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愤怒的拳头
武松认得你，武二的拳头却不认得你。
——武松翻脸时候经常如此说
亲哥哥死了，为复仇武松手刃仇人。失去亲人，巨大的精神打击令武松变成了一个陌生人。“武松杀嫂”“醉打蒋门神”“血溅鸳鸯楼”，从那以后武松变成了一个黑白不分滥杀无辜的人，然而这样的人非但没有人去唾弃，反而冠以英雄，当世追慕，后世敬仰，由此可见一个民族的病态文化。
一 写在前面
从武松出场到落草为寇，我一直觉得可分为两部分来写。药鸩武大是一部分，武松复仇直到落草又是一部分。第一部分武松出手打死老虎，为民除害，扬名立万。后一部分出手纯粹是暴力的表现。在梁山的江湖中，李逵是以猛著称，鲁智深是以勇著称，而武松则是以狠著称，接下来要说的是武松种种“狠”的光荣事迹。
二 九婶的智慧
何九叔，字号不详，阳谷县仵作。
仵作也就是法医，混到今天成了高级白领。干着技术活，拿着高薪水，穿梭于凶案现场与死人之间。正愁这几天没事儿，何九叔接了大活儿。
阳谷县非是凶案频发之地，当地人民在衙门正确的领导下，在构建和谐社会思想的指导下，安定繁荣，大踏步奔小康。
最近在严打，也没什么生意，何九叔很郁闷。虽然没生意但衙门也给开工资，可是那一身的技术岂非浪费，有辱法医的光荣职业，好在今天碰到一个。
何九叔带上专业工具直奔死者家里。走到紫石街巷口，闻听有人道：“何九叔留步。”
何九叔回头一看，认识！巧了，是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道：“九叔，这是干啥去？”
何九叔恭敬的说道：“小人去给卖炊饼的武大郎验尸。”
“借一步说话。”
何九叔心中暗想我跟西门庆从未吃过饭，也没喝过酒，今天找我所谓何事？当然了，西门庆是得罪不起的，那就走吧！
何九叔跟着西门庆，来到转角头一个小酒店里，坐在VIP包房内。
西门庆道：“何九叔请上坐。”
何九叔道：“小人是何人，怎敢与官人对席。”
西门庆道：“九叔您客气了。请坐。”
少顷，一桌丰盛酒宴摆好。感情是请何九叔吃饭。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看来这顿饭不会白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了足有两个小时，吃的那叫一个压抑。两个小时后，西门庆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道：“九叔休嫌轻微，明日别有酬谢。”
何九叔心中暗想我跟西门庆从未吃过饭，也没喝过酒，今天找我所谓何事？当然了，西门庆是得罪不起的，那就走吧！
何九叔跟着西门庆，来到转角头一个小酒店里，坐在VIP包房内。
西门庆道：“何九叔请上坐。”
何九叔道：“小人是何人，怎敢与官人对席。”
西门庆道：“九叔您客气了。请坐。”
少顷，一桌丰盛酒宴摆好。感情是请何九叔吃饭。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看来这顿饭不会白吃。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吃了足有两个小时，吃的那叫一个压抑。两个小时后，西门庆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道：“九叔休嫌轻微，明日别有酬谢。”
无功不受禄啊！
何九叔面对出手大方的西门庆，面对十两银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说道：“大官人这个……使不得，小人如何敢受大官人见赐银两？”九叔心说有啥话你直说，拐弯抹角的放什么烟雾弹。
“九叔收了。”
“大官人有啥指示，但说无妨。”
收了钱就好办。在西门庆看来钱能通神，只要钱到位，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知县怎样？不也跟我称兄道弟的。那王婆不也为了几两棺材本撮合我与金莲的好事，所以有钱是万能滴。西门庆说出了他的目的，无非是要何九叔周全。
何九叔纳闷，莫非武大郎与西门庆是亲戚？没听说过啊！验尸很正常一件事，如何要周全遮掩？何九叔心头疑云重重又不好意思问。西门庆不是普通人，本县有名的民营企业家，兼有黑社会性质。说不准哪天半夜下班被拍两板砖，没办法，当下只得收了。
何九叔寻思一路，也没弄明白武大郎与西门庆的关系，三步两步到武大家里。
何九叔看到潘金莲那一刻，忽然明白了什么。“我从来只听的说武大娘子，不曾认得。原来武大却讨着这个漂亮老婆！西门庆这十两银子有些来历。”话只能肚子里寻思不能说出来，要说的无非是节哀顺变死人不能复生之类的安慰话，然后验尸。
