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关东方面有慕容垂的二十余万大军，关中方面更是有慕容泓搅风搅雨，秦王苻坚无不悲痛地和谋臣权翼道：“朕后悔之前没能听从先生的话，让鲜卑人猖獗到如此地步。慕容垂现在在关东的势力太过强大，朕已经不指望关东再为朕所有，可慕容泓还没有彻底发展起来，朕必须要在他崛起之前将他灭掉。”

于是，苻坚在第一时间任命符睿为秦国大督，主管中外军事，并让符睿拿出一个办法来对付慕容泓。符睿呢？则分给窦冲数万士兵，让他前往讨伐慕容泓。

窦冲之前我们也介绍过了，是前秦名将，实力可在a级，因此慕容泓特别害怕，未等秦军到来，便引军向关东撤退，意图投奔风头正劲的慕容垂。

可符睿很明显不想放过慕容泓，他见慕容泓撤退，立即整合本部兵马，打算以急行军之速提前堵住西燕军的归路，然后将其全歼。其手下将官姚苌见符睿要行自取灭亡之举，吓得赶紧劝谏道：“现在的态势已经很明显了，陛下不想再去管关东的事情，只想安稳发展关中，等完全稳住国内再说别的，既然如此，都督为什么不放他们离开呢？况且兵法有云：‘归兵不击’，这些鲜卑人现在非常的想家，都想回到关东，这种情况下，都督只需要在后面追击就可以对其造成惨重的伤害，为什么一定要完全堵住对方的生路呢？如此将鲜卑人逼入穷途末路，他们必定会和我们拼命，到那时，哪怕胜也是傪胜，甚至被击败的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还请都督三思，不要鲁莽行事。”

归兵不击，这是历代兵者所熟知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一支力量完备没什么损失的军队。所以姚苌所说可谓至理名言。不过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也有一个将军不信这个东西，不管什么归不归兵的，他统统都要将这些人的人头给砍下来，并且一生没有败过一场。这人便是毛口中称：“论打围歼战，千载之下，无人出其右”的千古名将—白起。可白起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他艺术甚至变态一般的指挥技巧。此等屠神，哪怕是慕容垂、慕容翰之辈又如何能够相比？更别说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符睿了。

符睿错误地估算了自己的能力，更错误地将自己看成了千古名将白起，便没有听从姚苌的建议，反亲率大军，以急行军之速提前堵在了慕容泓的必经之路上。

数日后，慕容泓所率的西燕军和符睿所率的秦军在华泽相遇并交战。那天，西燕军见秦军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士气爆棚，舍生忘死对秦军展开冲击。秦军在一开始的时候还能抵抗一二，可一段时间过去以后，大阵却开始变形，紧接着更有溃散之危。符睿见大事不好，遂亲上前线指挥作战。可就在这时，一队西燕骑兵突然冲到阵前，符睿猝不及防，被一刀砍下了头颅。

主帅一死，三军之胆尽丧，于是四散溃逃，西燕得以大胜！至于姚苌，则收拾残余部队向长安撤退，并先让两名参将至长安向苻坚谢罪。这就是姚苌的聪明之处。此举表面上是在向苻坚谢罪，可实际上却是要用二人来试探苻坚的态度。

果然，苻坚听说符睿的死讯以后非常愤怒，当即斩杀了二将，并放出话来，等姚苌回来以后一定要收拾他。姚苌见状，直接不伺候了。他率军绕过了长安，逃奔至渭北羌人所居之处。两羌各部部大一听说大族长回来了，一个个喜出望外，当即率领他们的部众归顺姚苌。于是，姚苌的部队一下子便狂增至五万户之多。这之后，姚苌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建立了自己的政权。而这，便是史家所说的后秦了。

再说慕容泓。

击败了符睿以后，慕容泓也不逃了，而是四处招兵买马，没多久便有十余万之众。有了兵，这慕容泓也有底气了，便遣使往苻坚处嚣张道：“现在天下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关东已经尽归吴王慕容垂所有，再也不是前秦所能拥有的，更何况前秦现在自顾不暇，能继续生存在这天地之间已实属不易，不如将我大燕皇帝慕容暐归还，然后以虎牢关为界，两国从此以后永为友邦。”

苻坚听闻此言以后勃然大怒，当即将使者赶了出去，然后招来慕容暐痛声道：“慕容泓仗着慕容垂的威势猖狂无度，他现在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要让你回去。你们慕容鲜卑的人都是一群猪狗不如的家伙，什么慕容垂什么慕容泓，如果不是我当初收容，他们还岂能继续活在这天地之间？今天你小子就给我一句明白话，你到底想不想回去？如果想回去，我可以为你准备车马，并护送你回去！也算是我苻坚好人做到底了。”

慕容暐不是傻子，听得出苻坚话中的愤怒，估计这边一点头答应，那边自己就要人头落地，所以慕容暐坚决不答应，还跪在地上不断给苻坚叩头，诉说着自己的忠诚。磅磅磅…，一时间，大殿中只能听到慕容暐叩头的声音，直到慕容暐将额头磕出了鲜血，苻坚这才制止了慕容暐，并叹息道：“算了，算了，事情主要还是由慕容垂和慕容泓这两个畜生引起的，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不必如此。”

于是，苻坚止了杀慕容暐之念，并恢复了他本来在前秦的官职。对待他也好像当初那样。不过，苻坚还是明里暗里地暗示慕容暐，让他给慕容泓和慕容垂写信，希望二人能够迷途知返，重新回到秦国的怀抱。慕容暐呢？信是写了，不过内容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