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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到目前为止,生有二子。长子是李弘,封为代王,而在当上皇后之前不久,又添了二胎,取名李贤,封为潞王。新皇后有这两个生龙活虎的儿子,要把现任的太子换掉,完全有充足理由。余下的问题,就在于有人出头提出,然后堂而皇之走个程序罢了。

这次第一个跳出来表现的是许敬宗。他揣摩高宗和武后都有此意,自己又是礼部尚书,职权范围内恰好可以说的事,何不抢个头功?于是,在武则天正式当皇后的第三天,许敬宗就上奏,大谈换太子事宜。奏章做得古香古色,大意是说:今之太子,原非嫡子。因为永徽之始,国本(真正的太子)未生,所以从权安排了。现皇后已生子,是为正统,那么皇统问题就不可浮滥。我既然是负责礼仪工作的,便不敢失职,一定要提出来。高宗看后非常高兴,马上召见他,一番夸奖和表演之后,说:“阿忠已有意自让。”谋私利也要披上“天下为公”的外衣,君臣俩的这番对话,好像是一场表情严肃的游戏。这事,就这么定了。

李忠收摊子回家不干了,可作为太子集团,他的甩手离去并没有将东宫势力瞬间化为无形。武则天始终没有停下对权欲的追逐脚步,她开始大肆扶植栽培自己的势力。李义府在武氏刚立为皇后不久,和太子册立之前,就加上同中书门下三品,正式入阁拜相。显庆元年(656年)三月,朝廷又把杜正伦提升为黄门侍郎、同三品。杜正伦当年因为向李承乾泄漏了唐太宗的话,被一贬再贬,官运背到了极点。但他是李勣的故人,现在李勣也要加强自己力量的时候,有必要把杜正伦提升起来。所以,杜正伦为相,极可能是李勣的举荐。

对于立后之后发生的太子废立和人事变更,长孙无忌集团一直采取坐视不问的态度,或者是已被武后的毒辣手段吓呆,或者是明知道劝谏也无用,总而言之他们一直都保持着沉默。至此,高宗御宇七年以来,终于尝到了宸衷独断的滋味。

这时候,李义府惹出了一件事,把一个反击的机会送给了长孙无忌等人。李义府原本一个朝不保夕的小角色,突然跃居宰辅之位后,开始卖官鬻爵,贪赃枉法,欺凌百姓。他看上了一个犯案下狱的洛州美妇人淳于氏,便指使大理寺丞毕正义放人,自己好纳为侍妾。不料此事被人弹劾了,高宗命给事中刘仁轨主持审查毕正义这件事,李义府向刘仁轨求情不成,怕事情泄漏,只好逼毕正义在狱中上吊自杀。后来高宗知道事情原委,仍然不治李义府的罪。李义府从此恨上了刘仁轨,努力寻求机会报复。李义府此时身为宰相,竟然于天子脚下擅杀大理寺丞,侍御史王义方认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决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坚持提出弹劾,言辞恳切,正气凛然。高宗听完之后却仍然开释了李义府,而且责怪王义方毁辱大臣,言辞不逊,贬为莱州司户。高宗如此公然黑白倒置,纵容迁就,是为了报答李义府当日“打响了第一枪”。

李义府的这件事,对于长孙无忌集团来说,是个反击武氏阵营的好机会。可是长孙无忌、韩瑗并没有加以利用,他们仍然保持沉默。所以我们说,长孙集团这一阶段的应对策略极为不妥,真是“前不应当示强时而示强,后不应当示弱时而示弱”。此时再软弱,也没有回身余地了,反而不如绝地一搏有再生的可能。

武则天并没有因为长孙无忌他们的忍让而停步,而是步步进逼。把长孙无忌的亲戚,一个个调离京城外放。长孙无忌的表弟、太常寺卿高履行(高士廉之子),被派到益州(今四川成都)大都督府任长史;长孙无忌的堂弟工部尚书长孙祥,被派到荆州大都督府为长史。从表面看,这两位部长级人物虽然外放,但所任的职务也非常重要。这两个州,看起来虽然都是天下的显要州郡,然而,天下人都看明白了,这是在砍长孙无忌的左右手!

