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元年(627年),尚书右丞相魏征在李世民面前推荐杜正伦,认为古今以来难有人比得上他。老魏说话很管用,于是杜正伦被提拔为兵部员外郎,从此步入仕途。
老杜秀才对李猫这个小同志实在看不过眼,屡屡在朝堂之上与他针尖对麦芒斗得唾沫星子火花四溅,拉都拉不开。
年纪不大,心眼不少,领导把你放在那个位置,是让你为国家发现人才,使用人才的,不是让你开批发铺,发大财的。
老东西,你已经过时了,懂不懂什么叫与时俱进。
两个人经常这么吵来吵去,把唐高宗搞烦了。就找了个理由,将他们二人都贬黜外放,杜正伦为横州刺史,李义府为普州刺史。
显庆三年(658年),83岁的杜正伦最终没有扛过44岁的李义府,不久就死在了任上。我板不到你,我还死不过你吗?
李义府才没有一颗决绝赴死的心,四十多岁的男人是极品,他要享受属于自己的极品年华。即使被贬外放,武后也没有忘记在危难时刻力挺自己的李义府。常常派人送去关怀,送去温暖。
笑得好看的李义府又笑了,内心唱起Rap。武后不倒,我不倒!不倒!就不倒!
不倒的李义府隔年就被重新招回京城,再度拜相,一步到位。
武后是他的贵人,当年他冒着跌停的风险押宝于她,就是为了今天利润能够不断地翻番,翻番。
在他的心中,只有武皇后才是他命中真正的贵人,至于高宗同志不过是提线木偶。
李猫同志虽然是个十足的阴人,但这一次他错了,我们也错了。阴人的下场无外乎两点,一是阴死别人不偿命;二是阴死别人要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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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府是个小人,自古小人有仇必报。被贬之后,很多原来主动跟他攀亲戚搞关系的人都迅速闪开。其中一个叫李崇德的人,之前和李义府攀过关系,攀成了一家人。这位仁兄竟然在自己的家谱中列入李义府的名字,列就列了。可在李义府被贬后,他又把李义府的名字删掉了。
也该这位“缺德又缺心眼子”的李“崇德”先生活该倒霉,这件事居然让李义府知道了。等到李义府又重新站起来后,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崇德兄给扔进了监狱,最后没扛过李义府的折腾,李崇德选择了自杀。
李义府膨胀了,膨胀很多时候像一匹受惊失控的野马,驮着人驶向灭亡。
李义府做梦也不会想到,在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险境,更大的暴风雨将席卷而来。
3、病猫咬死李猫
再度飞黄腾达的李猫,行事更像只猫,无所顾忌,狂放不羁,上蹿下跳,左挠右抓。
在武则天的庇护下,几起几落,不倒翁是这样炼成的。
干过批发生意的李义府对自己在资本运作方面的能力相当得意。我老李还真是有眼光,当年顶了一个帖子吃了半辈子老本。不管自己怎么做,有武皇后罩着,就会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出太阳。
李义府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比以前做得更过份了。李义府母亲去世,丁忧一年后,又复起为司列太常伯、同东西台三品。
不久,李义府决定改葬他的祖父,换换风水。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两个目的。一是光宗耀祖,装潢门面;二是显摆自己的能耐。他示意附近各县调派丁夫、牛车为他祖父修建陵墓。
当时的三原县(今陕西富平县)令李孝节(看名字貌似大孝子)为讨好李义府,私下征集了大批民工,昼夜不停地为李义府修祖坟。别的县令见了,谁也不愿意做落后分子,人人效仿,个个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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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高陵县令张敬业,是个干活特实在的人。最后李义府的祖坟修好了,他却累死在岗位上(工地上)。自己参与建造的阴间大豪宅,自己却住不进去。真是死了都要盖。
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自王公以下的各级官员,拎着包,提着取款机给李义府送礼,赠送迁葬所需物品。赶来迁葬的车马,彩旗招展,从灞桥到三原绵延七十多里的道路上,那家伙人欢马嘶,场面相当壮观。
高宗同志是在看不过去了,下诏让那些御史不要哭了(御史节哭),搞得跟自己的爹娘老子死了似的。史料记载,当时发展到“蠕媚刍偶,僭侈不法,人臣送葬之盛典无与伦比者”,成了唐王朝以来王公大臣们从未有过的“大腕的葬礼”。
李义府收礼收到手发抖,赚得盆满钵满。
高宗不能再拢着袖子装病猫了,不然发展到最后这李猫早晚会在自己的朝堂之上随地大小便的。
高宗决定敲山震虎,他喊来李义府说:“老李啊!有人举报你的儿子女婿干了不少违法之事,我还为你遮掩,你最好警告一下他们,让他们收敛一下。”
李义府笑容凝固了,他用一双猫眼打量着高宗,像发现一只长着翅膀的鸟人。
一直以来,高宗同志对李义府还是比较宽容的,这一次绕着弯子说他,就是给他莫大的面子。
“是谁在皇上面前说老子坏话?”
