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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个地域数百万平方公里的、人口上亿的小农帝国,仅仅靠与魏忠贤利益相关的几个所谓的“阉党”,那根本就是苍海一粟!就是所谓的“阉党”的成员(除了三五个罪大恶极的成员),只要主动对新皇帝表示臣服,最多只拿自己一条命就可以洗清自己全部罪过(承受这种惩罚的人最多也过三五十个人罢了);最普遍的“阉党”成员(其实也就几百个),无非是判几年刑、甚至只是丢个官,就可以洗清自己的全部罪过。而且这也是遇到了信奉乱世用重典的崇祯皇帝!

就凭他们这几个人的这点利益,就敢妄想动摇了皇权?就凭他们这么点点利害关系,有几个人会拿自己全家脑袋冒死去挑战皇权呢?“阉党”成员尚且如此,最普遍的帝国官员、将领、百姓就更可想而知了!

面对一个地域数百万平方公里的、人口上亿的小农帝国;仅靠魏忠贤的影响、威望、仅靠与他们相关的利益者;仅靠所谓“阉党”的影响与威望、仅靠与他们相关的利益者;就想控制皇帝?实在无异于痴人说梦!因为如果凭他们就能控制了皇帝,那皇权还有什么神圣、神秘可言的?

如果他们开始去试图控制皇帝,他们就已走到了皇权的对立面;在一个地域数百万平方公里的、人口上亿的小农帝国中;他们靠什么相信自己可以让普遍的地方、普遍的人口都对自己表示臣服呢?就因为他们中有九千岁、有司礼监、秉笔监、有兵部尚书、吏部尚书、、、、等官衔? 如果靠这种皇权派生出来的东西就能挑战皇权,那皇权还有什么神圣、神秘可言呢?那大明帝国靠什么维持近三百年的统治呢?

一个人如果依靠皇权派生出来的东西去挑战皇帝,本身就是一个悖论!如果皇帝都让普遍人给否定了,那一个个所谓的九千岁、司礼监、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又算什么东西呢?他们这些人的权力,绝不是来源于社会普遍利益群体、利益集团支持的结果,一切仅仅是来源于皇权给予的官阶、地位罢了,用这种东西去挑战皇权,最先摔倒在地的,永远是他们自己!

天启皇帝刚死,魏忠贤集团身边的、内部的人,都开始对魏忠贤有二心了;在数百公里之外的、数千公里之外的地方,对魏忠贤心怀恨意的人们,更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整个帝国,有好几百万平方公里的地方;整个帝国对魏忠贤不敢言而敢怒的人最少也得有几千万、甚至上亿;在这种背景下,如果魏忠贤敢挑战皇权,他靠什么相信普遍地方、普遍人群会接受这个事实呢?

魏忠贤的权力,主要是来源于皇权的支持,在大明帝国还没有出现一个独立于皇权之外的政治集团、利益群体;凭魏忠贤这种权力就想挑战皇权,那不是疯了吗?

我们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大汉皇帝就是撤了曹操的官职,曹操依然也是当时最有权力的人之一;曹魏皇帝撤了司马懿各项职务,司马懿依然也是当时最有权力的人之一;当然了,后来的满清撤了袁世凯的各项职务,但袁世凯依然是当时最有权力的人之一。因为这些人的主要权力,根本不是皇权派生出来的;他们的权力都主要源于一个巨大的、与他们利益紧密相联的政治、军事、经济集团存在;更主要的是,是这个政治、军事、经济集团纯粹是独立于皇权之外,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首脑,而全无所谓的皇帝。

魏忠贤、及其党羽;哪个人被撤了职之后,还能算得上当时最有权力的人之一?事实上,他们一旦失去了官职,马上就丧失了所有的权力。凭他们这种完全依附于皇权之上的力量,还想挑战皇帝,那不是说梦话吗?

当然了,历史上也有太监控制皇帝的时候;但?这种时候通常都是处于军阀势力巨大的背景下,(比如晚唐、比如南明);太监挑战皇权的力量,通常都是源于军阀的支持;军阀为了左右中央政府,通常会纵容、鼓励太监的种种无视皇权的行为(当然前提是这种行为对他们自己有利)。

一个人想挑战皇权,他总得有皇权之外的力量支持;否则?最先倒地的总是他们。

魏忠贤最初之所以可以让整个帝国都拜在自己脚下,是因为他总能取得皇帝近于无限的支持;如果他走到皇帝的对立面,如果他想摆脱皇帝独自高飞;则马上会显现出他的无力来!魏忠贤及其党羽显然都也能清晰的看到这一点,所以他们在天启皇帝死后,不敢做任何反抗就乖乖退出了权力中枢!事实上,崇祯皇帝没有经过任何挫折、努力就已掌握了帝国的实际权力(魏忠贤及其党羽根本没有敢与他争夺过批答奏章的权力,更没有敢把自己对各种奏章的意见强加给过他)

