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瓮中捉鳖(终)
本篇参考剧情第十九集
能把沈一石家产这笔糊涂账给算清楚,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虽然电视剧里的徽商闹了一出乌龙,把2.4万匹丝绸当做2.4万两白银去算花账,好在对剧情的连贯性影响不大,只要徽商张嘴砍价,郑泌昌势必会把那几条有毒的“优惠政策”抛出来,而几位徽商的尿性又决定了他们不可能不砍价,所以最后结果都一样,徽商除了500万两银子还要再搭进去25座作坊。这里再多说一句,郑泌昌在浙江工作多年,曾经也算是杨公公亲密无间的战友,沈一石的家产是什么性质、织造局的差事好不好干、徽商的作坊并到织造局名下结果会如何,郑大人心里全都有数,像徽商这种自发自愿地把资产转移到织造局名下的迷惑行为,杨公公那边自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的。听完了郑大人给出的“优惠政策”,几位徽商一阵议论,还是那位眼不瞎心瞎的徽商老哥代表大家发言,“请二位大人见谅,沈一石的作坊恕我们不敢接手,我们几个决定退出。”诸位千万不要误会,以这几位徽商的智力水平根本不存在一丝识破郑大人阴谋的可能性,别看徽商话说的斩钉截铁,这不过是以退为进的障眼法,真正的盘算还是逼着郑泌昌主动降价,不降价就闪人,这大概算是逛地摊砍价的标准套路了。
几位徽商都是最朴素的民族资本家,对郑大人的“优惠政策”没有太多兴趣,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这些当官的就知道成天给人画大饼,尽说些什么“今年各位是要亏损一些,可是到了明年,朝廷便会补回来”之类的屁话,信了你的鬼,明年的事明年再说,甭整那么多虚的,今晚就说今晚的事,这500万两的价格郑大人你到底打算降多少。听说徽商要退出,何茂才坐不住了,语气不由地高了八度,“说了这半天,这账还没算完,你们就打算退出?”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徽商的言外之意自然瞒不过郑泌昌,今晚最主要的矛盾是和徽商把合同签了,至于价格多一点少一点也不是不能谈,无非是堤内损失堤外补,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位置,郑大人有的是办法找补回来,“要是每人每年十座作坊,你们只需向宫里上缴八万匹丝绸呢?”价值623万两的资产挂牌500万两本来就是8折出售,如今郑大人又送了个折上折,400万两银子就给卖了,降价幅度算得上诚意满满了。
此言一出,几位徽商一阵躁动,400万两的价格确实让人难以拒绝,依然是那位眼不瞎心瞎的徽商老哥带头发言,“郑大人,一句话你老就给我们每人减了二万匹,我们五个人一共是十万匹,这个数字江南织造局认不认可,宫里认不认可?”在诱惑面前还能保持几分清醒,这位徽商老哥也算是超水平发挥了,后面鄢懋卿巡盐去南方转了一大圈,才弄回来500多万两银子,郑大人一张嘴就减掉了100万两银子,实在是有霸气侧漏。此刻杨金水又不在场,三方的合同,两家私下就把价格敲定了,这事到底靠不靠谱,确实该问问清楚。兜兜转转绕了那么多圈子、费了那么多口舌、让了那么多利,见几位徽商还是不上套,郑大人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把架子一端,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这就不是你们该问的了,我是浙江巡抚,我说的话自然是织造局的意思。”
凡事点到为止,免得过犹不及,看着郑泌昌越来越黑的脸,几位徽商也打算见好就收了,先前一直没说上话的王掌柜,瞅准了机会代表大家表态了,“那我们就认了,每人接手五座作坊,再并过来五座作坊。”还是王掌柜这番话说的在理,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那都是骗年轻人割韭菜的鬼话,人这一生归根结底还是要认命的,几位徽商认了就好,什么接手五座作坊,再并过来五座作坊,分那么清楚作甚,来了就是宫里人,你们的都是道长的,千万别客气。王掌柜话音未落,早已安耐不住的何茂才一拍大腿就站了起来,“现在郑大人和我就可以跟你们签字画押,然后送到织造局杨公公那里盖印画押!”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晚上的谈判处处都透着诡异,先是杨公公中途不辞而别,再是郑大人痛痛快快地减了100万两银子还附赠了一大堆优惠政策,最后是何大人对今晚就签字画押的过分热情与执着,这一切都像极了贵妇重金求子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