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志表达的是人事,不知道老天对于此次出兵是啥意见(天心)——不要指责古人迷信,性命就悬在裤腰带上,叫谁心里能塌实啊?!
刘半仙儿的于是从容出场,他对朱老大言语道:“昨观天象,金星在前,火星在后,此师胜之兆。愿主公顺天应人,早行吊伐!”
既然都这样了,那大家还能再说什么呢?领命就是了。
只是老刘虽然被人目为“半仙儿”,可是他却没能预料到另一件大事的发生:就在这个出兵的节骨眼上,刘基的妈刘老夫人去了!
古人是重孝道的,所以老刘的第一个请求当然是归里营葬。但朱老大这边可是离不了他,为了显得正式,他便亲撰书信诚挚慰留刘先生。
信是这样写的——今日闻知老先生尊堂辞世去矣。寿八十余岁,人生在世,能有几个如此?先生闻知,莫不思归否?先生既来助我,事业未成,若果思归,必当宜宽。于礼我正当不合解先生休去,为何?此一小城中,我掌纲常,正直教人忠孝,却不当当先生归去。昔日徐庶助刘先主,母被曹操将去,庶云:"方寸乱矣,乞放我归。"先主容去,使致子母团圆。然此先生之母若生而他处,以徐庶论之,必当以徐庶之去。今日老母任逍遥之路,踏更生之境,有何不可?先生当以宽容加餐,以养怀才抱道之体,助我成功。那时必当遣官与先生一同回乡里荐母之劬劳,岂不美哉?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算给足了老刘面子,毕竟国事重于家事,老刘又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他只好服从组织的安排。直至这次西征归来,朱老大才准了他一年的“丁忧”的假。
各项准备工作既已妥当,于是朱老大便率领着徐达、常遇春等各将领由龙湾沿长江西上。朱老大乘坐的是一只龙骧巨舰,远远便能瞧见一杆大旗树立于船头,上书八个大字:“吊民伐罪,纳顺招降”(与梁山泊上“替天行道”的大旗有得一比)——这就是一把利剑,直指陈皇帝的软肋!
船队乘风逆流而上,第二天就顺利到达了采石。这时,有不少陈家军的侦察部队出没于江上,当他们见到朱家军的雄壮队伍后,只得望风奔逃。几天后,船队就到达了安庆,敌人龟缩在防御工事里,坚守不出。
经朱老大与刘军师等人研究决定,先由陆路佯攻敌人,引诱其出战,然后水军再乘势大举进攻。当敌人主力与朱家军在陆上大战正酣之时,廖永忠、张志雄等则带领水师以迅猛之势一举攻破了敌人的水寨,破敌舟八十余艘,获战船二十有七。
正当敌人处于惊惶之际,两路朱家军则以锐不可当的钳形攻势直取安庆,不久安庆城即成功告破。
当大军一路长驱追击残敌至小孤山时,驻扎在这里的陈家军守将傅友德及丁普郎迎降。前面已经提过了,这二位可绝不是一般人物,他们都曾经是天完政权的“四大金刚”之一,响当当的一流人物。丁普郎早死,而傅友德则大器晚成,最后成了洪武后期的头号战将。
这二位的投降充分说明了一点:他们绝不是被敌人的兵威给震住了,而是对陈皇帝离心离德的最佳注脚。人心一旦散失,天下事再何能为?
