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四)张神童的solo(终)
本篇参考剧情第二十五集
从张神童的只言片语中不难推测,谭大人的急报里怕是夹带了不少私货,为了倒严,把能想到的所有屎盆子都扣在严世蕃头上,本也无可厚非,嫌毁堤淹田作料不够,连通倭也一并算到了小阁老头上,起步就是诛九族的罪,谭大人这回算是把事给做绝了。不过杨金水也是真的冤,毁堤淹田里他最多算个吃瓜群众,勾结倭寇更是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可谭大人硬是把杨公公排在小阁老后面,当成了二号主犯,也不知道他俩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下手竟然能比陈公公还狠。
其实大家都是明白人,也没必要再去故弄什么玄虚,三大佬喝花酒只不过是个引子,“今日之变”的根源还是在于浙江的案子。浙江的案子就好比一桌麻将,道长一早就给牌桌定好了规矩,让赵贞吉去捉郑泌昌、何茂才放的炮,随便胡个几番的小平胡即可,毕竟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嘛。可谭伦、海瑞这些人却不领情,暗戳戳地憋着坏,要去搞事情,一心要想着胡一副通天的大牌,恰巧海老爷手气不错,一共就审了两遍,十三幺的牌型便听牌了,胡的张张都是绝户牌,就等着小阁老这边放炮了。
若是让海老爷捉了严世蕃的炮,胡出了十三幺,严嵩父子怕是当了裤子去卖屁股,也不够赔的。吕芳仓促之间想了个救急的办法,先去找严嵩、徐阶统一口径,推说自动麻将机被人偷偷动了手脚,洗牌环节出了问题,这副牌作废,大家重开一局,还特地强调下次必须用手洗牌、码牌。底下人肆意妄为坏了牌桌上的规矩,道长这边也是动了真火,过去都是打狗看主人,如今却是捉了主人打给狗看,其实道长也只是摆个姿态没打算真下狠手,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规劝底下人,老老实实做人,按规矩玩牌罢了。徐阶的目光从笺纸上一扫而过,略一思忖便缓缓开口问道,“江西、福建、山东的军力十天内能否达到?”,随手抄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一个醒目的大红钩。见老恩师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张居正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倒严之事道长的态度已经探明,关键还要看老恩师徐阶的态度,如果徐阁老愿意暗中助一臂之力,清流上下齐心、团结一致、拧成一股绳,借着浙江的案子,清流未尝不可放手一搏;如果徐阁老还是首鼠两端、态度暧昧,光打嘴炮不出力,这次倒严怕又要无疾而终了。
张居正心思转的飞快,口中却念念不停,“回阁老,江西派了一个镇五千人.,眼下的急务是浙江军营和客军都急需军需粮草”,张神童不动声色的把话题引向了浙江,既然都是浙江那边惹的祸,接下来浙江那边又该如何做,希望老恩师多少给点提示。张神童嘴上说的是军需粮草,心里想的还是清君侧于一役,自己学生那点小心思,当老师的自然了然于胸,徐阶面无表情地问道,“仗在浙江打,军需粮草照例要浙江供给,赵贞吉哪里是怎么呈报的”,徐阁老拖着长音提了两次浙江,又故意点出了赵贞吉,意思是告诉张居正,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浙江的案子你不能光听谭伦的一面之词,赵贞吉既是你的同门师兄,又是案子的主办,他的意见你也该参考一下。
徐阁老这两个宝贝徒弟,一个给裕王当了老师,为鹰派站台;一个一直跟着自己,帮鸽派做事,一个先入阁再出阁,然后苟在裕王府专心给皇孙教书;一个先下基层历练再入阁,最后翅膀硬了搭上了道长的末班车。张居正与赵贞吉二人,即是同门师兄弟,又分属清流不同派系,彼此之间的关系端的是不可描述,像极了元始天尊座下的姜子牙与申公豹,师兄师弟相爱相杀,竞争、博弈、倾轧、算计外加攀比,同门手足相残的那些骚套路一样也没少。只不过张神童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轮番地给裕王爷俩当家庭教师,李妃那边也没耽误,张师傅当首辅那只是个时间问题;赵大人这边就比较尴尬了,前期一直在地方上打野发育,等好不容易游走到了北京,朱二代、朱三代的坑早就被沾满了,道长的大腿倒是空着,只可惜留给赵大人抱大腿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只能感慨一句,很多时候选择确实比努力更重要,能混进内阁的人,能力基本都不会太差,缺的无非是那一点点机缘和贵人的提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