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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食客拔出刀横在脖子上的时候,孟尝君和他的距离不到一米,本来孟尝君完全来得及阻止食客的过激行为。不过孟尝君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眼睁睁地看着食客杀身成仁。孟尝君最讨厌怀疑自己的人,要吃也随你,要死也随你,出来混都是自愿的,所以早晚都要还,只不过小心眼的人还的早一点。司马迁说过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在这位职业食客这里一死就等于一顿简陋的饭菜。这位食客的非典型性死亡为孟尝君的管饭品牌又做了一个鲜活的广告,天下以混饭为阶段性人生追求的社会精英和闲散人员不再怀疑孟尝君与食客完全平等的伙食待遇和做人原则,这个效果在孟尝君看到食客拔刀横颈的时候就朦胧地感觉到了,就像食客看到仆人挡住饭堂上的烛火时朦胧地感觉到了自己的伙食标准有问题一样。只不过孟尝君的朦胧感觉对了,而食客的朦胧感觉错了,乱世之中的朦胧感觉不仅决定了人生的成败也决定了人生的结局。

楼上的流氓,你咋出来了捏?快抓住,一会别跑了。

在孟尝君生活的战国时期,江湖上有两大门派:“合派”和“纵派”。苏秦联合了除了秦国以外的六个国家组成抗秦联盟,这一派力量称为“合派”,“合派”的领袖是楚怀王,CEO就是苏秦;与“合派”对立的另一派势力称为“纵派”,苏秦的师弟张仪代表秦国的利益担任了“纵派”的CEO,他设法离间破坏六国联盟。孟尝君这样的性格和身份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当然不会生活平淡。自从楚怀王当了“合派”的老大,齐湣王就心生不满。为了和楚怀王一争高下,齐国后来和楚国逐渐从貌合神离发展到兵戎相见,两国之间战火不断。靖郭君、孟尝君父子的封地薛城位于齐楚交界之地,扶栏客认为当初齐湣王把薛城封给靖郭君大概就是为了利用靖郭君的势力来为齐国看家护院。事实上齐湣王的这步棋的确高明,后来靖郭君和孟尝君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不遗余力地压制楚国,多次联合魏国和韩国侵占了楚国的大片领土。不过这样一来,孟尝君也就变成了楚国的死敌。

据《战国策。齐策三》中的记载,有一年楚国出兵进攻薛城,薛城告急。不过此时齐湣王的态度很暧昧,也许齐湣王想借楚国的力量削弱孟尝君的势力,也许齐湣王是想试探孟尝君真实的军事实力,总之他并不急于对孟尝君伸出援手,而是远远地观望着事态的发展。为了摸清楚国的底牌,齐湣王派出了淳于髡(kun)出使楚国。这位淳于先生和孟尝君私交甚好,所以当孟尝君得知出使楚国的使者是淳于髡的时候救就决定请淳于先生伸出援手拉自己一把。

淳于髡从楚国回来的时候,路过孟尝君的封地薛城。远望薛城,那里传来了楚国军队的喊杀声,淳于髡知道孟尝君此刻正像一块五花肉在火上烤,“滋啦、滋啦”地往下滴油。

转过一个路口,一排参天大树下小桥流水,庄稼正在地里拔节,战争和杀戮好像很遥远。

抬头远望,淳于髡远远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矮小而倔强。

早就在这里等待的孟尝君一身盛装,面容憔悴。

孟尝君也看到了淳于髡,迎着淳于先生走了上去,作揖行礼,“楚国人正在进攻薛城,如果先生不为我分忧,我以后就不能继续侍奉先生了”。

这就是老大开口求人的方式,平常处得到位,这时候不用废话,连求人都不失老大的霸道和风度。《战国策》并没有详细说明孟尝君和淳于髡建立深厚的革命友谊的过程,不过从孟尝君一贯待人的方式来看,淳于髡可能也被孟尝君感动过,也早就在内心深处做好了“有朝一日”的准备。

淳于髡回了一揖,说“您等我的消息吧。”

淳于髡回到了临淄,马上进宫向齐湣王汇报这次出使的情况。

齐湣王见到淳于髡,开口问道“先生在楚国见到的情况怎么样?”

淳于髡说“楚国占领薛城的决心非常坚决,不过孟尝君也不自量力。”

齐湣王说“先生指的是什么?”

淳于髡说“孟尝君不自量力,为先王建立了清庙。楚国坚决要攻破薛城,先王的清庙就危险了。所以说孟尝君不自量力,而楚国的决心也非常坚决。”

中国人喜欢面子也喜欢给别人面子,而牛人就是别人愿意给面子的人。所以中国人很喜欢把死去的牛人当成神灵供奉起来保护自己,比如民间就有人家贴出来“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孟尝君知道在齐国最牛的人就是齐湣王,最最牛的人就是齐湣王他爹,所以孟尝君就背着齐湣王建了一座庙把齐湣王他爹供了起来。在这生死关头,淳于髡替孟尝君把齐湣王他爹搬了出来,孟尝君你可以不管,你爹你管不管?自己看着办吧。

齐湣王果然着急了“啊?先王的庙在那里啊!”

