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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陈州府城隍庙前有一位很出名的相命先生名叫“瞿然惊神算”,有一次袁世凯请他看相,这位瞿然先生在对袁端详很久之后,以极其严肃的口吻说:“公子天庭广阔,来自富贵之家,少年英发,出人头地,中年位跻公卿,五十微有挫折,但正是以退为进,祸为福倚,此后有七年大运,贵不可言。”袁世凯走后,瞿然先生望着他的背影,又补了一句:“此子不同凡人,如宿命论定,必为乱世之枭雄。”当时陈州还有一位名叫段晴川的翰林学士号称知人论世,颇有独见之明,凡经他品题过的人,无不名声噪起。袁世凯也曾慕名前往谒见,段翰林也认为袁世凯将来的功业极可能凌驾于其叔祖袁甲三之上,但才气有余而制艺不足。

分家后的袁世凯尽管已经自立门户,但家里人仍旧希望他走父辈的科举之路,不过袁世凯倒还头脑清醒,他知道自己不是科举这块料,于是他在考虑再三后决定放弃功名,另寻出路。1881年5月,袁世凯前往山东登州投奔嗣父袁保庆的拜把兄弟吴长庆。

吴长庆和袁保庆是生死之交,当年袁保庆突然病逝的时候,便是吴长庆亲自料理的丧事。当时的吴长庆是淮系的重要成员,他统率庆军六营驻防登州,督办山东防务,深受李鸿章的信任和重用。袁世凯作为袁保庆唯一的嗣子,吴长庆自然是格外关照,袁世凯去后便在庆军营务处任会办一差。

在军营的日子里,袁世凯受吴长庆之命拜在他的幕府、后来的状元郎张謇门下学习,但袁世凯的文章“文字芜秽,不能成篇”,让张謇无从删改,深以为苦。颇具讽刺的是,袁世凯虽然文章写得糟糕,但处理起军务来却如鱼得水,井井有条,似乎天生就是干实事的料。

历史证明,乱世人才多以军功起家,当年的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等,袁世凯的祖、父辈袁甲三、袁保恒、袁保龄、袁保庆乃至吴长庆等,都是如此。在局势变幻不定的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袁世凯投笔从戎,倒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1882年8月,朝鲜突发“壬午兵变”,在朝鲜国王的请求下,清廷派庆军入朝弹压。袁世凯也随同进入朝鲜。在朝鲜期间,袁世凯崭露头角,他在帮办军务的时候以整顿军纪和镇压兵变有功,为朝鲜国王所器重重,并获得清政府奖叙五品同知衔。据《容庵弟子记》中记载,在到达朝鲜后,袁世凯在随同北洋水师统领丁汝昌下船探查士兵登陆处,中途因潮退而舟陷于滩,丁汝昌与袁世凯只好赤足而行,在砂石滩上走了数里远。等到登岸时,袁世凯的两足都已破裂,丁汝昌当时半是取笑半是夸赞的对小袁说:“绔绔少年亦能若是耶?”

清军进入朝鲜后军纪散漫,常有扰民之事发生,吴长庆便将整顿军纪的事情交给袁世凯。袁世凯在得到吴长庆的全权后,一有犯令者便立刻痛下杀手,树立自己的威信。有一次当地缙绅控诉清军士兵奸戕韩妇,袁世凯得报后立刻徒步往查,并带兵搜捕一昼夜而未进一餐,最终抓获元凶并亲手刃之。对于清兵吸食鸦片的,袁世凯最为痛恨,抓到必杀无赦,就连跟随吴长庆多年的武弁,也有被袁世凯所杀的。

不仅如此,袁世凯还帮朝鲜国王训练了一支五千人的德式新军,令朝鲜上下大为慑服,也充分展示了袁世凯的军事才能。后来,这支新军在朝鲜“开化党人”政变时发挥了重要作用,袁世凯协助国王控制局势并镇压了亲日的“开化党人”,日本在朝鲜的势力也因此大为受挫。

袁世凯在这些事件中的出色表现,给李鸿章等朝廷大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机缘巧合的是,当时袁世凯的堂叔袁保龄正在李鸿章的幕中且为之倚重,这对袁世凯的帮助很大。但凡国内有点风吹草动,袁保龄都会提前告知袁世凯并为侄子出谋划策;而在李鸿章的面前,袁保龄自然也少不了为袁世凯敲敲边鼓,并在适当的机会为之美言几句。在吴长庆去世后不久,袁世凯便在李鸿章的保荐下,被清廷任命为“驻扎朝鲜总理交涉通商事宜”的全权代表,一举成为清廷在朝鲜的“监国”大员,此时的袁世凯不过二十六岁。

由布衣一跃为朝廷的三品大员,这离袁世凯投军不过区区四年时间,这在当时的官场可谓为奇迹,也是袁世凯的老友、在科举上一帆风顺的徐世昌所望尘莫及的。在康有为还在为考举人而苦苦挣扎时,袁世凯早已是轻舟已过万重山,谁说成功的道路只有科举这个独木桥呢?看来,选对了路,跟对了人,对一个人的发展实在太重要了,而袁家的三个人(袁保庆、袁保恒、袁保龄)对袁世凯成长道路上的帮助也是不可或缺的。

不过,袁世凯这个位子也不好做,当时的朝鲜内外交困,内有亲中、亲日各派势力矛盾重重,外有俄日英美各方列强的不断窥渗,在如此复杂的国际形势下,袁世凯在朝鲜洋务军事一把抓,倒也从容应对,游刃有余,比一般的举人进士要强得多了。正因为袁世凯的优异表现,朝鲜国王还特赐了他四个朝鲜美女,其中一个还是贵族女子。

