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5年,钦察汗国的人口普查表明,全俄罗斯一共有43个万,除去漏登的人口,大约有一千万人口,这说明那个时候俄罗斯人口就很多了。
清点人数之后,蒙古人按照原来蒙古的做法,每个“十”指派一个十户长,每个“百”指派一个百户长,以此类推,十户长、百户长、千户长基本上是由俄罗斯人担任,但是,每个“万”由蒙古人派官员行政,叫达鲁花赤,不受大公指挥,只向可汗负责。另派一个同级征税员,叫做八思哈。由于汗国幅员辽阔,社会发展水平不一,不同的俄罗斯公国,税收大相迳庭,弗拉基米尔每年交85000卢布,莫斯科只要交4000卢布。
当然,户籍登记不是一帆风顺的,引起了俄罗斯人的抗拒。比较典型的是诺夫哥罗德的抵抗。因为其他地方都被蒙古人攻打过,见识过蒙古人的厉害,即使不愿意,也不敢反抗,怕再一次招来灭顶之灾。但是,蒙古人从来没有到过诺夫哥罗德,即使后来他们归顺了,但是,也只是名义上的。他们仍然过着他们原来一样的生活,现在蒙古人要来征税了,他们当然要反抗。
1257年冬天,蒙古使者和诺夫哥罗德贵族来到诺夫哥罗德,要他们登记人口,并要他们缴纳商业税和什一税,诺夫哥罗德人进行了“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他们向使者敬献了礼物,然后把他们打发出城。诺夫哥罗德人还是很聪明的,要是暴力抗法,肯定会被武力镇压,现在是软性抗法,不登记人口,也不交税,但是对蒙古人还是很讲礼貌。后来印度的甘地,也采用了这种方法和英国人斗,最后把英国人斗回去了。不过,诺夫哥罗德人可没有印度人那样的好运气。
蒙古人回去了,但是两年之后,蒙古使者又来了,1259年,蒙古使者别儿哈和哈萨赤黑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来到了诺夫哥罗德,意思很明显,这次他们不会回去了,就呆在这儿了。
这次诺夫哥罗德人进行了比较激烈的反抗,乡下有了暴力活动,两个使者吓坏了,要雅罗斯拉夫派人来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于是雅罗斯拉夫就派了很多官员和贵族子弟来给他们守夜。
看到这种情况,两个使者放出话来,说,如果诺夫哥罗德人不愿意登记人口和缴税,他们就回去,让军队来。听到使者的威胁,诺夫哥罗德贵族吓坏了,他们赶紧强迫老百姓进行人口登记。老百姓还是奈何不得有权有势的贵族,于是,被迫进行了人口登记。据历史记载:“恶棍们骑着马沿街登基基督教徒们的户口……他们登基完了才回去。”从此,蒙古人在俄罗斯的统治正式建立起来了。
蒙古人在俄罗斯到底征了那些税呢?那时税种很少,大致有三种,贡税、商税和犁头税。贡税就是什一税,给大汗的。从字面上我们知道,税率是百分之十;商税就是做生意要交的商业税,犁头税就是农业税。
俄罗斯人除了要缴税之外,还要服兵役和劳役。大汗的命令很清楚:“战争一起,就从我们的兀鲁思征服兵役。”
兵役之外,就是劳役,主要是负担交通驿道的事情。运送货物,人员往来,这些事情俄罗斯人都要负责。他们主要是提供饲料、出马和大车,还要当向导,并运送货物。
不过,总而言之,拔都还是一个很不错的领袖,在他的统治下,各族人民过上了比较幸福的生活,一个伊斯兰历史学家这样写道:“他为人十分正直,是伊斯兰教徒的朋友,在他的保护下,他们自由自在地过着生活。在他的营地里,建起了清真寺。伊斯兰教国家没有因为他的意志,他的军队,他的部属而发生灾祸,伊斯兰教徒在他的保护下安居乐业。”