当时的陈皇帝正坐镇于江州,他自然不甘心自己的失败。当朱家军水师到达(鄱阳湖)湖口时,恰遇陈家军的一支江上巡逻部队,朱老大命常同志前往收拾他们,很快敌舟便退走了。
朱家军乘胜一路追至江州,陈皇帝亲自率兵督战,朱老大将水师分为两翼,合力夹击陈家军,结果又大破敌人,并获其舟百余艘。陈皇帝穷困已极,不得不乘着夜半带着老婆、儿子们弃城逃往武昌。
朱家军随即占领江州,又缴获了马二千余匹,粮数十万石。朱老大还派出徐达领一支水师前往追击陈皇帝,当时的陈家军正在沔阳一带赶造超大型战舰,以期将来能够卷土重来;所以,当徐同志听闻说敌人要出巨舰来迎战自己时,出于慎重的考虑,他只得将部队屯集于汉阳之沌口,以做好进一步应敌准备。
随后,改安庆府为宁江府,以儒士吴去疾同知府事,复立宁江翼;改池州路为九华府,以刘行任为知府,寻改为池州府。
就这样,在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朱家军连破敌人两座重要的城池,并大量地消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致使陈皇帝仓皇西逃。这足以暴露出陈家军的虚弱本质,也为朱老大先行扫灭大汉政权树立了信心。
还是有些话不得不说,刘基在《郁离子》的一篇文章中,也提出了“为君者讳”的必要性,我觉得他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要发挥榜样的力量,创造一些理想的范本才更容易让后世遵照、模仿;否则把权威批倒批臭,人们就很难有所依从了。
也就是说要高扬其积极的一面,而力避其消极的一面。古代传说中的尧舜之类的圣君,显然就是这方面的成功典型。
我在写作本文过程中也遇到了这一问题,由于历史记载的故意掩盖(多得超出想象),朱元璋的很多有争议或者说不好的行为都被遮蔽住了,虽然我心里也有些疑问,但也尽量没有讲出来。
尤其我本来考虑到一点,觉得朱元璋身上的污水也大有可能是别人故意泼的,在道德上批判他显然已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我也想把他竭力塑造成为一个人生奋斗的完美典型。
但现在看来,历史的内涵是远远超出“人生奋斗”的范畴的。
现在,由于认识得不断加深(材料也在积累中),我觉得朱元璋作为一个政治家,其在道德上的瑕疵还是非常明显的,虽然这是由他所处的地位和环境决定的。但毕竟还是有必要尽量指出这一点!
还包括历史记载中很多地方故意拔高朱元璋,虽然还不能指出究竟体现在哪些具体的地方,但想来嫌疑应该是很大的。
好了,先说这么多!这也算是一个公告,自下周起,本帖可能将暂停更新,我要好好地把前面的内容修改一下,争取以全新的面目同大家见面吧。
7、八百里鄱阳我的家
自打攻占了江州这座战略要地之后,革命形势一路高涨,朱家军南下席卷江西的局面已经非常明朗。
先是,朱老大派兵攻取了南康(南昌北面),接着又有大汉的(行省)平章吴宏以饶州(南昌东北)降。这年的九月,一直处于观望态度的王汉二的老兄王溥也以建昌(南昌东南)投降。
就在当西线继续扩大战果的时候,东线的张士诚又坐不住了——他就有点像素来贯彻“大陆平衡政策”的英国一样,总不愿意看到一个强敌的出现,无论是哪个大陆国家。
就在这年的十月,老张派出其手下大将李伯升率兵十余万乘虚入寇长兴,张家军水陆并进,一口气直杀到长兴城下。守将耿炳文先前就向朱老大诉过苦,他手里面只有七千之众,要对付十数倍的敌人,几乎没有什么胜算。
当时,朱老大人在江州,他听闻长兴告急,立马从各处抽调了援兵前往支援。结果,张家军乘夜劫了朱家援军的营,援军见势头不好竟一下子溃散了。
敌人加紧围城,耿炳文手下左副元帅刘成出西门迎击敌人,虽有小胜,但还是眼睁睁地喂了虎口。敌人结九寨、为楼车向下俯瞰城中景况,又运土石填濠隍,放火船烧水关,攻城益急。耿炳文率领大伙昼夜应敌,在内外联系完全中断的情况下,足足又坚持了一月有余。
十一月,朱老大见敌人来势很猛,所以不得不派出了常遇春这支王牌前往救援长兴。李伯升一向素知常同志的威名,因此一听说过常同志率援军到了,立马不假思索地弃营逃遁。结果反倒是常同志率兵一路追击敌人,愣是又俘斩五千余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