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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东晋复兴
公元384年10月,慕容垂已经围困邺城小一年了。此时邺城的粮食已将吃尽,长乐公苻丕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便只能遣使请骠骑将军张蚝和并州刺史王腾帮忙,不过二人一是兵力不足,二是畏惧慕容垂虎威,所以谁都不敢前来帮忙,只能表示“不好意思了”。
苻丕无法,只能召集一众文武商讨问题,可针对目前这种形势一众文武也没有办法,所以场中一时陷入了沉寂,针落可闻。可就在这时,苻丕的司马杨鹰见无人说话,却站了出来道:“大人,现在国家已经动乱成这个样子,说句不好听的,大概是没有什么希望了。而淝水之战以后,晋国已越发强大,所以在这种窘迫之时,不如遣使往建康投降晋国,如此,兴许还能搏出个半生的荣华富贵。”(注:淝水之战以后,前秦大乱,各地造反,东晋便趁此天赐良机出大军收复失地。348年正月,东晋攻克谯、上庸、魏兴、新城、城固。4月,东晋攻克襄阳,全夺回荆州之土地。5月,东晋出五万大军水陆并进攻击巴蜀之地,并在旬月之间便攻克成都,全定巴蜀。同月,前秦洛州刺史向东晋投降。6月,晋军攻克鲁阳。7月,长安苻坚示弱,符晖放弃洛阳,带七万大军回访关中,东晋则趁此良机夺取了洛阳。8月,东晋第一辅政谢安上奏孝武帝,请趁前秦倾败之际开拓中原,最少夺回河南全土。孝武帝应允,遂遣谢玄为主将,率军向北猛进。同月,谢玄攻克彭城、下邳,兵峰直指中原之土。9月,谢玄遣刘牢之攻克鄄城,于是河南诸多民间土堡尽皆投降于东晋。10月,谢玄攻克青州,全夺今之山东土地。同月,谢玄命刘牢之攻击碻磝,同时遣别将同攻滑台(河南滑县)、黎阳(滑县北部),并在旬月之间全克三地。至此,东晋只在短短十个月的时间便尽收河、济以南的全部土地,一跃成为了当时天下最强大的国家)
苻丕现在虽然窘迫,但也有自己的傲气,不会轻易向敌国低头,就更别提投降弱秦的罪魁祸首晋国了。所以断然拒绝了杨鹰的提议。可有的时候,一个人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时,晋军已攻克了碻磝(山东聊城)、滑台、黎阳,距离邺城已经越来越近,苻丕实在无法一边抵抗慕容垂的进攻,一边再指挥对抗东晋,便只能舍一取一,乃遣使往谢玄处请求援军(谢玄现在已经成为了东晋七州大督,手握重兵,权势滔天),其信中大致内容如下:“我是秦国的长乐公苻丕,现在,秦国已经四分五裂,我也被慕容垂围困在邺城之中。我的邺城已经没有粮食了,更不知道国家是不是还能继续存活下去,所以,我想请求大人能够来救援我们。我承诺,只要大人能来,我便会将邺城献给大人,然后自率残部西归。”
邺城到底有多重要,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不下三次了,所以谢玄收到求援的书信以后便立即命刘牢之率两万北府兵前往邺城支援,并以水路运送粮米往邺城支援。那么横扫北军的北府兵这一次能不能够战胜无敌战神慕容垂呢?邺城又将面对什么样的挑战呢?我们过一会儿再说,现在,还是再将目光瞄向长安方面吧。
上几回我们说到,王神仙的投奔使得长安之兵增长四万,士气更是回到了正规的水平线上,所以苻坚心气很高,一天到晚都在策划着如何反败西燕慕容冲。此种氛围使得身在长安的慕容暐十分害怕,于是阴谋在长安城内干掉苻坚,彻底颠覆前秦。当时,长安城中尚有鲜卑人一千多,慕容暐便打算用这些人来结果了苻坚。
公元384年12月,慕容暐在府邸里外埋伏数百鲜卑刀斧手,然后便遣使往苻坚处,请苻坚来府邸吃酒。苻坚并没有怀疑那么许多,所以当时就答应了。可就在要出发之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然后,豆大的雨珠便哗啦啦地洒落大地。苻坚一看下起了如此大雨,便取消了这次的活动。慕容暐那边呢?也只能将埋伏好的士兵撤回。可就在士兵们撤退的时候,却被一路过的小吏看到。此小吏虽然不知道慕容暐要干什么,可很明显没有好事儿,于是便冲到皇宫,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苻坚。
这一下,苻坚全懂了,于是暴怒的他当即遣使往慕容暐家中,让慕容暐到皇宫来拜见他。
慕容暐自然是非常害怕,所以慌忙不知所措的他暂时劝下了使者,然后立即召集自己的宗室前来商议此事。
当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慕容暐应该杀掉使者,然后带领城中的鲜卑人冲出长安城,如此,还有一线生机。可慕容暐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苻坚宽厚,兴许还能饶自己一命。可如果自己往长安城外逃了,那才是真正的危险。所以,慕容暐没有逃,而是带着自己的宗室兄弟们前往了皇宫,将希望寄托于苻坚的“宽仁”之下。
半个时辰以后,慕容暐一行人进入了皇宫,未等站定,苻坚便怒吼道:“跪下!”
慕容暐吓了一跳,赶紧给苻坚下跪。苻坚于是问道:“慕容暐,我平时待你如何?”
慕容暐:“甚厚。”
苻坚:“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勾结贼人杀我!”
话毕,慕容暐遮遮掩掩磕磕巴巴地搪塞,可事实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你就是如何遮掩也是遮掩不过去的。慕容暐的宗室兄弟们实在看不过慕容暐现在这种懦弱的样子,于是一个个站出来吼道:“宗族国家的事情要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面对如此大事,还谈什么感情义气?!如今已经被你抓了,要杀要剐,你自己看着办吧!”
就这样,苻坚杀了慕容暐以及他的宗室兄弟们,并将城内的鲜卑人全部杀绝,不论男女老少。(注:与此同时,久攻新平不下的后秦王姚苌转移了作战目标,他只留少部分士兵围困新平,自己则亲率主力军团向北彪进,并一连攻克多地,几乎无人能挡。因此,整个岭北现在已尽归姚苌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