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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年轻的建节封侯

起初金帝国非常有信心将宋帝国彻底灭亡,但是战线推至秦岭-淮河后,失去了骑兵冲突的空间,南宋也稳住了脚跟,金军连遭败绩。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金帝国内部的主和派开始占了上风,挞懒逐渐掌握实权。虽然在部落政体下,各位贵族都有自己的部众可以自己决定攻略,但兀朮、撒离喝等主力部队都遭到沉重打击,尚处于恢复阶段,金帝国在挞懒的牵头下,与宋帝国保持了一段很短的和平。当然,在此期间,中原的伪齐刘豫和江南的无数盗匪仍需宋军辛苦征剿,他们虽然实力不强,但对宋王朝的威胁其实未必比金军小。岳飞在此期间立下不少军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绍兴元年(西元1131年),岳飞隶张俊讨伐叛将李成,在江西一带击败了李成十余万大军,李成被打成光杆司令后投奔了刘豫。岳飞又以相州老乡的身份和自身的威望直接招降了另一大盗张用,江淮平定。张俊奏岳飞功劳第一,岳飞升为神武右军副都统制,授亲卫大夫、建州观察使。此后江西安抚使李回又调岳飞军讨贼。大盗范汝为等攻击抚州,守军树“岳”字旗,贼不敢来犯。岳飞遣部将讨平盗匪,升任神武副军都统制。绍兴二年,大盗曹成拥十余万众,占据湖南、广西交界处。李回命岳飞为权知潭州(长沙)、权荆湖东路安抚都总管,并授金牌、黄旗,有权招抚曹成。曹成听说岳飞来,吓得分兵躲进山。岳飞百般用计,既引蛇出洞,又奋勇进击,最后曹成不支请降。宋军征战岭南最怕热带烟瘴瘟疫,潘美、郭逵等名将都吃过苦头,唯独岳飞治军有方,率领北方军士在盛夏进军岭南,竟无一人死于疠病,其管理能力史所罕见。成功后岳飞授武安军承宣使,李回又派他讨平了马友、郝通、刘忠、李通、李宗亮、张式等盗匪。

绍兴三年春,宋高宗召岳飞觐见,岳飞的顶头上司江西宣谕使刘大中竟然不同意,理由是岳飞一旦离开江西,盗匪就要作乱。果然,岳飞前脚刚走,彭友等贼后脚就开始作乱,高宗只好让岳飞回江西去镇压。不久岳飞大败彭友,彭友请降,虔州(今江西赣州)平定。史载因为当初隆祐太后路过虔州时曾受惊,高宗密令岳飞屠降,岳飞坚请只诛首恶,赦免余众。再三请求后高宗同意赦免,这些人感念岳飞的恩德,为其立生祠(但既然是密令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之后岳飞再次觐见高宗,高宗手书“精忠岳飞”四字,作为岳家军的军旗,授岳飞镇南军承宣使、江南西路沿江制置使,后改神武后军都统制。南宋撤销御营司后将主力军改组为神武军,分前后左中右五军,分别以刘光世、岳飞、韩世忠、杨沂中(后改名杨存中)、张俊为都统制,各自有数千到数万战兵不等。也就是说,岳飞现在正式成为宋军五大主力之一。

南宋初年趁乱起兵的盗匪中经营最成功的无疑于盘踞洞庭湖的钟相、杨太。他们的成功一方面是洞庭湖的有利地形;一方面据说他们运用了摩尼教的宗教工具,说来和方腊也略有渊源;更重要的是他们得到了伪齐的支持,作为在南宋后方的一个牵制。洞庭湖这支部队和前面曹成、彭友等部队的性质应该是差不多的,正史上均称之为“盗匪”、“剧贼”等,但是现代的一些简史和史评却称他们为“农民起义家”、“革命领袖”。事实上,参与这些部队的士卒们确实是因战乱失去生活来源的普通百姓,他们的灾难正是宋王朝政府给他们带来的,是可以理解的。但钟相、曹成这些头目则确实是利用了广大人民群众反抗精神的野心家,他们在国家最需要稳定团结的关键时刻拥兵自重,给国家安全带来了极大威胁。正如岳飞所说:“襄阳等六郡是恢复中原的基本,现在应先取六郡,以除心腹之患,使李成远遁,进而剿灭湖湘群盗。”

诚然,中国人民自古以来富有反抗精神,农民起义多次有力的推动了历史进程。东汉的绿林军、赤眉军光复了汉朝;隋末的大片起义农民起义中诞生了唐朝;元末的明教红巾军起义推翻了残暴的蒙古军事贵族统治,建立明朝;清末的太平天国运动有力的打击了腐朽落后的清王朝;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从农村包围城市,更是建立了伟大的新中国。然而正如改革要区分好坏一样,农民起义也不能一概而论。靖康之难给单一制结构的中央集权帝国带来了巨大的公共危机,由于宋朝民间浓烈的尚武风气,“义军”风起云涌,处理得好,可以帮助官军抵抗外敌,无愧为义军,但处理得不好那就确实是盗匪。尤其是钟相死后杨太执掌湖湘军大权,自称“大圣天王”,与伪齐联络,一心想在湖湘一带独立建国,大发国难财,不可不谓剧贼。岳飞趁金军略有收敛之机,以极快的速度剿平了这些盗匪,其对南宋可谓有再造之功。试想如果宋军剿匪速度稍慢一点,让金军缓过气来,南北夹击,形势就非常危险了!

