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欲要招安

刘琨在长安呆了几天，了解到郝散的弟弟郝度元亡命马兰山，于是找到司马伦要他招安郝度元。

司马伦正在大厅里观看歌舞，和孙秀喝着花酒，孙秀趁着司马伦兴致正高兴的当儿，说道：“王爷，犬子孙会现在洛阳，平时以贩马为生，我看王爷账下缺少将才，不如让犬子也来军前效力，犬子虽然读书不多，但对带兵却毫不外行，再说王爷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将领，不知王爷意下……？”

孙秀的儿子孙会不但貌丑而且根本没读过书，孙秀让不学无术的儿子来滥竽充数简直就拿军队跟他家的一样了，谁知司马伦道：“孙秀，你颇有智谋，虽然本王没见过你的儿子，但我相信你的儿子也一定胸有韬略，你们父子能同为本王效力，我可是高兴都来不及呢。本王有个想法，想等哪天回到京城再安排，如何？”

孙秀道：“孙秀先谢过王爷，另外托王爷办得事也成了，我们家族的姻亲泰山郡太守羊玄之也如愿以偿被朝廷征召为尚书郎，下个月就赴任。王爷，我还有一事相求，刚才王爷说要回京之后起用犬子，如果回京城之前关中再有战事，就先把犬子招来军前效力，让他也一展抱负怎么样？”

（二）

司马伦道：“可以，关中若有战事，本王定会招募能征善战的将才，让令郞来一展身手也未尝不可啊。你对本王忠心耿耿，你的家人你的亲戚我都会善待，这个你放心吧。”

孙秀满意地道：“多谢王爷。”

两人正看说着，刘琨进来，看到他们饮酒作乐，不高兴地道：“王爷，关中百姓甚苦，应该早日放粮赈灾才是，每日里观舞饮酒岂不是有负圣恩，有负百姓。”

孙秀尖着嗓子道：“大胆刘琨，你一个小小的参军，敢对王爷不敬，王爷日理万机，略得闲暇稍为娱乐，难道不可以吗，容得你在此大呼小叫吗。”

刘琨心想好你个孙秀，果然是个奸佞小人，不好好辅佐王爷，反而谄事王爷，张华曾经交待过要小心孙秀这个人，看来张华说得没错。

孙秀看他眼里喷火，看了看司马伦，司马伦起身道：“孙秀，刘琨说得对，我们吃朝廷俸禄就要为皇上分忧，治理好关中，现在我们先办理赈灾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朝廷的粮到了没有。”

孙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道：“王爷，赈粮尚未来到，还要等些时日。”

司马伦道：“孙秀，若是再等几天不到，就先把军粮发放一部分，以解百姓之困。”

孙秀道：“王爷，万万不可，军粮乃大军根本，若是缺了军粮必然军心不稳。”

（三）

司马伦道：“如此一来如何是好？”

刘琨接过道：“我听说朝廷赈粮早已到来，为何……。”

孙秀道：“哪有那事，刘参军听谁说的？”

刘琨道：“是我在街上听闻的，有人见到河中有大批粮船到了渭河码头。”

孙秀道：“百姓知道什么，那是我们筹集来的军粮，朝廷也有些日子没有发粮了，钱也不按时拨付，如此下去军粮也会成问题的。”

刘琨没有真凭实据，心里想往洛阳写封信问问张华就知道真伪了。

他又说道：“王爷，朝廷命我前来军前效力，我自有参赞军机之责，现在就有一事和王爷相商。”

司马伦道：“什么事？尽管讲来。”

刘琨道：“王爷，以前匈奴人郝散起事被杀，他的弟弟亡命马兰山，有许多跟随他的部众，现在以四处劫掠为生，如果他们联合羌氐人叛乱恐怕会再次战乱，祸及百姓。我想不如差人去马兰山招降他们，让他们下山，并且许诺不杀一人，再给他们重新划片土地放牧耕种，这样都相安无事，不然如果他们再度起事，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孙秀道：“想当年郝散之乱，最后还是王爷命冯翊郡的郡兵平定的，这些匈奴人凶残暴戾，得势的时候就攻掠官府，失势的时候就来投降，我们又怎么能放过他们，所以郝散放下武器也难逃一死，自那以后，匈奴人羌人氐人就老实多了吧。依我之见，现在这个郝度元比他哥哥还要凶残，不如派人前去剿灭他们。”

（四）

司马伦不置可否，他是个没主意的人，在他眼里孙秀里说得就是对的。

刘琨又道：“万万不可，王爷，如果前去清剿必会酿成更大的叛乱，匈奴人联合羌人氐人鲜卑人一起作乱，恐怕关中就不被我大晋所有了。”

孙秀道：“刘参军不要危言耸听，一个小小的匈奴部落能成什么大气候，你看并州的五部匈奴人强马壮尚且不敢对抗朝廷，相信郝度元不会步他哥哥的后尘的。”

