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四)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终)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七集
火急火燎地派人去北京报信儿的自然不只赵贞吉一人,像什么谭伦、朱七肯定也没闲着,在大明朝信息传播的极限速度可不仅仅是八百里加急而已,毕竟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快马加鞭地开着加速连轴转,只要跑不死就往死里跑,搞个1200里加急也不是不可能,无非是费点儿马罢了。杨金水是七月十五寅时进的永定门,前一晚恰逢中元节,掰着指头算一算,等京城一众大佬收到消息,离着鬼门大开也没剩几个时辰了,到时候群魔乱舞、各怀鬼胎,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阿。
镜头一切画面转至裕王府内,只见裕王手中捧着一本闲书,脸上阴晴不定、口中长吁短叹,浙江那边的消息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谭伦、海瑞、王用汲顶住了内阁跟司礼监的巨大压力,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硬是把毁堤淹田送上了秤,如今倒严形式一片大好,不世之功似乎已是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忧的是倒严一时爽事后火葬场,前有道长的圣旨,后有内阁跟司礼监的急递,老前辈们苦口婆心地轮番明示、暗示,最后却被自己手下这群愤怒中年狠狠地打了脸,还是连着打了两次。如此冥顽不灵、顶风作案、一意孤行,将心比心,别说是圣明天子了,哪怕是个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周云逸的事儿,道长忍了,退丝绸的事儿,道长也忍了,唾面自干、一再退让,换来的却是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再一、再二不够还要再三、再四,这次连毁堤淹田的丑事儿都给翻了出来,试问道长他老人家还能忍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熊孩子如此作妖,是该打打屁股了。
裕王那副六神无主、魂不守舍、坐立难安的样子早被李妃看在眼里,手里拿了件明天预备给万历祭祖穿的礼服,款款地走到裕王跟前,刚想宽慰两句,可“王爷”二字刚出口,裕王却自顾自地说道,“杨金水押解到京了”。虽然说都是老夫老妻了,可自己那没良心的死鬼丈夫在家宅了半个月,要么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死鱼脸,要么张嘴闭嘴谈的全是工作,实在是太不解风情了。朱元璋在《皇明祖训》里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后宫不得干政”,裕王殿下,你都把自己媳妇儿当卧龙凤雏用了,这么干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嘛。李妃愣了一瞬,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双手攥紧了礼服,有些无奈的答了声“是”,随即又举了举手中的礼服,刚说了声“你看”,便被裕王硬生生地打断,“浙江重审的案卷,也应该是今天送到宫里”。
媳妇儿说前门楼子,老公非说胯骨轴子,驴唇不对马嘴都能忍,就是那张生无可恋的死鱼脸,外加那副要死不活地腔调,实在是惹人生厌。裕王殿下虽然长得有些显老,实际上这会儿也才二十四五岁,本该是朝气蓬勃、意气风发、奋发向上的年纪,硬是把自己弄成一副忧郁王子的模样,相比之下,还是张师傅看着顺眼,成熟稳重、风度翩翩,知冷知热不说对万历也挺上心的,尤其是那一把大胡子着实惹人怜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简直让人欲罢不能,端的是个可人儿。李妃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地又答了声“是”,便眼角含春嘴边挂笑,低头专心地看着礼服,根本就不接裕王的话茬。
裕王仍不死心,缓缓地站起身,双眼怔怔地望着门外,试探着问道,“父皇说不准今天会召我们进宫”。实话实说,裕王殿下你想的确实有点儿多,道长这会儿召你进宫干嘛,难不成还要当面夸你几句,说你手下人个顶个都是好样的,斩将夺旗也不必在阵前,司礼监已经搭进去一个杨金水加吕芳了,你们还嫌不够,这是非要把胡宗宪、严世蕃跟严嵩一锅全烩了,才算完嘛,既然道长说话都不好使了,要不你干脆带着清流直接逼宫算了。此时李妃已是敛去了笑容,想了片刻方才笃定地答道,“臣妾想,不会,这个时候父皇是不会将王爷卷进去的”。李妃这话说的在理,道长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帮着严嵩一起,赶紧把严世蕃的屁股给擦干净,绝不能让毁堤淹田的事儿上了秤,秋后算账的事大可以容后再议,反正是既跑不了和尚,又跑不了庙,再让清流这群人多蹦跶几天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