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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诗云:而今一棹人虽去,豪情曾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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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故事的落笔之先,笔者曾经颇为好奇地翻阅过《湖南省通志》、《永州府志》、以及湖南永州市各区县清代至民国年间的记志,这些地方志书上均墨汁沥沥写出永州近代赫然有名的四大家族为:东安县席宝田席氏家族,道县何绍彩何氏家族,宁远县石焕章石氏家族,东安县唐生智、唐生明家族。

其中,东安的唐生智、唐生明家族起步最晚,与同为东安籍的永州第一家族席宝田家族关系也最密切。唐氏家族的第一桶金,便是由唐生明的祖父唐本有,跟着席宝田从枪林弹雨中掘回的。

东安处于湖南的西南山区,自古民风即彪悍不逊。民间一向有“能打打不过东安”的说法。晚清以过,又有“无湘不成军”的提法。唐生智的祖父唐本有,字友耕,从小的家境即颇为贫寒。自10岁那年父母俱丧,往后,孤孤单单的唐本有,便靠着替大户人家放养鸭子慢慢地长大了。

这个阶段,已经进入清朝的晚期。

大清国的大势,已经走上了一种大厦即将倾覆的颓势。

太平天国的发动,更是在大清国这一座摇摇欲坠的陈年老屋之上,泼下了一阵倾盆大雨。

当时,大清国的国防军事力量已然腐朽到不堪再用。于是,只能权宜变通使用当时民间的汉族地方豪强的军事武装。这便是咸丰年间以降的大兴团练了。

当时,只要是太平天国、以及北方捻军等反抗势力燎原所及的地面,均有汉族地方豪强的军事力量趁机兴起。其中,成绩最好者,自然是后来形成尾大不掉的军阀势力的曾国藩之湘军了。

这样,我们便明白了当时的一种基本的军事政治大势。当年,除了太平天国、捻军这二股大的农民暴力武装,其他诸省都有稍小股的农民反抗力量出现。所以,各省都有大大小小的团练地方武装出现。

湖南人的军事模块,运作得最正规。

现在,我们一提起湘军,首先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便是曾国藩。

其实,起先,曾国藩也不过是湘军各支派中的一个大股而已。

当时,湘军的战斗序列之中,除了湖南湘乡的曾系“湘军”,像1851年7月,由湖南新宁人江忠源、刘长佑创办的“楚通”,开了湖南之强悍军风的先声。至于,后来像湘阴人左宗棠的“楚军”,东安人席宝田的“精毅营”,以及后来转战于广西的刘坤一,广东的毛鸿宾,川陕的刘蓉,李云麟、成大吉的湖北,田兴恕的贵州,都归属于湘军的渊源。

咸丰十年后,两宫太后曾经赋予曾国藩以两江总督兼钦差大臣的身份,专阃江南的一切军政机要。一时,大江南北包括中央的八旗兵、绿营军,各省的团练武装,俱以曾国藩大营的旌旄为准。湘军各支的归于曾国藩节制,自然更不在话下。

至1864年夏,“湘军”的体系已经膨胀到30万人之巨。

不过,曾国藩真正指挥到得手应手者,始终是自己的近12万的嫡系部队;其中以曾国荃的5万人马,号称曾家湘军的王牌。至于,左宗棠的“楚军”,席宝田的“精毅营”诸部,虽然也讲究湘军内部的一种同仇敌忾,可是,曾国藩在礼仪上,却始终需给对方保持了一份官场上的客客气气。

席宝田,字研芗,发达之前,也不过是一位大清国的落第秀才而已。他搞团练的时间早于曾国藩,却由于人微言轻,成名的时间远远落后于曾国藩。席宝田于咸丰初年,即埋头于民间抵抗力量的组织工作。一直干到咸丰十年(1860年)之时,湖南巡抚骆秉章才看中了席宝田的军事才能,命令他回到东安招募乡勇组成了一支近千人的“精毅营”,这席宝田的事业便是从这个时候起,才开始走上了正轨。