司马伦忙道：“是啊是啊，量他们也不敢再找死了。”

刘琨道：“一日不解决郝度元关中就多一份危险，关中饥荒几年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司马伦道：“本王有数，待和众位将军商议过会再说吧。”

刘琨看司马伦只会顺着孙秀的意思行事，愤愤地出门回到往处，坐下来要给张华写信，告诉他司马伦治下的关中危机四伏，赶紧把他调回京城另派其他王爷镇守关中。他写完封好印，想起要给祖逖还有羊献容一封信，于是又提笔给好兄弟祖逖写信报了平安，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的忧虑。最后又饱含深情地给羊献容写了一封，信里充满了自己对她的思念之情，刘琨装起三封信向长安的一个驿站去寄信。

刘琨从驿站寄信回来走在长安的大街上，看到长安并非人们所讲得那般繁华，心里叹道：“赵王真是昏庸，这么一块天府之地竟治理得民不聊生，唉。”

刘琨心中郁闷，来到一家小酒馆喝酒，酒馆里生意冷淡，只有两个桌子上有客人，一张桌子上象是两个西域来的商人，另张桌上是两个女子在吃茶休息，单从衣服上看就不象是汉人，穿着象是羌人的衣服，但又与羌人稍稍不同，刘琨判断她是一个氐人女子，并且看她的衣服比平常氐人的要鲜亮，很有可是两个氐帅家的小姐。

（五）

刘琨再一细看他们两人额中间还有一只眼睛！不过那只眼睛是立着的，那其实不是真正的眼睛，而是氐族人的习俗，每个氐人小时候大人会把们额中间划开，然后放一个墨珠，长大以后看着就象一只真正的眼睛。

两个女子都很年轻，也是二十上下，其中一个看样子还要小点，肯定是妹妹，两人长得都有点黑，不过模样俊俏，妹妹看到刘琨盯着她们打量，对姐姐说道：“姐，那人老盯着咱们看，会不会是…………？”

姐姐扭头看了一眼刘琨：“别瞎说，看他长得斯斯文文怎么会有歹意，不要想那么多。”

妹妹担心地道：“姐，还是小心点好，单看外表怎么能判定人的好坏呢，我们出来哥哥也不知道，回去一定会被骂死的，我看咱们吃过饭就回吧，免得哥哥担心，那些事还是让族人去做吧。”

姐姐道：“怕什么，我们都会武功，咱们手里的刀也不是吃素的，指望族人什么时候才能找回我失散的姐妹，自从她们走后，音信杳无，不知道被卖了还是被害，如果不把事情搞清楚，肯定还会有姐妹们失踪，我们一定要查出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不然，我是不会回去，要不是听人说她们被卖到了长安，我也不愿意大老远地跑来这里，再说还有一件大事要做的。”

（六）

两人声音很低，尽量不让别人听到，但刘琨还是隐隐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听妹妹防着他，心里发笑，再听到她们说姐妹失踪的事，想知道的详细一点，于是他起身向姐妹俩走去。

“姐，他过来了……”妹妹小声道。

姐姐道：“先别动，看他怎样。”

刘琨施礼道：“两位姑娘，在下可否坐下？”

姐姐道：“你想坐就坐，我们又没拦着你。”

刘琨知道她们不信任他，以为自己不是好人，笑了笑坐下说道：“两位姑娘一定是第一次来长安吧，出门在外要当心坏人哦。”

妹妹在心里说道：“看你小白脸长得斯文也未必是好人。”

她对姐姐道：“姐姐，不要理他，我们走吧，先到客栈住下再说吧。”说着就站起身要拽姐姐。

刘琨忙道：“在下刘琨，是赵王府的参军……”没想到姐妹二人同道：“你是赵王府的！？”

刘琨道：“是啊，刚刚上任的，有什么问题吗？”

姐姐拉起妹妹就走，好象很害怕的样子。”

刘琨不明白怎么回事，心里好生郁闷。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很害怕王府的人，想想又明白了，赵王治下只知巧取豪夺，百姓焉有不怕的，刘琨叹了口气，又想她们姐妹说的大事又是什么事呢？

刘琨要了壶酒，伙计送到桌上，刘琨叫住他道：“兄弟，我是刚到赵王府任职的，向你打听最近可有什么新鲜事？”

伙计看客人不多，又看刘琨虽然身在王府却也不象恶人，就坐下道：“客官，你身在王府，应该知道的比我多，怎么反问起我来了。”

刘琨道：“兄弟有所不知，我是初来长安任职的，所以什么也不知道。”

伙计明白过来说道：“其实这也不算新鲜事，只能算是大事吧，对你来说也许算是新鲜事，我就讲给你听听吧。”

刘琨一听给他斟了杯酒道：“兄弟，来口酒，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