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瞿式耜白刃临头唯一笑

何腾蛟死后，明军进攻长沙的计划流产，而清军济尔哈朗的进攻拉开了序幕，各路明军大踏步退向广西，湖南又全部沦入清军手中。

这样清军两个方面的攻势都取得了不俗的战绩，中南地区谭泰平定了江西，将明军压缩到了广东境内，西南地区济尔哈朗拿下湖广，将明军压缩在广西境内，俩人的活都干得很漂亮。

1649年5月，清廷进行轮岗，大功告成的济尔哈朗和谭泰班师回京，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重操旧业，取而代之，其中孔有德率军两万接替济尔哈朗进攻广西，耿仲明和尚可喜各率兵一万接替谭泰进攻广东。

年底，孔有德开到湖南南部的永州，进攻广东的清军耽搁了一些时间，耿仲明被人弹劾，因为他的部下藏匿逃人，他以自杀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的儿子耿继茂继承了他的领导权。1650年初，尚可喜、耿继茂越过江西和广东交界的庾岭，进入广东南雄，打开了广东的门户。

1650年2月，广东北方屏障韶州失守，永历得知这一消息后从广东肇庆西迁至广西梧州，在安定了一年多以后，他又开始了曾经熟悉的流亡生涯。

在过去一年多的幸福时光里，明朝的老毛病——窝里斗又死灰复燃了。永历移驻肇庆以后，朝中分为两派，一部分是从广西梧州和永历一同来的，这些人以当地实力派人物庆国公陈邦传为后台，自以为在危难关头的扈驾之功，另一部分人从广州方面来的，以李成栋父子为后台，自以为有反正之功，这部分人后来还取得了瞿式耜的支持。按照双方领袖的籍贯，前者又被称为吴党，后者又被称为楚党，以前隐避离开的官僚们看到形势好转又纷纷还朝，陆续加入两大阵营。

由于永历政权设在李成栋父子势力范围内，因此在这一时期的政争中，楚党占尽上风。楚党成员袁彭年、金堡、刘湘客、丁时魁、蒙正发等五人以其凌厉的攻势被吴称为“五虎”，挑头的袁彭年称为虎头，长于辞令的金堡称为虎牙、其余刘湘客为虎皮，丁时魁为虎尾、蒙正发为虎脚。

永历朝廷从肇庆逃到广西梧州后，进入了陈邦传的地盘，吴党成员立刻对楚党进行了清算，吴贞毓、张孝起攻击金堡、袁彭年、刘湘客、丁时魁、蒙正发等五人把持国政，党同伐异。

永历似乎也同意吴党的说法，认为局势转安为危与五虎的作恶密不可分，袁彭年在李成栋反正一事上做了工作并作为清廷广东布政使随李成栋一同反正，永历以此免了他的罪，而将其他四虎投入大狱问罪。

爱国者瞿式耜同时也是党争好手，经他力救，四虎保住了性命，但是分别受到不同程度的处分。

永历帝来到梧州之前，民军李赤心、高必正所率忠贞营也从湖南撤到梧州，这里是庆国公陈邦传的地盘，民军一到，陈邦传立刻对这支力量不俗的人马进行拉拢，他拜李赤心之母为母，称高必正舅舅，并将其安排自浔州和南宁地区驻扎。

永历四年（1650年）五月，永历来到梧州不久，民军领袖前往梧州面圣，这是一次历史性的会见，主题可以概括为：渡尽劫波君民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世事沧桑，变化无常，曾经推翻过大明的民军现在成了大明的保护者，对永历来说，仇人就在眼前，等了十分久，但此刻他必须和他们握手言欢，因为只有他们才能保护他的性命的祖业。

民军方面的主角李赤心缺席了这次会见，他不久前病死在南宁，配角高必正和党守素代表民军朝见了永历帝。

会见的气氛是融洽的，民军方面表现了积极态度，表示拥护永历，维护中央权威的政治立场，反对文臣党争和武将跋扈，呼吁文臣武将“和衷为国”，倡导集中统一，提出了“兵归兵部、户归户部”的主张，并表示愿意率先垂范，接受中央统一领导。永历则对忠贞营的主张表示赞赏。

然而忠贞营的态度更多的是他们的负罪心理在特殊场合下的一种临时反应，激情过后还得面对现实，现实有许多困难是难以改变的。

观望投机心理、对明朝统治阶层的失望、清军军事压力不断增大等多种因素使忠贞营在现实中的表现与他们在朝见时的表现相去甚远。

会见过后，忠贞营回到后方南宁，并未与清军发生接触，这年冬天，形势不利之时，他们又离开南宁，向川楚边界转移。从此走上了占山为王的道路。在转移的途中，高必正死去，领导权落到了李赤心养子李来亨的身上。

从总体上看，李自成余部尤其是李赤心、高必正所率主力部队在归降明朝后，奉行的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投机观望路线，并未在南明抗清事业中发挥应有的作用，这也是南明无法扭转局势的一个重要因素。

不仅民军在观望，官军各路人马也都作壁上观，这导致了广西的崩溃和形势的迅速恶化。

永历四年（1650年）十一月，孔有德未遇任何抵抗抵达桂林城下，然后又探囊取物一般进入空城桂林，俘杀了瞿式耜。

实事上，广西明军人数不少，开国公赵印选、卫国公胡一青、宁远伯王永祚、武陵侯杨国栋、绥宁伯蒲缨、宁武伯马养麟等驻扎在桂林周边。但是这些部队完全放弃了职责，据《明史》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