李义府怒了,平日里跳脱好看的笑容被拍死在脸上,成了一只恶心的苍蝇。
高宗好心却换来驴肝肺,领导很生气:“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些是不是事实,不需要问是谁告诉我的?”
李义府无言了,无言有时候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好看的笑容重新绽放在他苍白的脸上,李义府又笑了。
李义府笑了,可高宗同志当时就晕菜了。什么个意思,笑,笑谁?
高宗还坐在那里拽的像个高级教师,等着李义府同学给个标准答案。谁知道李义府同学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把衣服袖子甩得啪啪作响,向后转,齐步走,把高宗老师当场给晾在了那里。你不就是一个老师吗?我还就当着你的面,翘你课,看谁牛得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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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搞错,谁是皇帝啊?如果自己是皇帝,那眼前这家伙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又算什么。唐高宗终于意识到,他心目中曾经的三好学生李义府同学已经毕业了,拿他这个老师当空气了。
我可以棒你,也同样可以踩你。捧你,你就可以上天;踩你,你就只有入地了。
就是自己的舅舅长孙无忌当年也没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飞扬跋扈。
打这之后,高宗同志开始对李义府不太感冒了(上由是不悦)。
同样是猫,你拿我病猫,我也就只能拿你当死猫了。
如果一个皇帝在大权没有旁落的情况下,把一个活人看成一只死猫,那这个人的路基本上是走到头了。
那就找个机会修理修理吧!机会很快不请自来。
李义府请了个阴阳术士为自己望气。“望气”这玩意很玄乎,不知道的同志我在这里多啰嗦两句。判断阴阳宅吉凶,最简单的方法是利用晨昏日出日落之时,观察宅舍顶上岚态状况,这就是望气之术。
善于“望气”之人,都有气功的底子。练功时瞄准目标的远处,半阖双目入静,似看而非看,做到天人合一。等到你两眼看得发干发涩,你就可以看到一种冉冉升腾的岚雾,这就是大自然的环境之气和阴阳宅内气相沟通的气,也称之为晕。
初修习“望气术”,最好选择水泽之地,因这种地方水汽充足,岚气变化比较明显易望。缠绵于绿水青山的山巅峰腹之间的气,必是生气和旺气,此种地方一般可以立穴建造。
而寸草不毛之地的大气升腾,则为凶气合死气,除非存心谋害他人,或者准备私人养个僵尸当宠物玩玩,可以考虑选择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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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府请的这位气功大师(术士)一通捣鼓,下了个结论:李义府宅第之上有不祥之气,弄不好就会中头彩,摊上大险大难。
那请问这位高人有没有办法避开呢?
有!弄它个二千万就能把过路的大鬼小妖给打发了,有钱能使鬼滚蛋。
李义府笑了,原来鬼和自己兴趣爱好差不多,看来钱真是好东西。李义府开始变本加厉收刮民脂民膏用来打发阴间厉鬼。
这一次,李义府准备让长孙无忌出点血,这位仁兄不是已经化身为鬼了吗?
死人怎么出血,有没有搞错。
没有!翻翻旧账,看看长孙无忌还欠自己多少。按照商业银行负债理论,父债子偿、孙偿的原理。冤有头,债有主。
长孙无忌的孙子长孙延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李义府就派儿子李津去找长孙无忌的孙子长孙延(长孙延原本流放岭南,勉强保住的性命,不久前才遇赦回到洛阳),说:“兄弟,我一直惦着你呢,出点钱我来为你谋个一官半职,保证几天后任命书就能下来。”
真的假的?别忽悠人。
兄弟,我是牛人李义府的儿子能说假话吗?
兄弟,那我还是牛人长孙无忌的孙子呢?
不相信我,那你就继续当你的孙子,相信我,就给我拿钱来,一手交钱一手交帽子。
那就赌一把吧!
几天之后,长孙延果然谋得从六品的司津监的官帽戴。本来五品以下的官职是不必报知皇帝的,然而涉及到长孙家的后人,那就大不一样了。
李义府太狂了,做的很多坏事都赤裸裸地暴露在日光之下,毫无遮掩。老子就这么狂,爱咋咋地!
同年四月,大臣杨行颖将李义府批发“官帽”的事奏了一本。高宗这时候正坐等机会发泄心头之恨呢?快,快,给我立马拿下。
李义府就这样自动撞在枪口上被下了大狱。
我是李义府,有没有搞错?
对不起,抓的就是你李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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