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眉怪与弥勒佛——师徒配合砸锅计>
在一次我佛亲自主持召开的西天各路神佛私放家属下界为妖的动员大会上,如来向在座的诸佛、菩萨征询大家对取经大业的认识、看法,要求积极建言献策,多提不合理化建议。各路菩萨畅所欲言:
文殊菩萨表示:“我的青毛狮子下去了两次。”
普贤菩萨表示:“我的坐骑白象已经到达指定位置。”
观音菩萨表示:“我的金鱼一礼拜没喂饿疯了跑了;关金毛狮子的笼子插销也让我昨天晚上悄悄拔了;我还可以帮忙联系天宫的神仙放家属下去,保底一位,多者不限,太上老君表示愿意配合。”
“很好嘛!各位的工作热情都很高嘛!”如来欣慰地说道:“希望继续保持下去,做为我们考察唐僧工作中的一部分。”
“弥勒佛祖,关于下界为妖,你那方面有什么具体人选没有?准备动用哪些宝贝?提出来,会上集体研究研究。”
身为西方世界的未来佛,万年老二的太子党,我家主人本来对这类扯淡任务是没有多大兴趣的。弥勒佛祖清了清嗓子:
“既然我佛问到了,那我就在这里表个态。我对所谓的考察工作是不赞成的,对一难拆成两到三难的统计方法也持保留意见。你这明显是人为阻挠,数字浮夸,政绩造假嘛!取经大业是大爷(爷字发轻声),一路上有妖精要卡,没有妖精制造妖精也要卡,唐僧师徒本来经历的磨难就已经够多的了,我看不出平添这些人为障碍有什么意义。”
如来哼了一鼻子道:“难多一点又怎么了,多难兴邦你懂不懂?你怎么这么跟不上形势!”
(开个头)
<大鹏金翅鸟——如来,你少跟老子攀亲戚>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一天,我正在天上飙的乎的飞,突然有一只大雁朋友问我:“大鹏,如来怎么会是你的外甥呢?他是人,你是鸟的说......”好吧,今天正好还有时间,我就来掰扯掰扯我是如何当上如来这个鸟人的舅舅的......
话说天地万物开辟之时,我妈凤凰生我姐孔雀和我大鹏。我姐性格暴烈专好吃人,曾经把如来小子给一口吞了。如来在我姐的肚子里钻营了半天,想从屁眼里出来,又怕惹上一身屎;于是没奈何,只好从我姐的脊背上剖了个窟窿,转身要把我姐一拳打死。当时一帮不开眼的和尚都劝解他说:“你从孔雀肚子里面跑出来,你杀她就是杀你妈!”如来一听有道理呀,于是就封我姐当了个西方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而我因为沾我姐姐的光,自然也就成了如来小子的小舅舅。
说到这里你们听明白了吧?我这个西方佛舅的称号是如来小子硬塞给我的,至于我自己,则从来没有想过沾别人光的意思。至于李长庚说我什么西天、天庭的罗汉、天官儿因为我的一张条子就办事;四海龙王八洞神仙十代阎君都跟我称兄道弟贼给面子啥的,其实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如来舅舅的称号于我只是一张谁用谁闪亮的名片,那些所谓优待、贿赂也根本不是给我大鹏的,而是给如来舅舅这个位置的。站在如来舅舅的立场我只能说,舅碗里装的不是寂寞,是特权。
孙悟空对我所处的地位曾有一段非常精确的描述:李老君乃开天辟地之祖,尚坐于太清之右;佛如来是治世之尊,还坐于大鹏之下......这足以说明我大鹏在西方世界的腔调和地位。也许有的罗汉会羡慕我说:“大鹏尊者,不,不,大鹏老爷,您多好呀,您看您贵我佛如来的亲娘舅,用不着跟弟子们一样忙修瞎炼,直接享受高干待遇多舒服啊,弟子们都老羡慕您了。”——但你们别忘了我是谁,我是岂与蓬蒿之辈为伍的大鹏呵。像我大鹏这样的高士,原本是用不着依靠裙带关系往上爬的,可如来非要死缠滥打地让我给他当舅舅。如果就这么欣然接受,认为一切理所应得,人家会说,你的一切都不是凭的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你不是富二代,你是啃二代,你是在沾你晚辈的便宜。而当我选择离开灵山的那一刻,我可以堂堂正正地正告他们:那不是老子要的生活。
其实我之所以不愿系留灵山,不能吃素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在灵山的生活我失去了快乐的源泉。小家雀们听不懂了,高士必须心随自然,而佛门虽然自称在俗世之外,但清规戒律颇多,反而让人心性不得自由。人生在世,自由在心,不自由,毋宁死。如来讲究的那套“眼中皆空”,在我眼里并非是超脱的最高境界,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超脱是在形式的束缚下获得的。当一只鸟儿的双翅被反剪,你不觉得很残酷么?
向往天空的,都是寂寞的。因为你的眼在仰望,所以你才会看不到凡世的拥绕。我宁可坐在自行车上笑,也绝不坐在宝马车里哭。诚然自行车后架与真皮座椅相比是较硬的,那也要看你是更注重心灵还是屁股上的享受了。曾子曰:坐自己的自行车,让他们哭去吧!于是我放弃了在灵山万人尊崇的佛舅地位,毅然跑到下界狮驼岭一带当妖精。
我像一只偶坠凡间的精灵,肆意地追逐着我的自由和梦想。我吃了狮驼国的一国人,如来说我杀虐太重,我倒不觉得我在吃人的做派上有任何问题:你们人类能吃动物,我们动物当然也可以吃人,这是自然法则,大家必须共同遵循。我向来都只尊重规律而不发明规律;那么我倒想问问如来小子:你所忽悠的那些“众生平等”,又何时何地在何等样人身上实现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