何九叔工作讲求效率，当下也没跟潘金莲多废话，走到武大尸首前，扯开白绢，滴了两点珍视明眼药水，定睛这么一看……
突然，何九叔大叫一声，口吐鲜血，栽倒在地，只见指甲青，唇口紫，面皮黄，眼无光，未知五脏如何？先见四肢不能动弹。
当场所有人都吓坏了。
“这是咋的了？”
“中邪了，中邪了……”众人惊恐的喊道。于是有经验的人喷了何九叔两碗水，少顷，何九叔渐渐苏醒。
王婆道：“快给送家去，快点。”
何九叔被众人抬了回来。看样子病情很重，似乎活不过明天。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些“节哀顺变，好好养病”之类的屁话，各自散去，毕竟谁也不愿意陪着一个快要死的人。
何九叔媳妇（以下简称九婶）伤痛万分，“老何，你这是咋的了？你可别吓我啊！早上还好好的，怎地这般回来了，呜呜呜……”
九婶孤零零的陪着病重的何九叔，伤痛欲绝，泪流不止。突然有人道，“都走了吗？”
九婶一愣，又听那人重复道：“都走了吗？”语调严厉。
九婶点点头，答应着：“都走了。”
病重的何九叔忽然坐了起来，“哎呀妈呀，累死我了，当演员真不容易，老婆子给我弄点水。”
九婶不知所措，简直是太突然了，现实竟然要考验她脆弱的神经。老公还活着，比什么都强。九婶欢天喜地的到了一杯水，问道：“老何，这是咋回事儿？”
何九叔喝口水，摇摇头，哎哎哎连叹三口气，端的一个愁煞苦也。
九婶一看明白了。有事，而且是老何解决不了的事儿。夫妻多年她太了解老何，一撅屁股都知道他能放几个屁，就了解到这等程度。“老何，有事憋在心里怪难受的，跟我说说呗！咱俩交通交通。”
交通，即交流与沟通。
何九叔道：“刚才我去验尸碰到西门庆了，请我吃了顿饭，还给了我十两银子，叫我凡事周全。”
“周全什么？”九婶附和道。
“是啊！我也纳闷呢？我一个法医能周全什么？到了武大郎家里见到他媳妇，长的一个骚啊！当时我有些明白，在一看武大尸体，见武大面皮紫黑，七窍内津津出血，唇口上微露齿痕，凭我多年的经验判断这是中毒死的。我想要声张，忽然想起了西门庆，谁敢去惹他？没办法只得咬舌假装中恶了。你要知道武大有个兄弟叫武松，便是前些日子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头，那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呐！两边都惹不起，因此才愁！真是王八钻灶坑，两头受气。你说这事可咋办？”何九叔说罢，又连叹三声，愁苦全都写在脸上。
笑了！九婶听后笑了。
何九叔道：“你笑啥？难不成你有主意？”
九婶道：“耗子腰疼这才多大点事儿！”
“你说咋办？”
“我也听人说后巷住的乔老儿子郓哥去紫石街帮武大捉奸，闹了茶坊。正是这件事了。你却慢慢的问她（潘金莲）如今这事有什么难处。问她几时出丧，若是停丧在家，待武松归来出殡，这就没事。如果她立刻火化，其中必有蹊跷。你也别说太多，同意就是了，待到火化当日，拿了两块骨头，和这十两银子收着，便是证见。武松若回来，不问便罢，也好给西门庆个面子。如果武松问起，把骨头与十两银子给他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如何？”
何九叔听完九婶的话，茅塞顿开，漫天疑云尽散，赞叹道：“老婆子，你太有才了！今天晚上豁出老命非得好好犒劳犒劳你。”
何九叔传下信息，说自己中恶了不能去，看看你们那边几时火化？
潘金莲回信三日火化。
果然如九婶所言。
家有贤妻，夫复何求。
何九叔依照媳妇的计策行事，三日后，举行火化。
火化当日，何九叔捡起了几块骨殖，连夜写了份尸检报告，还将火化一事详细记录，火化日期、天气情况、吊念嘉宾等与十两银子包好，放在房里。只等武松的归来。
九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她将事情的发展看的清清楚楚。武松是杀人不眨眼的人，嫉恶如仇，亲哥哥被人害死，他绝不会默不作声，所以她敢要老何留着骨殖。待武松归来问起，把证据一拿出来，全没自己什么事。拿出证据等于得罪西门庆，可是武松了解真相后绝不会放过西门庆。西门庆自顾不暇，哪有时间跟何九叔算账，到时候只管搬着板凳出来看好戏吧！
同样是女人，王婆为了几两棺材本，甘心做马泊六，出谋划策害死武大郎，最后落得凌迟极刑，何足道哉。而何九婶则不然，她见钱眼不开，看清了事态的发展趋势，别人的钱有时候最好还是别拿，不贪头上才不会架着刀，才会保全性命。聪明的女人能想的到，智慧的女人才能做得到，由此可见一个真理。
——有智慧，才有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