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4000多人的波尔部队在克龙耶将军(Piet Cronje)的带领下,从金伯利(Kimberley)向布隆方丹(Bloemfontein)逃窜,遭到英军骑兵部队的阻截。在莫得尔河(Modder River)北岸帕阿德伯格激流附近,波尔人被迫用战车结阵防御。1900年2月18日,英军三万人的步兵,包括加拿大皇家步兵团31名将官和866名志愿军战士,向波尔人的阵地发起进攻。在当日上午穿过莫得尔河向波尔人阵地冲锋的时候,加拿大军队首次遭受伤亡,下午的战斗形势依旧严峻,加拿大军队伤亡人数增多。由于这次指挥作战的英军统帅赫伯特.基齐纳(Herbert Kitchener)勋爵考虑不周鲁莽压上,导致加拿大兵团18人死亡,63人受伤。
众寡悬殊的波尔人虽然顶住了英军的进攻,但很快坚持不住。2月26至27日晚,加拿大总指挥弗雷德里克.罗伯茨(Frederick Roberts)勋爵希望一举消灭敌人,在黑暗的掩护下向前进军,快要接近敌人之时,有人触动了警报拉发绊网,结果引来了波尔人的一阵枪林弹雨。英军举止失措,指挥混乱,部队开始撤退。这时,有两个连的队伍稳住了阵脚,继续向波尔营地发起连续进攻。深陷重围的克龙耶将军认为坚守已经毫无希望,于是率众举旗投降。
帕阿德伯格战役是波尔军队的首次失败,但也是一次重大败绩,差不多10%的波尔人被俘。加拿大军队在这次战役中发挥了先锋作用。罗伯茨勋爵热情洋溢地说“现在,加拿大人代表着胆气、勇往直前和信心”。其实,有军事专家仔细审视帕阿德伯格战役中加拿大军队的表现之后,认为加拿大军队还是欠缺实战经验的。不过,加拿大国内却把这次战役看做是一次伟大的胜利。一位军事观察家就把加拿大皇家步兵团赞誉为“英军核心的斗士”。
6月,英军拿下比勒陀利亚之后,战争进入了第三阶段,也是最长最具争议的阶段。从这时起直到1902年5月,战争的特点转化成了游击战争。波尔人的武装部队此时已经化整为零,消失在南部非洲草原广袤的空间。波尔游击部队在德韦特、德拉瑞、博塔、扬�6�1史末资(Jan Smuts)和詹姆斯�6�1赫尔佐格(James Hertzog)等人的领导下,发挥野战骑射之长,采用突然袭击、血腥进攻,然后快速转移的作战方略,袭击英军交通线,掠取英军给养,歼灭小股英军。
英军确实被波尔游击队搞得头痛不已,于是决定用最有效的办法对付飘忽不定的波尔游击队,就是要摧毁波尔人的经济基础。英国军队用带刺铁丝网把南非草原隔成了大小不等的区域,修建了专门的野地堡垒,然后军队开入这些区域,沿途焚毁了农场和房舍,然后把所有能抓到的波尔人不分男女全部圈起来,发配到指定地区,叫做“集中营”。虽然把英国在南非设立的集中营与二战时期德国的集中营相提并论有点夸张和不公(英国并没有实施种族灭绝政策),但南非的集中营同样管理野蛮,卫生条件极差,毫无纪律。总共圈起来的11万6千多波尔人中,至少有2万8千人死亡。
第二批加拿大军队于1900年1-3月抵达南非。由于波尔人采用的骑兵游击战术一度十分凑效,英军决定将以牙还牙,也组织类似的机动灵活的作战部队以对付波尔人的骑兵游击队。因此,第二批来的加拿大军队是由第一和第二加拿大骑兵步枪队。第一骑兵步枪队在抵达南非后改名为“加拿大皇家骑兵队”,第二骑兵步枪队则变为第一加拿大骑兵步枪队。另外,这支后续部队还包括加拿大皇家野战炮兵的C、D和E炮兵连,每连配有6们12磅野战炮。
加拿大骑兵步枪队的核心是同一部队的常规军种,很多人来自萨斯喀彻温和阿尔伯塔两省的西北骑警。除了少量负责邮政、医疗和护理人员之外,随后相继派往南非的加拿大军队全部是骑兵步枪队。
第二批派往南非的一部分加拿大军队加入罗伯茨勋爵的队伍,于1900年5-6月间攻陷比勒陀利亚,加拿大皇家野战炮兵部队的C炮兵连还加入了罗伯特.拜登-鲍威尔将军(Robert Baden-Powell)对梅富根城的包围。但大多数情况下,由于战争形势发生了变化,从开始的大规模作战到后来在南非草原上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新到达的加拿大军队一般都在巡逻通讯线路,搜寻并摧毁波尔游击队的后勤供应,抓捕波尔人并运送到集中营。
