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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战旗飘扬

一路之上，杜威一直要求舰队抓紧战备训练，各舰调整到了临战状态。

4月28日，西班牙舰队司令蒙托霍接到西班牙驻香港领事的电报，得知杜威于昨日离开大鹏湾。美国舰队出航，肯定是来打菲律宾的，事到临头，蒙托霍心里更没底了。

从战术的角度，蒙托霍知道最佳的办法是把舰队藏在近海，进可以攻击美国舰队或者切断美国舰队的供应线，退则依托岸上和岛屿上的炮台上的大炮的保护，立于不败之地，等待西班牙派来援军，靠优势兵力打败敌人。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总督巴西里奥 达维拉坚决不同意采取这个战术，要求海军御敌于国门之外。蒙托霍只能建议屯兵马尼拉湾，在马尼拉岸上防御工事的支持下和美国舰队决战，这个战术达维拉也不同意，因为这样一来马尼拉会被殃及。蒙托霍只好去苏比克湾。

苏比克湾是一个很好的防守之地，早在1891年，海军就建议在苏比克湾岸上修建炮台，但是根本就没有实现。蒙托霍知道这一点，早就向西班牙方面求援，西班牙方面答应提供70颗水雷，可是根据不同途径的报告，不是说没有运到，或者说没有布几颗，或者布错了。25日，蒙托霍带着舰队最好的六艘军舰到了苏比克湾，一看这里的情况比想象的还糟，岸上那可怜的几门炮一点用处都没有，航道上一共就布了五颗水雷。加上木质战舰卡斯蒂利亚号一直漏水，漏得船上都结冰了，蒙托霍召集舰长们开会，会上有人提出，苏比克湾的水太深了，如果打起来，万一被对方打沉了，他船上的人很多是农民，水性不好，估计全得淹死。会议最后决定，拖着卡斯蒂利亚号，回马尼拉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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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海军亚洲舰队一路紧张地前进，为了节省燃料，杜威让舰队慢速前进，于29日下午到达苏比克湾，杜威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如果西班牙舰队按现有的情报在苏比克湾，那里地势易守难攻，加上岸上炮台的支援，他的胜算很小，但杜威必须一战。

到了苏比克湾，连一艘军舰的影子都没有。

杜威眼睛冒出光芒：去找他们。

舰队南下，于日落时到了马尼拉湾口，杜威召集舰长开会，决定进湾，由旗舰奥林匹亚号领先。

杜威的外甥威廉 温德是巴尔的摩号的上尉，跑过来向舅舅建议用蓝宝石号开路，因为这艘运煤船可以引爆水雷。

大家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但杜威摇摇头说：“比尔，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六十年了，不管有水雷或者没有水雷，我都要领先进去。”

各位舰长各就各位，舰队趁着夜色进湾，9点45分，各舰官兵各就各位，水兵们就着大炮打盹，11点，都被雨浇醒了，杜威觉得这样的天气对自己的舰队很有利，告诉旗舰舰长：前进。

此刻，蒙托霍刚刚在马尼拉城里参加完妻子为他举办的晚会，坐上马车往港口赶，路程要花一个小时，舰队的很多军官也都上岸了。

蒙托霍知道杜威于27日下午两点离开香港，他也知道从香港到这里的距离，一路上的西班牙情报站包括苏比克湾那里的也给他发来了电报，让他准确地掌握了杜威舰队的行程，但他并没有想到杜威敢连夜进港。

等蒙托霍赶到港口，他手下的大部分军官还没有返回。

午夜，奥林匹亚号进入博卡格兰德，杜威以为舰队没有被敌人发现，但领航员卡洛斯 卡尔金斯发现一道白色的亮光向北方发射，引起一连串的光亮，几分钟后，要塞对空发射炮弹，照亮了夜空，卡尔金斯随即让舰队转变航向，直插帕西格河口，和小岛上的要塞交换了几发炮弹后，舰队通过了航道。

杜威下令旗舰减速到四节，在月光之下，马尼拉的灯火已经遥遥可见。旗舰舰长查尔斯 格里德利身患肝癌，杜威让他睡一个小时，建议用其他人替代他，但格里德利不同意，他和缅因号舰长西格斯比同为海军学院1864年毕业生，花了30年才晋升为上校并指挥一艘战列舰：谢谢准将，但这是我的军舰，我要为它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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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伙房准备好了最浓的咖啡，加上面包和黄油，让官兵们抓紧时间吃早餐。五点，太阳从马尼拉那边升起，热带的热浪和临战的紧张让官兵们很不舒服，星条旗在舰队各舰上升起，巴尔的摩号舰长戴尔高呼：星条旗已飘扬，让我们看看在旗下能做什么。

舰队慢慢地靠近马尼拉，没有看到敌人军舰，舰队面对城市列阵，六条主力军舰奥林匹亚号、巴尔的摩号、罗列号、海燕号、和谐号和波士顿号依次排开，杜威换了在热带用的白色军装，但匆忙之下找不到军帽，只好戴了一顶高尔夫球帽。

突然，马尼拉方面冒出白烟，片刻，来自马尼拉炮台的炮弹在空中爆炸，另外两个炮台也开火，杜威没有下令还击，因为他的目的不是城市，而是敌人的舰队。

西班牙舰队出现了，杜威下令奥林匹克号前去迎战，其他各舰紧随其后。杜威要求各舰不要盲目开炮，因为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离他最近的美国海军供应基地是旧金山，必须节省炮弹。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西班牙舰队率先开炮，美国舰队不予回应。5点40分，双方的距离约为500码，杜威在扬声器里传话给格里德利：格里德利，你如果准备好了就可以开炮了。

从建军以来，一百多年间，美国舰队从来没有正式和敌人舰队决战。巴巴里战争中，对手只是海盗。和皇家海军对决只是舰和舰之间的决斗，美国海军没有和对方正式决战的能力，内战之中，南方海军在北方海军面前没有还手之力。美国海军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海战。

孤军深入，面对海军强国之一、曾经视大西洋为内湖的西班牙帝国，敌人舰队还有岸上炮火的支持，美国海军所依仗的除了没有经过战火考验的军舰外，唯有旺盛的斗志和必胜的决心。

巴巴里战争之后，八十余年后，美国海军舰队再次列阵敌国港口，在西班牙人的炮火中，美国舰队各舰上的星条旗迎风飘扬，戴尔的声音犹在空中回响。

There is goes, man. Let us see what we can do under the fl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