不过,在十九世纪的最后十年中,东北亚的局势风云变幻,袁世凯能力虽强,但帝国主义的力量更大,特别是蓄意扩张的日本更是对朝鲜势在必得。在甲午战争爆发的前一年,袁世凯被升为浙江温处道(挂名官衔),但仍留在朝鲜。第二年,朝鲜东学党起事,日军在清军应邀进入朝鲜后也大举进入,由于清廷在朝鲜问题上决策屡屡失误,局势终于不可挽回。

袁世凯还算是个聪明人,在中日甲午战争爆发的前夕,他见势不妙,最终想方设法找了个“治病”的借口落荒而逃,回到天津。

二、枪杆子里出官衔

甲午战争爆发后,袁世凯被李鸿章派赴东北前线,仍旧以浙江温处道的名义协办前敌营务处,负责筹拨粮饷并联络各军。由于清军在战争中节节败退,朝野人士在战后交章上奏,争相向朝廷献言练军之法。

说到练军,那些士大夫基本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书生之见,和袁世凯比起来就差得远了。以袁世凯当年在朝鲜练就新兵的经验,李鸿章让他做个前敌营务处会办,实在是有点屈才。报国心切的袁老四对此也不甘心,他利用朝廷急于编练新军的心理,组织了一批人帮他翻译外国军事教材,包括训练方法、编制、营中制度等,然后他又结合当年的练兵经验,草拟了《练兵要则十三条》、《新建陆军营制饷章》、《募订洋员合同通稿》等材料在朝廷大员们中间广为散发,为自己赢得了知兵治事的赞誉。当时很多朝廷大员,如恭亲王奕䜣、庆亲王奕劻、兵部尚书荣禄、军机大臣李鸿藻,还有李鸿章、刘坤一、张之洞等地方督抚,都对袁世凯交口称赞,一致推荐。

这真是奇了。要说上面的那些大员,那可都是当时朝廷最显赫的权臣,怎么会对这不过三十六岁的袁老四如此看重呢?要说起来,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袁老四的确是有两下子,譬如他那《练兵要则十三条》写得着实头头是道,无论是军律、军饷,还是枪械管理、募兵标准等,样样都说得了点子上,让那些不知新军为何物的朝廷大员们大开眼界,称赞有加。

袁世凯的运气也实在是好,恰好这时编练定武军的胡燏棻被调去督办津芦铁路,袁世凯乘机上下活动了一番,督办军务处的领导恭亲王奕䜣、庆亲王奕劻、翁同龢和荣禄等人随后便联名保荐袁世凯接替胡燏棻前往小站练兵。有了这些朝中大佬的保荐,事情当然好办。由此,袁世凯便屁颠屁颠的跑到天津小站练兵去了,这也成为他一生事业的发迹之始。

1895年12月,袁世凯到小站正式接管了已初具规模的定武军,在将原定武军的兵额招足到7300人后,袁世凯将之改名为新建陆军。为了把新建陆军建成一支模范军,袁世凯重金聘请了包括退役军官沙尔在内的十几位德国教习,并规定全军使用统一的新式步枪、马枪和快炮,其中大都为德制或奥制的标准化枪械,这大大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

袁世凯治军相当严厉,他亲自制定了新建陆军《斩律十八条》,要求士兵严格遵守,其中如:“临阵回顾、退缩及交头接耳私预压者斩;遇差逃亡,临阵诈病者斩;结盟立会,造谣惑众者斩;持械斗殴及聚众哄闹者斩;黑夜惊叫疾走乱伍者斩”,等等,犯者定斩不饶。新建陆军的军制也很严密,包括募兵、行军、操典、驻扎等,都有详细的规定。而且,袁世凯对军队管理极严,日则督操,夜则巡营,从不懈怠。有一晚袁世凯巡营,偶然发现一士兵偷食鸦片,袁世凯当场拔出佩刀将之手刃,全营为之震惊,自此营中再无人敢食鸦片。

此时的袁世凯,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这支军队上,几乎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在军营中,袁世凯以身作则,他和普通士兵一样,着军服、扎皮带、穿马靴、挂佩刀,一副赳赳武夫的样子。在平时的训练中,袁世凯经常亲临现场观看操练,某次阅兵时突然下起大雨,手下的军官要给他打伞,他一把推开说:“士兵都在雨中,我怎么就不能淋雨?”在建军之初,袁世凯也刻意制造亲善士兵的形象,每次发饷时,他都亲自监督,以杜绝军官吃空额、克扣军饷的劣习。不仅如此,袁世凯还经常深入各营,接近下级军官和士兵,甚至连棚头这样的小头目都能叫出名字,很不简单。

袁世凯的努力没有白费,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新建陆军的面貌为之焕然一新。在军队的兵营里,到处都是认真负责的洋教习、朝气蓬勃的新进军官、精神饱满的士兵、崭新的枪械大炮,操场上战马嘶腾,果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模范军!

当然,也不是没有隐患。据说,袁世凯曾在军中明目张胆地树立个人权势,当时各军营都供有袁的长生禄位牌,灌输“袁大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要为袁大人卖命”的思想。有人说,每天上下操集合时,官长都要问士兵:“咱们吃谁的饭?”士兵们齐声回答:“咱们吃袁宫保的饭!”官长又问:“咱们给谁出力?”士兵们齐声答:“咱们替袁宫保出力!”如此一来,这支新建陆军便成了袁家军,怪不得后来其它人根本无法调遣这支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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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往事---尚未凝固的国家历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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