当猫的任务也不轻松。1900年11月6-7日的一次远征行动竟然成为加拿大军队在这次战争中取得了第二次扬名沙场的战斗。当时,一支规模不小的英军和加拿大军队混编部队从贝尔法斯特(Belfast)向南开进,搜寻那一带据说活动猖獗的波尔游击队。在到达一个叫勒列方丹(Leliefontein)的农场时,英国指挥官觉得过多深入敌部,感到害怕起来,于是下令撤军,留下加拿大皇家骑兵队的一支分队和炮兵队D队带着两门12磅野战炮断后。
果然,预先埋伏的波尔游击队向加拿大军队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一心想要拿下炮兵连的野战炮。在人数对比上,加拿大军队以一敌三,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眼看波尔步兵已经接近一门野战炮了,两度受伤的理查德.杜纳尔(Richard Turner)中尉和一小股骑兵队生生插入野战炮和波尔人之间,打死两名波尔游击队的指挥官,敌人的进攻势头给压了下去,加拿大部队全身而退。后来,杜纳尔中尉等三名骑兵被授予了维克多利亚十字勋章,成为除1917年维米.里奇(Vimy Ridge)之外在一场战斗中赢得荣誉最多的一次。
加拿大派往南非的另一支部队是斯特拉斯科纳骑兵团(Strathcona’s Horse)。这支队伍全部由唐纳德.斯密思(Donald A. Smith,即斯特拉斯科纳勋爵,皇家骑兵,加拿大在伦敦的高级专员)承担费用,从加拿大西部地区征募兵员,同加拿大骑兵步枪队一样,大部分人来自西北骑警。在极具魅力、善于骑射、酷爱饮酒的指挥官,前骑警助理山姆.斯蒂尔(Sam Steele)的带领下,这支部队不仅仅是“草原上的老把式”,而且是“老把式里面的精英”。斯特拉斯科纳骑兵团从1900年4月到1901年1月在南非服役,其中一名成员理查德森(Richardson)在7月份位于狼道(Wolve Spruit)的一次战斗中,冒着敌人密集的火力,奋力营救同伴,被授予维克多利亚十字勋章。
1901年3月,又有1248名加拿大军人开往南非,充当南非的治安部队。很多人一直服役到1902年5月签署了《弗里尼欣条约》(The Treaty of Vereeniging)之后战争结束。另外,加拿大为波尔战争还征募了五个营的步枪队,只是没有派上用场。1902年抵达的第二批加拿大骑兵步枪队是最后一支有过战斗行动的部队,他们当时于3月31日参加了哈茨河战役(Harts River),13名加拿大士兵战死,40多人受伤。这次战役是加拿大部队自帕阿德伯格战役之后所遭遇过的最激烈的战斗。6月中旬波尔人投降以后,先后有第三、第四、第五和第六批加拿大骑兵步枪队(总共2036人)来到了南非。
全部加起来的话,加拿大总共派出了7368名加拿大军人参与到波尔战争中。另有1004人以特种兵第三营的编制作为预备部队驻守在哈利法克斯,替换英国部队在战争中的作用。在派往南非战场上加拿大军队中,总共有89人阵亡,135人死于疾病,252人受伤。很多人也想留下来寻求更好的发展,但由于南非气候异常炎热干旱,疾病流行,大部分人最后还是在服役期满后返回了家园。
与45万在南非作战的英军相比,加拿大军队在波尔战争中的作用应该是非常渺小的,但加拿大军队自己以及从别国军队眼里,加拿大军人在南非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在各个方面与他们的英军战友不相上下。加拿大皇家野战炮兵部队的中尉毛里森(Morrison)曾说,“加拿大士兵与英军常规部队相比也不落下风。”特别是加拿大皇家步兵团在帕阿德伯格战役中位赢得胜利立下了赫赫战功,加拿大骑兵步枪队也是英军战场上该类型部队中的佼佼者。虽然加拿大军人大部分是自愿军人,但在全程战争中发挥的作用和取得的战果上也是有目共睹的。为了大英帝国的事业,首次参与这样的战争,加拿大军人体现出了不同于英军战士的深厚情感,迸发出了一种民族骄傲感和独立参战部队的使命感。
通过参与南非战争,加拿大人吸取了很多宝贵的经验和教训。此后,加拿大军方开始加大军事实战培训力度,更加严格约束军队纪律。另外,加拿大军队还新增了工程兵、信号兵、后勤兵和军械技术兵种,为现代军事武装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此后二十世纪发生的规模更大激烈程度更高的各类冲突中,加拿大军人把他们的前辈在南非战场上取得的声誉完全彻底地提高了一个档次。
正是:本是同根殖民地,领土不啻手足情。远涉南非报女王,开始谱写战功颂。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