拔都不但对伊斯兰教徒不错,对商人也很好,志费尼也写到:“商人们从四面八方把货物运来给他,不管是什么,他都全部收下,并对每种货物都给了高出好几倍的价钱。”
呵呵,看样子,拔都还真是个冤大头,商人发财都发到他身上去了。
此外,那些到他那里来朝拜的人也受到了热情的接待,志费尼说:“那些到他那里朝觐的人,无不受赐而归。”
可是,这样一个的好人,寿命却不长,1255年,大汗拔都去世,享年48岁,真是英年早逝啊。拔都的葬礼采取的是蒙古人的典型做法。先在地下盖一所房子,然后把生活中需要的物品放进去。里面有床、地毯和其他生活必需品。还有拔都的生前使用的武器以及他的金银珠宝。蒙古人还保留着殉葬的习俗,拔都的小老婆还有服侍他的仆人也要跟着他下葬。埋好之后,晚上八墓地填平,然后用马把墓地踩得和其他地方一样,让人看不出墓地到底在哪里。
拔都死时,他的大儿子撒里答当时正在哈拉和林,于是蒙古大汗蒙哥就要撒里答继承他老爸的汗位,并要撒里答马上回去,但是撒里答是个没有福气的人,在从哈拉和林回到萨莱的路上死了。于是金帐汗国的汗位由拔都的另外一个儿子兀剌赤继承,哪想兀剌赤也是一个没有福气的人,也死了。看样子,拔都的汗位他自己的儿子是不能继承了,于是,就由他的的弟弟别儿哥继承。1257年,别儿哥正式继承拔都的汗位,成了金帐汗国的第二任大汗。
这个别儿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埃及使者木法答勒曾经出使过金帐汗国,见到了别儿哥,他这样描写别儿哥:“长着稀疏的胡须,黄脸,脸庞很大,头发分披于两耳后,带着八角形宝石的金耳环,身穿丝绸长袍,头戴尖帽,腰上系着绿色的,镶有宝石的不里阿耳皮带,脚上穿着粗纹的红皮靴,但是,他没有佩戴宝剑。”
这个别儿哥,打扮上也没有什么很独特的,看上去也就是一个听普通的皇帝。
但是,不要小看他,这个别儿哥在位时,做了两件事,对金帐汗国有巨大的影响。
一是,他在都城萨莱城的上游新建了一座萨莱城,这座城后来成为了金帐汗国的新首都。现在我们说起金帐汗国的首都萨莱,首先要弄明白的是拔都萨莱城还是别儿哥萨莱城,后来的别儿哥萨莱城那是相当繁华的一座城市。
除了新建首都之外,另外,别儿哥在位时,金帐汗国全面穆斯林化。
要说起别儿哥伊斯兰化,主要要从他和他的堂兄弟旭烈兀的关系说起。
别儿哥和旭烈兀两兄弟一向关系不好,据旭烈兀方面说,主要是别儿哥太狂妄,说话口气太大,旭烈兀挺不高兴的。后来,旭烈兀在金帐汗国的南边建立了另外一个大汗国——伊利汗国。伊利汗国的主要领土就是今天的伊朗和伊拉克。伊力汗国和金帐汗国为了争夺高加索地区,于是你打我,我打你,战争持续了将近一个世纪。
两兄弟打架,别人就会来弄好处。这个弄好处的就是埃及人。当年,旭烈兀差点打进埃及,埃及人为了自保,于是就拉拢旭烈兀的“仇人”别儿哥,想和别儿哥联合起来,一直对付旭烈兀,这样,埃及就不会被旭烈兀占领了。
埃及人给别儿哥送来了大量的礼物,据当时的历史学家鲁克纳丁•贝巴斯记载,埃及人送给别儿哥的礼物有:各种彩色的垫子和地毯,威尼斯的布赫东方的衣裙,带毛皮帘子的帐篷,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宝剑,来自法国的钢盔和铠甲,装载匣子里的机械(就是风琴),可以喷射石油的喷火筒,还有阿拉伯的千里马和利比亚的骆驼,此外还有长颈鹿、埃及驴子以及各种各样的精巧的手工艺品。
长期生活在草原上的别儿哥哪里见过这些好东西,于是他被伊斯兰文明深深折服了,他不仅自己要加入伊斯兰教,而且要让整个国家信仰伊斯兰教,于是,金帐汗国就在他手里伊斯兰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