不管后来人们如何给魏忠贤编排种种大逆不道的罪名;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在天启皇帝病危、或是死亡之后,魏忠贤及其党羽谁也没有因为自己坐在帝国权力中枢,就敢因此发出一条明显违背新皇帝意志的命令;更没有一个人敢试图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新皇帝。

有皇帝授权之后,魏忠贤批答的奏章;他可以让整个帝国都乖乖听命!但?如果失去了皇帝的授权,魏忠贤再批答的奏章还有这种效力吗?显然,魏忠贤根本没有任何信心;事实上,一切是显而易见的,如果没有皇帝的授权,魏忠贤批答的奏章,根本就是一张废纸;即使勉强可以发挥一丁点作用,那也只会给自己引来一条条更大的罪名。

于是魏忠贤自然不敢批答任何奏章了;他乖乖的把这帝国权力的象征交到了新皇帝手中。这项权力就是帝国的“权杖”,谁拥有他,谁就拥有主宰帝国的权力。

魏忠贤从来也没有真正享有这种权力,他永远是在天启皇帝的授权下、监督下执行的。从他面对敌人攻击之时,只是哭求皇帝支持自己就可以看出来了;从天启皇帝一死,他就再也不敢行使这项权力,我们就可以看出来。

魏忠贤只是天启皇帝的一条狗罢了;面对自己主子的死亡。魏忠贤瞬间已变成了丧家之犬,面对帝国的“权杖”(批答奏章的权力),他碰也不敢再多碰的就交给了皇帝;事实上天启皇帝死后,这项权力马上就到了崇祯皇帝手里。

三、魏忠贤死后的大明帝国

魏忠贤被清理后,朝野官员们所关心的只是人事的变动(什么人上台,什么人下台);因为这才是关系着人们切身利益的大事。而其余内容,他们则显然不愿意多管了;最简单的就是所谓“阉党”成员的经济问题。

为魏忠贤建生祠之所以成为一种风气,固然是因为大家想讨好魏忠贤;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还在于:建生祠实在有着太多的油水可捞!

建造生祠时的费用;只是实际报销费用的百分之二三十,其余的费用都被大家贪污、私分了。[注1]人们争着为魏忠贤建生祠,一来是迫于魏忠贤的淫威;更主要的原因恐怕也是因为建生祠总可以大捞特捞一笔银子。

迫于魏忠贤的淫威建造生祠,在泪痕看来应该是情有可原的;如果是为了贪污工程款项款建造生祠,那却实在没有任何值得原谅之处了。但在普遍东林党人的眼中,却显然是完全相反;因为前者是政治上的大是大非,后者大约只是小节问题吧!

为魏忠贤建生祠者的人,大都难逃被惩罚的命运;但关于在此过程中的贪污问题呢?显然没有人关心了[注2];因为贪污、受贿是代表着整个官僚集团的既得利益;一个人敢在这种问题上大做文章,那肯定是想死无全尸了。

大家所关心的问题是,永远只是人事问题,因为这才关系着大家的权力、地位。对于这种问题,整个官僚集团都上窜下跳起来。但对于所谓“阉党”的经济问题呢?大家显然都讳莫如深了。因为这种问题是代表着整个官僚集团的共同利益;大家谁也不会、也不敢大做文章。

如果说所在财政方面的罪恶仅仅是生祠这件事;那肯定谁也不会相信。因为“阉党”的贪污、受贿、肆意浪费国家白银的行为,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件事呢?如果对“阉党”成员的普遍贪污、受贿认真查处;将会收剿出多少钱呢?

但帝国在清除“阉党”之后,显然只是为众多有志于做官的人们扫清了道路;别的事帝国政府才懒得管呢!所以帝国政府在关于生祠的经济问题上,也只是含糊的、笼统的带了一笔;显然没有真正细致的、深入的查一查;当然了,对于所谓“阉党”的经济问题,大家都也只是含糊其词、笼统一笔带过。

无论帝国的财政危机始于何时,但在崇祯元年显然不应该存在这种危机的;因为只要彻查“阉党”成员的经济问题,就可以使帝国政府在预算之外多出一大笔银子来。

但在“阉党”成员的经济问题上大做文章,显然会有意无意的威胁到整个官僚集团的既得利益;于是在这个问题上大家都讳莫如深了,于是在这个问题上,大家都象征性的意思了意思就完事了。

东林集团的官员,做事总是适可而止;他们只是借这件事,为自己大举介入政治开辟了道路。其余的事,他们才懒得认真对待呢。在清理“阉党”后,大家面对他们深恶痛绝的、一心灭之而后快的“阉党”,都没有彻底追查过贪污、受贿的行为。对于其它人,就更可想而知了!

不要看大家平时为了小团伙利益,那是上窜下跳好象要玩命一样;但真正面对这种官僚集团都敏感的查处贪污、受贿的事上,谁也不会、不敢多说一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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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帝国的灭亡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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