不仅长孙无忌在朝廷的羽翼被削减,连出征在外的程知节也处处受牵制。这年的年底,程知节的前军总管苏定方打了一个大胜仗,本来应该乘胜追击。但副大总管王文度却出面阻拦,自称受了密旨节制程知节,喝令不许进军。苏定方认为有诈,皇帝既任命程知节为主帅,岂会别传圣旨?要求程知节囚禁王文度,飞表奏明皇帝查清真相。程知节不听,任由王文度胡来,结果贻误了战机,敌酋得以逃窜。而后兵至怛笃城,敌方百姓开城门投降,王文度竟然下令屠城,然后瓜分了他们的财物,除了苏定方之外,连老程都得了一份。程咬金十二月班师回朝后,高宗却说自己并没有给王文度什么密旨,而是王文度假传圣旨!假传圣旨可是无可赦免的重罪,但高宗并没有杀他,只是予以免官(不久又再度起用);这样,程知节也因为坐失战机、未及时追敌,而被免官。这事前前后后都发生得蹊跷,后世史家怀疑王文度并没有矫诏,而是高宗确实安排王文度去捣乱,阻止程知节立功,并且要让他背负上罪名,借以剪除长孙无忌的羽翼。程知节经历过几十年的政坛风雨,年事已高,早已无复昔日锐气,更不想临老还参与这种政争内斗,应该早就能看出唐高宗的用意了,所以从出征时起就变得懦弱起来,顺从地任人安排,回朝后和和顺顺地免职回家。保住性命就是福气了。

乾坤真的要大挪移了,但乾坤不是握在无忌的手里,而是被一个叫做武媚娘的女子掌握了主动。长孙无忌集团中的人见己方如此被动,终于有人坐不住了,特别是被新皇后点名提到要好好“奖赏” 眼见事态发展越来越不妙,他们急需找回以往的主力战将褚遂良以修补其翼,作困兽之斗。这年十二月,由韩瑗出面(估计是想让最高统帅长孙无忌隐身于后,避开风险,以免目标太大。),为褚遂良讼冤,称褚遂良体国忘家,为“社稷之旧臣,陛下之贤佐”,却无罪被贬,就算他有违忤天子,被贬一年也该够了,希望皇帝能将他召回。高宗此时情绪还好,平静地说:“褚遂良有才有功我都知道,但他性情悖戾犯上,所以要惩罚他。”韩瑗、来济见高宗的话有所松动,便慨然力争:“褚遂良是社稷忠臣,只不过是受到了谗谀之人诋毁。陛下无辜弃逐旧臣,不是国家之福。”高宗听这话说得无礼,脸色就有些不好。韩瑗却不察言观色,一时失口,竟然说:“武皇后就象周朝的褒姒!早晚灭亡大唐,您不要信用她!”高宗闻言勃然大怒吼道:“你下去!”

我估计这个韩瑗退下后,感觉到自己说的有些过了,早晚会招来武则天的报复,就想金盆洗手,不干了,辞官回家以求自保,但高宗不准。想跑,门都没有。

显庆二年(657年)闰正月,高宗带着武后行幸洛阳宫,在这里住了下来,并于当年底宣布洛阳为东都。后世有史家说,因武则天在长安宫中常见王皇后、萧淑妃的鬼魂作祟,故有此避祟之举。而实际上,是因为唐疆土已比前朝有所扩大,政治中心南移,是为便于统治。

到了三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长孙无忌一派中有人建议高宗,把褚遂良从潭州(今长沙)调到更远的桂州(今广西桂林)任都督,这也可能是为了让他再远离政治中心一些以避祸。高宗批准。他们谁没想到,这一建议会给他们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长孙无忌一派恢复声势步履维艰,与此相对,拥武一派却在一路猛进。三月,李义府被提升为中书令。到了七月,许敬宗、李义府秉承武后意旨,突然诬奏:“韩瑗、来济潜谋不轨,与褚遂良朋党为奸,密谋叛乱。因桂州为用武之地,故要求改授遂良为桂州都督,意在引为外援。”

高宗闻奏大惊,也不管有没有证据,立刻贬韩瑗为振州(今天海南三亚市)刺史,来济贬为台州(今浙江临海市)刺史,并终身不许入朝。褚遂良更是问题的核心,被再贬到爱州(今越南清化)为刺史。王皇后的舅舅虽然已是死老虎,早就贬到荣州(今四川荣县)了,这次也受牵连,再贬到象州(今广西)为刺史。至此,长孙无忌的主要爪牙已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褚遂良被贬爱州(今越南),心情恶劣可想而知。他左思右想,再无扳回局面的可能,当初的倔强劲儿早已消失,只有上表乞怜。他先提到了自己为高宗力争皇位的策立之功,回忆了太宗去世时手足无措的高宗抱着他脖子的情景,最后说他现在已经是风烛残年,蚂蚁一样的卑微渺小,乞求皇帝高抬贵手。表上去之后,高宗不理。按理说这表章写得字字血泪,情动于中,高宗不可能无动于衷,之所以没反应,据《新唐书》推断,是“牵于武后”——被她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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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谎言知多少——大唐真相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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