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南风道:“成都王对你不敬,我看他是不想在京城呆了,对你不敬就是对哀家不敬,以后我会找个机会把他调出京城。司马遹这个祸根早晚要除,不然他一旦继承大统我们贾家就无容身之处了。”
(四)
贾谧道:“姑母说的是,事情宜早不宜迟,姑母应该早作打算。”
贾南风道:“要废他太子之位,必须有他的把柄才行,你在东宫可有什么发现。”
贾谧道:“暂时还没有,司马遹表面上还是不敢和姑母抗衡的。”
贾南风道:“他现在越是装得温顺就越是可怕,谧儿,容我计议一番再作决定,如果要做绝对不能让他有丝毫喘息的余地,要击中他的要害才行,想当年除掉杨骏一门,如果不是精心谋划,又怎能立于不败哪。”
贾谧恭维道:“姑母胸藏韬略不让须眉,这天下一切都在您的掌控之中。”
贾谧又要说什么,刘基又进来道:“司空张华派人送来一副字。”说着近前递给了贾南风。
贾南风接过一看,题目是《女史箴》,上面写道:茫茫造化,两仪既分; 散气流形,既陶既甄; 在帝庖牺,肇经天人; 爱始夫妇,以及君臣; 家道以正,王猷有伦。妇德尚柔,含章贞吉; 婉嫕淑慎,正位居室; 施衿结褵,虔恭中馈; 肃慎尔仪,式瞻清懿。樊姬感庄,不食鲜禽; 卫女矫恒,耳忘和音; 志励义高,而二主易心。玄熊攀槛,冯媛趋进; 夫岂无畏,知死不吝!班婕有辞,割驩同辇; 夫岂不怀,防微虑远。道罔隆而不杀,物无盛而不衰; 日中则昃,月满则微; 崇犹尘积,替若骇机。人咸知修其容,而莫知饰其性; 性之不饰,或愆礼正; 斧之藻之,克念作圣。出其言善,千里应之,苟违斯义,同衾以疑。 夫出言如微,而荣辱由兹。 勿谓幽昧,灵监无象。 勿谓玄漠,神听无响。无矜尔荣,天道恶盈。 无恃尔贵,隆隆者坠。 鉴于小星,戒彼攸遂。 比心螽斯,则繁尔类。驩不可以黩,宠不可以专。 专实生慢,爱极则迁。 致盈必损,理有固然。 美者自美,翩以取尤。 冶容求好,君子所雠。结恩而绝,职此之由。 故曰:翼翼矜矜,福所以兴。 靖恭自思,荣显所期。 女史司箴,敢告庶姬。
贾南风把字递给贾谧说道:“谧儿,这上面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贾谧接过一看说道:“姑母,张华用几位贤后的故事暗中劝谏您要做一位贤良的皇后。”
贾南风一把夺过字幅摔在地上道:“好你个张华,哀家好心用你,你倒反过来教训起哀家来了,凭你一个寒门出人的能得到重用靠得不就是哀家吗!哼!”
贾谧见她发怒,想到还要用张华维持大局,安慰她道:“姑母不要动怒,他张华一个庶族寒门,能有今天全靠您提携,这些他不是不知道,我想他的意思也许是想要把您也添进女史箴中吧,那样您也是一代贤后了。”
(五)
贾南风道:“说得好!”又对贾谧道:“谧儿,你退下吧,有事哀家自会宣你进宫。”贾谧诺诺退下。
贾南风对刘基道:“小福,小招,你们给哀家按摩一会。”
刘基象哈叭似得上前把她扶上凤榻,刘振和刘基一左一右给他按摩着。
刘振和刘基交换了一下眼神,刘振试探地说道:“娘娘,以您的能力和胸怀堪为天下女王,又何必非要寄名于司马氏下呢。”
贾南风心下一震道:“小招,以前你可从没说过这种话,你以为哀家是那种人吗,当心我砍了你的狗头!”
刘振害怕跪在那里说道:“娘娘,奴才多嘴,罪该万死!”
刘基也跪下说道:“娘娘,小招只是一时糊涂,还请恕罪。”
“哈哈哈哈,”贾南风笑着道:“你们这两个狗奴才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爱磕头了,今天真是有点反常,哀家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左右手,何曾怪罪过你们,小招,小福,都起来吧。”
刘基刘振同时在心里道:“丑妖婆,喜怒无常,把我们吓一跳,明明有野心还要装。”
贾南风又道:“小招,刚才你说什么女王呢,哀家的皇后之位还不知哪天就不保了啊。”
(六)
刘基对他和太子的关系了如指掌,刘基说道:“奴才知道您担心的是司马遹一旦登基会对您不利,那就废了他以绝后患,然后在侄子辈当中另行挑选贤能做国家储君,这样天下还是您的。”
贾南风道:“这个咱们早就说过了,问题是如何才能找到借口废掉太子。”
刘基道:“娘娘,奴才知道司马遹文武双全,很多大臣都属意太子,但是任何人都是会变的,如果他变成了一个不求上进只知纵情声色的混蛋,那废掉他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贾南风道:“这个说法不错,但是太子身边有江统等文臣武将的教导,又怎么会变成另外一种人呢。”
刘基说道:“我有一计策,担保太子变成一个纨绔子弟,就象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到时候别说太子之位不保就连做个王爷的份都没有!”
贾南风道坐直身子道:“快说说你的计谋!”
刘基把自己的计划一说,贾南风连夸刘基,你个狗奴才太有才了!