为了对得起自己死去的爹,齐湣王立即下令派兵援助孟尝君,薛城得救了,齐湣王他爹也得救了。死去的牛人如果运用得当一样可以救人于水火之中,这样的人不被当成神灵供奉起来实在是浪费资源。

《战国策》总结淳于髡这次劝说齐湣王派兵救援的行动非常精辟“颠蹶之请,望拜之谒,虽得则薄矣。善说者,陈其势,方其言,人之急也,若自在隘窘之中,岂用强力哉!”提起求人办事,普通人脑海里一般出现的就是点头哈腰、磕头作揖,这是常规的求人办事,不是牛人求人办事。牛人求人办事就是要把自己的危险变成对方的危险,自己的困难变成对方的困难,然后对方就会比自己更着急地去消除危险、解决困难。如果对方没有危险和困难,那就要设身处地地为对方创造危险和困难,而牛人之所以是牛人就是因为他们具有顽强的创造力。

王老师的书我看过,客观地说这位教授很有学问,文笔也不错,扶栏客很尊重这位老师。草根就草根吧,也不是啥坏话,叫啥不重要,写的好看才是硬道理。至于历史,见仁见智吧,不过扶栏客可以保证在自己能力之内保证尊重史料。

当然,并不是每个被孟尝君厚待过、感动过的高人都有机会像淳于先生那样救孟尝君于水火之中,事实上这种机会并不常见。不过高人就是高人,没有危难可以创造危难,没有机会也可以创造机会。

《战国策》上记载孟尝君曾经厚待过一位名叫夏侯章的高人,这位高人在孟尝君那里得到了一百个人的口粮(“百人之食”)的薪水,并且享受了出门坐四匹马拉的马车(“四马”)的待遇。如果在今天,即使按照最低生活标准在二线城市维持一个人的温饱一个月至少需要500-1000元人民币,那么这位夏侯章先生在孟尝君那里每年领到的薪水大概在60万-120万人民币之间,另外,出门四马拉车比今天出门坐奔驰更有面子。《战国策》没有解释为什么孟尝君会给夏侯章这样的待遇,根据后来的故事发展扶栏客推测这位夏侯先生一定是当时的社会名人,不论他从事什么专业,夏侯先生名气大、面子大、人脉广是肯定的。夏侯章享受的待遇在今天相当于一家大型公司的部门经理或者小型公司的副总,不过与今天的职业经理人不同,这位夏侯章先生在孟尝君那里的工作负荷很轻,基本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光干活不拿钱闹心,光拿钱不干活也闹心,夏侯章先生是一位责任感很强的职业食客,他绝不允许自己沦落成一个白吃饭、不干活的废物。

于是夏侯章就开始利用一切机会诋毁孟尝君(“夏侯章每言未尝不毁孟尝君也”),人家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人,夏侯章先生是一边吃一边骂。有人向孟尝君汇报了夏侯章这种通常意义中的卑鄙行为,不过孟尝君和夏侯章显然都不是通常意义的普通人,否则他们就不可能成为青史留名的牛人。

孟尝君听到小报告以后并没有勃然大怒,而是让打小报告的人闭嘴“我有事要请夏侯先生帮忙,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后来有一位名叫繁菁的人实在想不通夏侯章的所作所为,就登门请教夏侯章。孟尝君给了夏侯章“四马百人之食”的待遇,而且毫无所求。夏侯章白吃白拿也就罢了,吃着孟尝君还骂着孟尝君,这人如果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行为艺术家了。

夏侯章说“孟尝君虽然地位尊贵,但是毕竟不是诸侯。孟尝君给了我四马百人之食的待遇。我寸功未立就得到了这样优厚的待遇,所以我就用诋毁孟尝君的方式来报答他。孟尝君之所以获得了德高望重的名声,就是因为我诋毁他的缘故。我就是这样豁出去了自己来报答孟尝君(“吾以身为孟尝君”),这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若干年前有一位著名的美女作家提出了“用身体写作”的理念,当时舆论一片哗然,实际上这个理念一点也不叛逆,甚至谈不上超前。至少在两千多年前夏侯章就已经开始“用身体混饭”,最终实现了为老板塑造品牌的目的,不论是有意模仿还是无心巧合,“用身体写作”只不过是夏侯章职业食客精神在文学界的山寨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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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迁笔下的那些牛人们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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