同治年间以降,曾国藩嫡系湘军的气焰,被大清中央政府渐次地压抑下去,席宝田更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他率领“精毅营”东安子弟兵,先后转战于湘、赣、皖、闽、贵、两广诸地,与太平军余部、以及贵州苗民起事诸部,浴血厮杀十数年,立下了赫赫的战功。后来,清政府在论功行赏的时候,便顺手摔给了席宝田一连串的荣誉称号:正一品光禄大夫、赠太子少保、头品顶戴、记名布政使、云南贵州按察使、骑都尉世职兼一云骑尉、业铿额巴鲁图。

其实,历史上但凡大大小小的风云人物想要爬起来,都要讲究一个转承起合的气运。具体到东安南应乡的唐本有而言,倘使没有席宝田的回乡兴办“精毅营”,像唐本有那样的一介粗人,最终也不过是粗茶淡饭地老死于民间而已

当年,唐本有有一个交好的布衣之友叫荣维善。此人身材高大,臂力惊人,双手能挺举起近五百斤的大石锥。荣维善起先在乡间靠雇工为生,可是他的饭量惊人,一般的人家觉得请他划不来,都不太想雇佣他。如此,不过是为了混得三餐的饱饭而已,荣维善想到了参加席宝田正在大张旗鼓举办的团练招聘会。

荣维善在平畴扩然的乡村野外,遇上了正在寂然放鸭子的唐本有。

这时候的天很高。风吹过的池塘水也很蓝。

唐本有远远地便望见了走过的荣维善,就大声地向打招呼。问他赶路这么急有什么事情?

荣维善便暂时站下了,向唐本有粗略地讲了一下自己的如意盘算。

不料,唐本有怦然心动!

于是,唐本有当时即扔下了赶鸭子的竹梢,跟随着荣维善一道投奔席宝田去了。

据说,席宝田一见身强体壮的唐本有、荣维善二人,立即心生欢喜。

因此,乃将二人编入了贴已的亲兵营中。

此后,每逢阵前交战,荣、唐二人就像二尊凶猛的战神,杀气腾腾地随伺于席宝田的左右。有时,战场形势进入到一种两军血流成河、却仍僵持不下的杀戮状态,席宝田便会轻抚了荣、唐二人宽厚的背膀,说:壮士,正当其时也。

荣、唐二人即怒马喝声挥刀而上!

史书上形容这二位勇士的勇猛为,雄躯凛凛,迅捷如两道滚动的火焰,所过处寒刀闪闪,血光四溅,“每往辄挟级以还,凡四五回合,皆有擒斩。”

战场的形势也往往因此而逆转!

由是,荣维善、唐本有二人的战功,便滚雪球似的由小而大了。军中的职位,也渐渐地由亲兵而百夫长、千总,后来便擢升到了游击,赏戴花翎。在这个过程中,唐本有的风头总是稍逊于荣维善的。唐本有视荣维善为自己的异姓大哥,双方的合作从无芥蒂。

1867年冬季,席宝田再度召集“精毅营”,拉开了入黔平苗的战事。

其时,席宝田倚重的军中大将,仍然是荣维善、龚继昌、苏元春、唐本有等寥寥数位的贴心马仔而已。

席宝田从战事的一开始,就确定了以荣维善为主将,龚继昌、苏元春、唐本有随之跟进的“雕剿战法”。实践证明,席宝田的排兵布局,在与苗军的争战中,是很有成效的。到后来,席宝田差不多想讲稳操胜券了。

只是,两军争雄的事情,瞬息万变。战场上的形势在一片喝彩声中,却有了一种相当意外的变数!

1869年5月,荣维善与黄润昌、邓子垣等人,率部进剿到了贵州的黄飘苗区。他们遭遇到了苗军前所未有的顽强狙击!荣维善、黄润昌、邓子垣三位战将,心理上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荣、黄、邓诸将一时俱皆作战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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