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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六年的一次宴会上,裴寂提出了退休的想法:“臣初发太原,以有慈旨,清平之后,许以退耕。今四海乂安,伏愿赐臣骸骨。”老李听了,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别啊,咱们不是说好要偕老一生吗,你走了我咋办?这样吧,你就当个清闲的司空吧,我当太上皇,咱俩啥都不管了,逍遥地享受生活吧。”(今犹未也,要相偕老耳。公为台司,我为太上,逍遥一代,岂不快哉!)

老李和裴寂的这份亲密劲儿让李家兄弟都羡慕得眼发红。放眼满朝,有谁能有这般荣耀?

裴寂出身于士族大户,正统观念十分强烈,所以他压根就没鸟李世民,始终都坚定地支持着李建成。这头号红人站在了李建成一边,顿时使得太子党声威大震,在好长一段时间内都压得秦王党抬不起头来。

补偿贴三:即1月11日的内容,上午在路上,小玉才到家,刚吃完饭。另: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玄武门的血》已经签约,将于今年儿童节前上市。

(二)

第二个,千面人兽封伦封德彝。

就冲小玉给他起的这个绰号,您就可以猜到,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儿。

这位仁兄简直将厚黑学发挥到了极致。他四面玲珑,八面来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隋朝一直混到了唐朝,周旋于当世最为杰出的人才之间,不仅毫发无损,而且大富大贵、大红大紫。最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在他有生之年,都没有一个人能发现他的阴险卑鄙,当真是不负“千面人兽”这个诨名。

封德彝出身于世家大族。他的爷爷是北齐的太子太保封隆。父亲封绣则是大隋的通州刺史。封德彝小的时候,他的舅舅卢思道就常常对外人说:“此子智识过人,必能致位卿相。”

开皇年间,时任内史令的杨素前往江南平叛时,将封德彝征召为行军记室。大船行至海曲,杨素决定召见这个传说中的封德彝。可能是过于激动了,封德彝居然在进谒途中失足落水,好在有人及时相救,才无性命之忧。

封德彝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又来拜见杨素,但他却绝口不提刚才落水之事。最后,杨素实在是忍不住了,主动问封德彝为什么不将刚才的事儿告诉他。封德彝一本正经地回答说:“私事也,所以不白。”

杨素听了,“甚嗟异之”。

杨素负责营造仁寿宫的时候,隋文帝来检查验收。杨坚是个崇尚勤俭节约的人,他见宫殿造得十分奢华,便大发雷霆:“素为不诚矣!殚百姓之力,雕饰离宫,为吾结怨于天下。”

杨素吓坏了,生怕皇帝会治他的罪。可是,封德彝却相当淡定,他说:“公当弗忧,待皇后至,必有恩诏。”

果然,独孤皇后夸奖了杨素:“公知吾夫妻年老,无以娱心,盛饰此宫,岂非孝顺。”

杨素十分惊诧,回来后便问封德彝:“卿何以知之?”

封德彝呵呵一笑:“陛下崇尚节俭,所以必然会生气。但是,他特别听皇后的话。而皇后是个女人,就喜欢奢华漂亮。只要皇后满意了,皇帝肯定也就不会生气了。”(至尊性俭,故初见而怒,然雅听后言。后,妇人也,惟丽是好,后心既悦,帝虑必移,所以知耳。)

杨素听了,佩服得要死。

杨素这个人啊,自恃出身高贵且有点儿才华,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却独独欣赏封德彝。每次和封德彝聊天,一聊就是一整天。他每每不胜感慨地抚着自己的座位对封德彝说:“封郎必当据吾此座。”

客观地讲,封德彝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此人心术不正,品德欠奉。对于老封而言,撒谎骗人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平常,跳巢背叛如同食色二性一般自然。

隋文帝时期,杨素是第一红人,老封就投靠杨素;隋炀帝时期,虞世基走红,老封又选择虞世基做自己的老板。这虞世基可以说是隋朝第一佞臣,虽然他的名声比不上后代的秦桧和严嵩,但是他做的那些勾当一点也不比这两个人少。这厮完全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毫无理政能力,只会拍隋炀帝的马屁。

老封和虞世基混在了一起,一个有知识的坏蛋和一个没文化的坏蛋走在了一起,一个有权势,一个有智慧,成了绝配的“坏蛋二人组”。在老封的指点之下,虞世基干起坏事来更是变本加厉,花样迭出。有了虞世基的庇护,老封也是胆大妄为:大臣上的奏疏中如果有攻击虞世基的言辞,封德彝就全部私自扣下了;他还干涉司法,一个本已宣判定刑的案件,他非要再额外加刑,藉此树威;皇帝给大臣的赏赐,他都敢随意削减,当真是胆大妄为。

隋炀帝坐困江都之后,老封又投靠了宇文化及。宇文化及要篡位,派他去挤兑皇帝。封德彝巧舌如簧,一件件、一桩桩地数落隋炀帝的罪行。隋炀帝阿广只回了一句“卿是士人,何至于此”,便将封德彝噎得“赧然而退”。

宇文化及穷途末路之后,老封又串联宇文化及的弟弟宇文士及,一起投降了李唐。李渊常年在外带兵,根本不知道朝廷的内幕,他一想封德彝也是从前的同僚,如今又有说服宇文士及投降的功劳,就任命封德彝为内史舍人。

李世民讨伐王世充的时候,封德彝随军为参谋。时值唐军久攻不下,老李就有心让小李收兵。小李不同意,就派了封德彝回京解释。大忽悠封德彝到了长安,一番大论,就打消了李渊撤兵的念头。封德彝正因此获得了李世民的好感。等到李世民凯旋之后,李渊对李世民和封德彝当初的坚持大加赞赏,他甚至还把封德彝比做西晋时期辅佐晋武帝的功臣张华(不可否认,在识人用人这一方面,李渊确实不行)。

李世民直以为自己的党徒当中又添加了一位重量级人物,谁知道这厮根本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物,当着李世民的面他大说建成的不是,暗地里却投靠了李建成,甚至几度于危难之时挽救了李建成(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身处李渊、李建成、李世民等人精之中,封德彝的阴险伎俩居然一直没被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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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门的血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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