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揣摩。

早年，他投靠内史令杨素，靠揣摩受到信任。杨素曾负责建造仁寿宫，因为搞得

过于堂皇，让隋文帝大发脾气，杨素吓得不轻，赶紧找封德彝讨主意。封德彝早

就看出端倪，劝杨素不必担心，并断定会受封赏。

事情果不出封德彝所料，文帝不满意，他老婆却兴奋，对新宫殿赞不绝口，还夸

杨素能办事。文帝惧内，只好和老婆保持一致。杨素虚惊一场，转而对封先生很

佩服，并说：“揣摩之才，非吾所及。”

降唐后，高祖李渊认为封德彝不忠不义，不堪任用，坚决打发他回了老家。这本

是小挫折，根本难不倒封先生。他照样揣摩李渊，研究新领导的性格人品脾气好

恶。

不怕领导不上套，就怕领导没爱好。

封德彝揣摩得很有深度，知道创业中的李渊还顾不上金钱美女，急需的是奇谋良

策。于是，他想了若干秘策，暗中呈送李渊。李渊看后大悦，马上把封先生从家

中请回，官拜内史舍人，接着又升任侍郎。

谁也不知道封德彝献了什么策，有多大价值，但可以肯定，能打动李渊，说明他

揣摩到了领导的心思。由此可见，封先生也算高手，普通人的揣摩多是小打小闹

，唯有封先生能独树一帜，把揣摩之术演绎得丰富多彩，顺利打通了自己的晋升

之路。

如今封德彝见房玄龄、杜如晦等人是新皇帝的死党心腹，就有意识地和他们处好

关系，所以时常曲意附和他们，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个人立场，所以老臣中只有

他对新政的阻力较小。

衡量来，衡量去，李世民锁定了最终的目标：萧、陈叔达。

封德彝同志之所以能在武德朝当上中书令而位列宰辅，其实最应该感激的人就是

这个萧。当时任尚书右仆射的萧向唐高祖推荐了他，知遇之恩，按理说他应该对

萧感恩戴德，好好报答，可封德彝老兄却没有这样做。

他不但如此，而且还那般。太宗即位后，裴寂虽然位高但实权不如萧和封德彝，

有些政事需要两人事先合计过后再上报唐太宗。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有时候两个

人在下边商定好了的事情，上奏太宗的时候老封会突然变卦，说出了第三种方案

，搞得萧老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要不就是当着萧的面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不往正点上说。等萧走后他突然改变先

前的语言风格慷慨激昂地表达出自己的意见，同时贬损萧的奏章，那什么玩意啊

！毫无建设性。

萧对封德彝这种下面一套上面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搞法深感恶心，但又防

不胜防。封德彝根本不顾及萧的感受。第一次萧以为封德彝发烧了，而且还是高

烧，摄氏99度。后来封德彝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折腾。萧才真正看出来，封德彝

不是发烧这么简单，而是沸腾了！

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可奇怪的是，我们很多时候会在单位里见到这样一种奇怪的

现象，就是那些人品有问题的人身边永远不缺乏支持者。

连房玄龄、杜如晦这样的人，也因此疏远萧而亲近封德彝，搞得萧很孤立。

拜托！有没有搞错，我是受害者啊！大家拿出点同情心好不好？见过流氓，没见

过有文化的流氓。

萧怒了，上密奏给李世民，把封德彝过去的那些鸡鸣狗盗的龌龊事连底给揭开，

而且矛盾直指房玄龄、杜如晦。房、杜是李世民一手提拔重用的，唐太宗当然不

高兴。紧接着，萧又因为一件事和陈叔达的意见不合，二人在太宗面前打起了嘴

仗。萧是个性格火爆之人，老而弥辣，说起话来“声色甚厉”。这种性格的人属

于动作演员，说话通常会辅以挽袖握拳指着对方一类的夸张动作。陈叔达也不是

吃素的，自然不甘示弱。

两个人把朝堂当作了菜市场，在朝堂之上论斤按两地大吵了起来，不排除他们争

吵时涉及到了和玄武门等有关的秘闻丑事。

他们吵得太投入，太忘我了。

李世民非常恼火，不是喜欢泼妇骂街吗？不是喜欢把自己混同于一般群众吗？那

就别当国家干部了，萧、陈叔达都被安了个对皇上不敬的罪名，罢官免职。

老臣一下子就少了两个。老封同志笑了。

封德彝搞走了萧和陈叔达，继续在唐太宗面前卖直显能。

太宗准备要击败突厥，需要扩军和训练，但由于战乱停息不久，人丁还没有完全

恢复，所以面临兵源（成年男子）不足的问题。封德彝为了迎合拍李世民马屁，

奏道：“对那些虽然年龄还不到十八岁，但身体魁梧壮实的，也可一并征发。”

太宗求强心切，表示同意。但当这一诏令送至门下省执行时，专门负责签名盖章

的给事中魏征却打死不签字，封德彝多次去和魏征交涉，魏征还是不签署。卖直

显能，我老魏说第二，你敢说第一吗？

真是土匪碰上强盗了，封德彝也没办法。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连李世民都搞不定，

别说自己了。最后，他只好去向唐太宗作了汇报。

太宗听罢大怒，立即召来魏征声色俱厉地质问：“我已经同意的，你为什么这样

固执？”

像每次一样，魏征摆事实讲道理，他的每句话都可以当作上书纳谏的教科书来学

习。老魏回答道：“我听说竭泽而渔，并不是打不到鱼，但明年无鱼；焚林而猎

，并不是捕不到兽，但明年无兽。如果将未成年的少年入军，那么这些人原来承

担的租赋杂徭，谁来承担？何况，兵不在多，关键在于如何训练。如果训练得法

，自然战斗力强，何必凑数？”

接着，中国历史上最牛的“直臣”魏老头依然得理不饶人，一口气列举了唐太宗

即位以来失信于民的二三件事。还说如果这样常此以往地搞下去，还谈什么取信

于民！

估计封德彝在旁边都被震得嘴张得老大，合不上了。这魏老大比我还沸腾！失敬

失敬！

待续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