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让刺赵襄子

豫让，晋国人，武器：匕首、剑。豫让是智伯的门客，先前也曾经当过范氏和中行氏的门客，但并不受重视，唯有到了智氏这里才得到尊宠。晋景公的时候晋国开始设六军，由六卿统帅，平时六卿处理朝政，战时每人带一军出征。由于六卿都是世袭，不但世代担任晋国要职而且有自己的封地，现在又掌握了军权，所以势力越来越大，他们不断地扩张自己的势力和话语权，逐渐架空了国君，经过几代分分和和的斗争，到晋顷公的时候六卿的势力已经超过国君。当时的六卿分别是韩、赵、魏、范，中行氏及智氏，随后六卿之间开始斗争，先是韩、赵、魏和智氏联合灭掉了范氏和中行氏，豫让应该是范氏和中行氏被灭后才到了智氏这里。然后这四家根本不理晋国国君，自己就把范氏和中行氏的土地分了，当时的晋国国君是晋出公，晋出公打算借助齐国和鲁国的力量讨伐韩、赵、魏和智氏，结果走漏消息反而被四卿联手击败，晋出公逃奔齐国，死在半路上，这是晋国国君为保护王权所做的最后一次反击，随后四家随便找了个王室后裔立了当国君。当时智氏最强，就是智伯当权，范氏和中行氏的土地多半都归了智氏，智伯还向韩、赵、魏索要土地，韩、魏都给了，就赵不给，当时正是赵襄子在位。赵襄子名字叫赵毋恤，在当赵国太子的时候就和智伯有仇。起初晋国讨伐郑国，而赵毋恤他爸赵简子生病了，就让赵毋恤代父出征。结果在酒宴上智伯喝醉了，用酒罐子殴打赵毋恤，赵家的人要私下里杀了智伯，赵毋恤制止了，说我之所以能当太子是因为老爸知道我能忍，但赵毋恤心里对智伯开始不满。等晋国胜利回来后智伯却对赵简子说：“你那个儿子对我不尊敬，应该废了他的太子。”虽然赵简子没听他的，但这下赵毋恤完全恼智伯了。等到他即位后智伯向他要土地，他怎么可能给？智伯大怒，就威逼韩家和魏家一起攻赵，赵襄子就跑到自己封地的晋阳，智伯率军包围了晋阳，打了一年多也没有打下来，就利用夏季汾河的洪水，水淹晋阳，“城不浸者三版。城中悬釜而炊，易子而食。”基本上城里已经弹尽粮绝，破城迫在眉睫了。智伯看见水攻的效果非常好，得意地说：“起初，我不知道水可以灭亡他人国土，现在我己知道了。”韩家和魏家听闻此语非常恐慌，互作暗号，因为魏氏的安邑城，韩氏的平阳城都在河边上，如果赵亡了，他们就有可能是智伯下一个水攻的对象。赵襄子夜里派张孟同偷偷联络韩家和魏家，由于六卿都是世袭的，相互之间都是几代人的交情，现在智伯贪得无厌，唇亡齿寒，韩魏自然不愿意看到赵氏被灭。于是三家合谋反攻智伯，反而灭了智氏并三分其地。因为这些事情，所以赵襄子最恨智伯，把智伯的头砍下来上漆做成饮器，饮器有人理解为喝酒的杯子，有人解释为撒尿的马桶，LZ倾向于前者，因为这样不但可以用来喝酒，还可以时不时的拿出来把玩，近距离欣赏仇人的容貌，这样才有报复的快感，后者的话且不说容积够不够，只能摆在厕所里，几次后就不能用了。

智伯被灭后，豫让逃到山里，暗暗发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说己者容，智伯尊宠我，我一定要为他报仇而死，这样我才能无愧于我的魂魄。”他先是改名做了赵府打扫厕所的宦官，自己携带匕首等待机会，但赵襄子身经百战，在上厕所时感受到杀气，就让手下人抓住打扫厕所的宦官，搜出了豫让的匕首，豫让也不隐瞒，就说要为智伯报仇。赵襄子也是非常之人，就说：“为主人报仇这是贤能有义之人啊，放了他吧，我以后小心躲着他就是了。”豫让被放出后，就用毒漆涂在身上，使肌肤肿烂，像患癞病一样，又吞炭使声音变得嘶哑，容貌和声音都变了。在大街上要饭，他妻子当面见了都认不出他来，但是被他朋友认出了。LZ这里对古人用词真是佩服之极，好朋友被称为知己，而老婆被称为枕边人，所以当你容貌声音都变了最有可能证明你身份的反而是你的朋友。他朋友认出他后，难过的掉泪：“以你的才干如果去做赵襄子的臣下，肯定能获得他的欣赏和提拔，这样你就有机会亲近他，杀他就容易多了，你何苦这样啊？”豫让的回答掷地有声：“我要是做了赵襄子的臣下，再想去杀他，那我就是不忠，和君主有二心。我知道我做的事极难，正因为我这样做，可以令后世那些和君主有二心的人心中有愧！”可怜的豫让，总是用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看看几乎同时代的要离，行刺之前他心中有愧了吗？欺君犯上之臣不绝史书，他们心中有愧了吗？历代家仆出首、恶奴欺主之事层出不穷，他们心中有愧了吗？

几天后豫让埋伏在赵襄子路过的一座桥下，赵襄子刚到桥边又感受到那种曾经的杀气，告诉手下：“肯定是豫让！”派人去桥下问，果然是豫让。

于是襄子乃数豫让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智伯尽灭之，而子不为报仇，而反委质臣于智伯。智伯亦已死矣，而子独何以为之报仇之深也？”豫让曰：“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皆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至于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襄子喟然叹息而泣曰：“嗟乎豫子！子之为智伯，名既成矣，而寡人赦子，亦已足矣。子其自为计，寡人不复释子！”使兵围之。豫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美，而忠臣有死名之义。前君已宽赦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固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击之，焉以致报仇之意，则虽死不恨。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于是襄子大义之，乃使使持衣与豫让。豫让拔剑三跃而击之，曰：“吾可以下报智伯矣！”遂伏剑自杀。

由于LZ文笔不好，写来写去也达不到古语的那种感染力，所以先把原文列在上边，下面是LZ的翻译。赵襄子开始数落豫让：“你不也曾经是范氏和中行氏的门客吗？智伯灭了范氏和中行氏，你不给他们报仇，反而跑去当智伯的门客，智伯现在也死了，你为啥非要为智伯报仇呢？”豫让说：“我给范氏和中行氏当门客，他们像对待普通人那样对待我，因此我也像普通人那样对待他们。至于智伯，把我当国士，我因此要以国士的做法回报他。”赵襄子喟然而叹说：“豫让啊！你为了报答智伯，已经成就了你的名声，而我呢也放过了你一次。这次就看你自己的了，我不能再主动放你走了！”就派兵包围了豫让。豫让说：“我听说英明的君主不会压制别人的贤能，而忠诚的大臣就应该为义而死，前次你放过我，大家都称赞你的贤明，这次又被你抓住，我是应该死，不过还是请你把你的衣服给我，让我刺上几剑，多少表达下我报仇的意思，这样我就算死也没有留下遗憾，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不过这都是我的心里话。”赵襄子很为豫让打动，就让下人拿了衣服给豫让，豫让拔剑后三次纵跃，然后挥剑刺衣服，随后说“我可以去阴间见智伯了”，随后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