是一个实体单位，他肩负的使命就代表这段时间国民党的政治意图。

美惠子还是计划在王成那里找到答案，于是她来到军统站门口，快进站的时候美惠子突然发现自己到站里根本不是为了寻找铃木的答案，她完全可以直接打个电话邀约王成就行了，现在怎么就不知不觉的到了这里。她发现她的心里挂念着钱强的伤情，虽然慕容雪已经告诉钱强没事了，她还是不放心，对于这样的想法美惠子也不解，平日里好像感觉不到钱强的存在，可是当这个男人受了伤她就莫名其妙的关心起来，为他心疼，为他担心。

钱强和杨军杰来到站长室然后坐下，杨军杰开诚布公的对钱强说道：“老弟你就不要跟王大头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杨军杰把王成叫成王大头，这样的叫法也对，王成的头的确比较大，就像一个被削了皮的冬瓜。既然杨军杰这样叫，钱强也得这么叫：“大哥，我不会和王大头计较的，只是不给大哥惹麻烦就行。”

“老弟不愧是我杨军杰的好兄弟，你头上的伤没事吧？是怎么回事？刚才人多我没有问你，对于这个标语你真的这么看？”

钱强给杨军杰说了他受伤的事情，杨军杰听了也不由得为美惠子肚子里的孩子担心，对于标语的事情，钱强还是按照会议上说的那样，说完后钱强反问杨军杰：“大哥你想，这个共党即使要贴标语，为什么还要炸电厂？如果不是炸电厂，他们为什么带炸药？如果工人不是被手枪或者手榴弹炸死我们还可以按照王大头的说法，可是这个炸药真的不好解释，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杨军杰对钱强笑笑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也相信不是共产党所为，他们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更不会留下这样一个把柄，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们即使想做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既然不是共产党所为那么只有另一种解释……”

“大哥的意思是日本人？”

“对，我认为是日本人做的，你还记得在我们重庆埋伏的日本特务吗？虽然上次在俱乐部我们歼灭了几个日本特务，但是我认为日本人没有完全消灭，即使消灭了他们还会继续派人到重庆。”

“记得，大哥，我的意思这事也是日本人干的，只是当时王大头没有让我说出来就把我的话顶了回去。”

“老弟啊，其实李先生昨晚和我也通了电话，他也认为是日本人做的。”

“李先生和大哥高明！”钱强竖起大拇指继续说道，“既然日本人想嫁祸于共产党，那么我们就得将计就计，我们就把这事当成是共产党做的，只是不要对外公布，我分析只要日本人看我们这里没事他们还会现身的，他们就会大意，那个时候他们的尾巴就会露出来。”

“老弟这招好，这日本人的事啊还得麻烦你去查，你就悄悄的去查，至于人员你就从站里调，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查吗？就是为了给你个立功的机会，立了功这个位置才会稳的。”杨军杰边说边拍沙发的扶手对钱强说。

按照杨军杰的想法钱强必须要干成一件大事，目前共产党没有踪影，这日本人倒闹得很凶，李先生给了他限期破获的要求，他认为站里只有钱强能替他办好这件事，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