杨太很年轻就当了湖湘军的首领,所以人称杨幺,在岳飞之前,宋廷多次派兵征剿都失败。绍兴初年,宋廷只把湖湘军当作地方骚乱,先后派程昌寓、孟庚、李纲、折彦质等文官征剿,均大败而回。绍兴三年,宋廷以王燮为荆南府制置使,率大军六万,战船二千艘进剿。但是湖湘军的造船和水战水平都已极高,大量使用车船、楼船甚至海鳅船,配备了很多先进的大型机械传动武器。王燮在岳阳以西的洞庭湖阳武口遭到大败,官军战死万余,损失战船数百艘,极大的削弱了官军抗金的实力。在这样的背景下,宰相赵鼎只好从抗金前线抽调岳飞的神武后军这支王牌战队来对付内贼。

绍兴四年,伪齐派李成夹带了一些金军进攻湖北,连续攻占了襄阳等重镇,而且与杨幺的地盘也联系上了。高宗诏令岳飞兼任荆南、鄂岳州制置使,反击李成。岳飞首先进攻郢州(今湖北钟祥)。渡江中流,岳飞对部下说:“飞不擒贼,不涉此江。”大有东晋名将祖逖中流击楫的气概。李成兵将虽多,但岂是岳飞的对手,很快被岳飞收复湖北六郡。岳飞又进军邓、唐等州,将战线推入中原。金帝国感觉到压力,派大将刘合孛堇率金军援助伪齐,结果被岳飞打成了光杆司令,逃回金国。高宗极度兴奋,喜叹:“岳飞怎么这么厉害啊!”

收复湖北后岳飞奏请朝廷可在湖北屯田,俟机收复中原,并请辞去兼任的制置使职务,由朝廷另派文官专任。但是宋廷还是认为湖北尚属前线,不能当作后方国土,将六郡合并为襄阳府路,由神武后军暂行军管。岳飞移屯鄂州(今湖北武汉),授清远军节度使、湖北路、荆襄潭州制置使,封武昌县开国子。岳飞31岁成为节度使,是宋军中的最年轻纪录,宋太祖29岁建节,不过他应该算是五代将领,不算在宋军中。

绍兴四年底、伪齐伙同金军围攻庐州,高宗手札令岳飞解围。岳飞到庐州正遇伪齐五千铁骑,岳飞张开“精忠岳飞”的军旗,金军大骇,一战而溃。绍兴五年,岳飞又觐见高宗,授镇宁崇信军节度使、武昌郡开国侯,并封母姚氏为国夫人。32岁封侯,岳飞又创下一个纪录。同时高宗把征剿湖湘军的重任也交给岳飞。

湖湘军据守洞庭湖,地方官和中央禁军都已经被他大败,宋廷不得已才使出岳飞这张王牌,并由宰相张浚督师,可见重视程度。然而事实上神武后军虽然在平原上冲杀厉害无比,却未习水战,而湖湘军正是依靠水战优势多次击败官军。不过岳飞也不是蛮将,他仔细思考,决定采取内部分化的策略。宋廷当时虽然处于艰难时刻,但毕竟在人民中拥有深厚的基础,大多数人虽然被杨幺等人绑架在战车上,但内心还是遵纪守法的,尤其面对军神岳飞,更多的人心理动摇了。岳飞没有急于向洞庭湖发起进攻,而是封锁物资供应,并大举招安。过不多时,湖中黄佐、杨钦等大将开始投诚,岳飞一边以礼相待,一边授予他们官职,黄佐等人无不感激涕零,愿为岳飞效死。岳飞又派了他们中的不少人回到湖中作为内应,严重打击了湖湘军。六月,高宗召张浚回朝准备秋季防务,岳飞请张浚暂留,称已有计划,八日之内必然破贼,张浚将信将疑的留下了。

六月十一日,岳飞向洞庭湖大寨发起总攻。湖湘军一度利用车船抵抗官军,但岳飞在降将的帮助下,将湖湘军引入水浅处,再用巨筏围歼。湖湘军的车船受阻于淤塞,只能分别被官军剿杀。杨幺投水欲逃,被岳飞部将牛皋擒杀。岳飞带兵进入洞庭湖大寨,其余人纷纷请降。岳飞妥善安置了湖湘军的士兵,大部分放回乡安居乐业,果然只用了八天。张浚感叹:“岳侯神算也。”但是岳飞的眼病却越来越严重,甚至要求暂时辞职养病,但没有获准,而是加封荆湖南北、襄阳路招讨使、检校少保,进封开国公。

俗话说“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很多优秀的军人打了一辈子仗,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终生未能封侯,而岳飞在三十出头就进封节度使,封侯进而封公,无疑是已经是军界最耀眼的一颗巨星。这仅仅数年,岳飞就从毫无背景的初级军官成长为国家栋梁,也是与他勤于报国的精神分不开的,正如他在《翠微亭记》中写道:

经年尘土满征衣,特特寻芳上翠微。

好山好水看不足,马蹄催趁月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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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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